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俩人住在一条街上,从小到大上同一所学校,苏慕烟家里的情况他很清楚,自从她母亲因病去世,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而艺术学院的学费又高的吓人,平常纸笔等日常用
有些美术系的学生,光是素描用的铅笔,一买就上千,更不用提其他花费。
艺术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苏慕烟挣扎的煞是辛苦。
回到久违的寝室,一开门,满室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其他三个舍友正对着电脑吞云吐雾,放荡颓靡。
苏慕烟面不改色,将窗户开大,风呼啦啦的往里灌,烟味依然久久不去。
学艺术的人,张扬个性,我行我素,对别人的事大多不冷不热,不闻不问。
大多数人抱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行为准则。
苏慕烟两个星期没回来,也没人多问一声。
苏慕烟问上铺的刘诺:“老班这些天,有没有布置作业?”刘诺负责收女生的作业,跟她关系还行。
刘诺叼着烟,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哦,老班催着要暑假写生的作业,下星期就要交。”
苏慕烟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差点忘了!幸亏你提醒。”
拿了画室的钥匙,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出门。
只剩两天了,时间很赶。她们学美术的没有所谓的期末考试,成绩都是平时作业。
所以苏慕烟对作业很重视,从不马虎了事。
去画室前,先绕到教学楼,蓉大包小包,这次时间这么急,看样子必须赶通宵了。
这些零食正好用来当夜宵。
画室的灯居然亮着。
他们画画的不像理工科的学生,基本上没人会来上自习。
推开门,浓重的油墨味迎面扑来,里面却没人。
画室中央摆着画架,上面有一幅尚未完成的风景油画,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满眼是绿,星星点点的白色楔,点缀其间,景物迷人。角上粘了一张照片,看来某人正是照着这幅照片作的油画。
有人进来,苏慕烟笑:“荣宝玉,这是你画的油画?一个暑假不见,功夫长进了哦。”色彩运用的很舒服,光和影处理的也很好。
荣宝玉个子中等,额头宽阔,国字脸,双目清亮有神,不像其他男生留着醒目的长发,板寸头看起来很精神,一幅时下流行的黑色边框眼镜,不落潮流。
虽然整天和颜料色彩打交道,可是身上总是很干净。
荣宝玉笑而不答。苏慕烟低头看照片,又问:“这是你在哪拍的??”荣宝玉提起筒里的笔,点头:“暑假去了趟呼伦贝尔草原,见风景好,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想练习练习油画。”
苏慕烟见大部分都快完成了,问:“你画了多久?”荣宝玉想了想,“快半个月了吧。”
苏慕烟摆开自己的画板,开始调色,说:“那还挺快的。”
要她画油画那是来不及了,只好先画一张水彩画上去。
俩人无话,时间飞逝。
荣宝玉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宿舍该关门了,说:“你今天打算通宵?”
苏慕烟正画到紧要关头,头也不抬的说:“恩,我写生的作业还没动笔呢。”
荣宝玉点头:“那你慢慢画吧,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看了看她,额前的碎发滑下来几乎遮住眼睛,神情专注。
抬手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后排的日光灯“啪”的一声亮起来,画室顿时明亮许多,而苏慕烟恍然未觉,依然运笔如飞。
他怔忡的站了一会儿,轻轻带上门离开。
经过两日的奋战,总算在周一上午十二点之前将作业交了上去。
苏慕烟大大松了一口气,日子又逍遥起来。美术系的学生,只要没作业的时候,日子总是逍遥的。
苏慕烟回画室收拾零碎用品,那些颜料和笔都不知道被她糟蹋成什么样子。
看见讲台上堆了厚厚一叠有关美术方面的书籍,有画作欣赏的、有创作理论的、有十九世纪俄罗斯作品集,都是原版书籍,价格昂贵。
有一本画作标价是500英镑,真是惊人。
苏慕烟翻的舍不得放下。
荣宝玉主动说:“喜欢就拿回去看好了。”
苏慕烟当下兴奋的满脸通红,连连保证:“荣宝玉,我一定会好好翻看的,绝不弄皱一点儿。”
荣宝玉笑:“没关系。你弄皱了,就替我洗笔好了。”
他是如此幽默。
苏慕烟挑了一本,小心翼翼放进包里,说:“我这个周日晚上就还你。你会在画室吗?”
荣宝玉点头,并说:“其他的不要吗?”
苏慕烟笑:“看完再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苏慕烟怕弄脏了画册,每次翻看之前都要洗手,小心翼翼。
周末晚上,星光璀璨,灯红酒绿。
苏慕烟背着双肩包走进尚未营业的“王朝”酒吧。酒保阿齐一见她便喊:“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将这些酒搬到吧台上去。”
她答应一声,将肩上的背包扔在一边,捋起袖子帮忙。
阿齐点头:“行了,快营业了,你赶紧换衣服去吧。”
她走到后面,打开自己的柜子,对着镜子上妆。
轻轻扑上粉底,腮红细细扫下来,小小的脸更显得轮廓分明;眼影用亮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睫毛又长又翘,盖下来像蝴蝶的双翅,扑闪扑闪。
眼睛黑亮有神,似是含情未语。对着镜子挑眼一笑,姿态魅惑。
换上酒吧的制服,领口开的极低,裙子只到大腿,高跟鞋又尖又细。这里,人人都这样穿。
她在这个酒吧做服务生,每个周末来帮忙,必须工作到凌晨四点,报酬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说到底,她只不过是服务生,靠劳力赚钱。
所以,有些服务生也陪客人喝酒聊天,从中得到提成。若双方你情我愿,其他事情也不是没有。
夜晚一旦来临,这里便是另外一个世界,截然不同。
客人渐渐上来,一些男女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旖旎缠绵。
苏慕烟照单子端酒过去,上身尽量不弯,下身屈膝,将酒及用具放在桌上。
正和身边女伴卿卿我我的男人抬头,随手扔给她几张小费,她坦然受之。
这里有这里的生存法则。
她回后台喘口气,一杯咖啡下肚,精神已好了许多。
听见酒吧的总经理吩咐:“今天暂时不营业,幸好客人不多,阿齐,你去清场,跟外面的客人解释,就说出了点事,跟大家赔礼道歉。让门卫在外面守着,别让客人进来。”
她一惊,忙跑到阿齐跟前问:“阿齐,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营业?”阿齐笑:“哪出什么事了!酒吧有人包下了,只好暂停营业。”
苏慕烟抬眉,长“喔”了一声,说:“谁人如此嚣张有钱?”能让宋总经理把上门的财神往外赶,此人身份大不简单,一来就包下整座酒吧,性格可谓嚣张跋扈。
阿齐领了几个男服务生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有钱人多着呢!嚣张的事你还没见过!”
不到一刻,酒吧顿时空下来,音乐声停,寂然无声,不像酒吧,反倒像自习室。苏慕烟坐在吧台上和阿齐闲聊:“咱们‘王朝’,今晚的皇帝何时驾临?”阿齐笑:“会让你一睹圣颜的。”
十点不到,数十人蜂拥而入,有男有女,娇声笑语。
其中一人走在前面,手挽一绝色美女,王者之气不露而威,他便是今晚“王朝”的皇帝。
宋总连忙迎上去,亲自招呼。
音乐响起,灯光四射,众人情绪顿时高昂。一瓶瓶好酒不断端上去,那些人喝的似乎是水。
苏慕烟将一杯果汁酒放在桌上,那女生细声细气,客客气气的说谢谢。
她忙说:“不用谢。”此女生一头长发直到腰际,瀑布一样散下来,又黑又亮,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非常,唇若樱桃,肤白胜雪,宛若凝脂。
饶是苏慕烟这样见惯美女的人,仍不得不感叹此女得天独厚,美丽之至。
看她气质恬淡,安安静静的样子,不像是经常来酒吧混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听得另外一人说:“这酒是我特意让人调的,不会喝酒没关系,像果汁一样,味道不错,你试试。”声音低沉,像无人的夜,像醇厚的酒,诱人沉迷堕落。将吸管调了调位置,正对对面的女生。
那女生乖巧的点头,俯头喝了一口,微笑点头称赞。
苏慕烟转头一看,此人打扮休闲,白衬衫随意敞开,双腿交叠,歪在沙发上,头发乱的很有型,手指有意无意点着桌面,一脸轻松闲适。
她觉得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以为是哪个电视明星,心想天下的帅哥长的都差不多,管他呢,不再多想,于是作罢。掉头就走。
不是苏慕烟记忆力不好,而是林墨白形象改变太大,使她根本没将他和颁奖典礼上那个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林墨白联系在一起。
林墨白却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眼睛何等厉害,任你披了无数套马甲,也能将你打回原形。
喊住要走的苏慕烟:“给我来杯‘王朝’。”苏慕烟一愣,她在这里工作时间也不短了,从未听过还有酒名还有叫“王朝”的。但是她恭谨的说好,往吧台走去。
林墨白想起那次的颁奖典礼,他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座无虚席。
典礼都要开始了,一个女生低着头,从最后一排走到最前面一排,无比尴尬。
身穿褶皱式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腋下汗湿。全场目光都在她身上,故作镇定的坐下来,等旁人不注意,却掏出纸巾拼命擦汗。
再次近距离的接触,是在颁奖台上。
她站在所有获奖人中间,十分亮眼,全场瞩目的焦点。柔软的短发利落的削下来,五官秀丽,透明的肌肤,小巧的鼻梁,唇角噙着微笑,却未到眼睛里。眉毛粗直,张扬桀骜不驯的性格。
骨架纤细非常,不盈一握,与她握手的时候,仿若无骨,一弘清泉在手心滑过。
典礼结束,再见她是在校门口,和小男朋友拉拉扯扯,十分亲热。万万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面。短短时间里见了这么多次面,不可谓不是缘分。
其实他们见的面比他们自己认为的还要多。
第一次见面同样是在校门口,他不耐烦的按喇叭,苏慕烟对着名车流里流气的吹口哨。可是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
苏慕烟指着远处的林墨白幽默的说:“阿齐,皇帝要‘王朝’?你给的起吗?”
阿齐笑:“当然,贡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朝”是林墨白一个人专用的贡酒。
苏慕烟咋舌,将琥珀色的液体端过去,小心翼翼。
林墨白挑眉看着她,将一精致的行子放在托盘上。
苏慕烟不解,问:“先生,请问这是——”林墨白懒洋洋的说:“小费。”苏慕烟还从未收过这样特殊的小费,皇帝的旨意不敢违抗,只得说:“谢谢。”恭身退下。
转到后台,打开来一看,吓了一大跳,居然是一条镶钻项链,灯光下熠熠发光,真是漂亮。
她曾经在珠宝店见过这个牌子的珠宝,恐怕得数十万。
心里忐忑不安,怀疑他是不是给错了小费,出手也太阔绰了!一时不安,老想着该不该送还。这种贵重东西,乱收的话,会不会引起麻烦?
想了半天,这种人极好面子,当面退回去,恐怕不行。
还是静观其变,暂且看事情怎么发展。
虽然也有天降横财的侥幸心里,可是隐隐的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收起来,不敢乱动,以不变应万变。
此后的时间,她没有正面碰上林墨白。
音乐声响,红男绿女勾肩搭背滑下舞台。宋总在一边坐下来,笑说:“林少,有事?”林墨白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那人是谁?”
宋总随着他的眼光看去,眉毛一挑,心照不宣,笑,“那是我们酒吧的服务生,名字叫艾尔。”
林墨白“哦”一声,问:“艾尔?”
宋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是的,艾尔。”然后站起,笑说:“林少,玩的尽兴。”
一众人下舞池跳舞,没有那么忙碌了,苏慕烟躲在后面和人闲磕牙。
“来玩的这些女的看起来气质都很好呀,尤其是那个长头发的,跟大家闺秀似的。”苏慕烟对舞池里的女人评头品足。
有知道底细的在一边说:“这些女的都是大学生。”
苏慕烟吃一惊,“哦,是吗?都是大学生?那这些男的都是什么人?”
那人耸肩:“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呗!”
苏慕烟仍不相信,说:“不会全是大学生吧?一两个跟着朋友出来玩也是有的。”
那人“嗤笑”一声,说:“这些人就喜欢带女大学生出来玩。这些女的,大部分是北影等艺术学院的学生,长的漂亮,又成不了明星,经常和一些有钱的公子哥儿混在一块。”
苏慕烟想起自己学校表演系的学生,教学楼前的停车场,凡是名车,基本上是开来接这些模特的。老师教授开的基本上是大众丰田等普通车。
那些人一直疯玩到凌晨三点才离开,苏慕烟早已困的睁不开眼睛。照例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窝一夜。
这个时候回学校,不是不行,只是要记过。
她通常在酒吧小睡一觉,等宿舍门开后再回去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