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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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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烟晚上不用去酒吧工作,日子一下子倒逍遥起来。白天跟着秦以寒老老实实去图书馆上自习,没事就往画室钻。她通常看一些绘画理论技巧之类的书籍。中午休息时,苏慕烟就和秦以寒等几个同学躲在图书馆外的沙发上啃苹果。

这天中午,大家正吃着苹果,秦以寒却看着手上的苹果直皱眉,“现在苹果的价格越来越贵,味道却越来越难吃。”

苏慕烟猛点头表示赞同,认真地说:“现在苹果种类越来越多,什么红玉苹果,黄玉苹果,旮旯苹果,红富士苹果,青苹果,红苹果……”

话还未说完,众人已经笑倒。苏慕烟奇怪地看着她们,一脸不解地说:“笑什么呀!这些苹果都没以前自己种的好吃!”

大家见她那种表情,越发笑得大声。秦以寒笑,“哎呀,苏慕烟,你真可爱,你在开苹果大会是不是?满口苹果!”也亏她能记得那么多种类。

说说笑笑间,秦以寒问旁边的一个女生:“听说你已经拿了奖学金是不是?这么快!”那女生点头,“对呀,已经打到卡上了。盛氏今年动作倒是利索,十月份已经发了下来,没有一拖再拖!”一般奖学金都要拖到学期末才拿得到手。

秦以寒点头,“真是羡慕。我的国家奖学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下来呢,估计要等到明年开学了。”转头又问苏慕烟,“你拿的也是奖学金吧?那还不得请客!”

苏慕烟一听奖学金发下来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即跳起来说:“好说好说,少不了你的。”拿了卡就去提款机上查钱。

晴天霹雳,卡上居然没有钱。苏慕烟以为搞错了,问了几个另外拿奖学金的同学,都说发下来了。她一急,就跑到教务处去询问。教务处的老师听完,说:“哦,是吗?那你再等几天。奖学金是由盛氏公司负责打到大家卡上的,学校也没办法催促。要不,你打电话过去问问也行。”

苏慕烟一听,心冷飕飕的。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打电话到盛氏公司查问,心想,哪个环节出了点差错也是有可能的。没想到对方竟敷衍说不知此事,要问他们的领导。千辛万苦,电话终于转到盛氏公司财务部主任的手中。苏慕烟报了学校的名字,问:“不知你们是不是忘了发一个叫苏慕烟的同学的奖学金?”

对方以为是学校的工作人员,解释说:“哦,奖学金名单上确实有苏慕烟的名字。奖学金一事本来没这么早发放的,不过我们卫总特意吩咐过,所以我们就提前办了。苏慕烟同学的奖学金,我们卫总说再等一等,估计过几天就会打过去。”

苏慕烟听到这里,狠狠地摔断了电话。宋子文这人,太卑鄙了!简直欺人太甚!他分明是不想让自己活了!

可是更糟糕的是,学校财务部的负责人亲自找到一些未交学费的同学,说:“诸位同学,大家学费还没交是不是?学校今年刚刚颁布了新的规定,到期还不交学费的话,有可能被退学的。所以,大家还是赶紧交上来吧,别再拖了。有什么困难,多想想办法。也请大家体谅学校的难处,这么多学生不交学费,光是美术系,欠交的学费已达上百万元,这叫学校怎么正常运转!”

未交学费的几个同学一听,顿时炸起来,纷纷指责学校太过无情。财务部的老师一个劲地解释学校的难处,最后说:“我也明白大家的难处,高昂的学费并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可是学校也没办法,学校要运转,处处都要钱。校长办公室新近下了通知,十一月中旬之前还不交学费的话,就有可能被迫退学。所以大家多想想办法,让家里人筹一筹!”说完,也不管众人的愤怒,就这么走了。

大家愤愤不平,大肆抨击,有人说:“什么破学校,银行贷款都贷不下来,还这么赶尽杀绝!又不是不交,拖一拖也不行吗?”有个美术系的学生鄙夷地说:“这学校老师都教什么了呀,都是我们自己学的!我们那老师一个星期见不了一次面,研究生毕业,居然连英语四级都没过,什么师资力量!”一时间,矛头已经指向各个方面。

校方的这个说法在学生中迅速炸开了锅,大家对此都很不满。甚至有人提议给中央领导写信,控告学校不顾学生死活,唯“钱”是命。这自然是一时的气话,完全行不通。

苏慕烟不知学校放出的这番话是真是假,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等闲视之。她纳闷地想,学校一开始不是说不交学费不给成绩吗,现在为什么又改了?离十一月中旬没几天了,她才真正觉得是火烧眉毛了,开始心慌意乱!

宋子文觉得她也被逼得差不多了,于是打电话给她,“好久没有联系了,最近怎样?没什么麻烦吧!”

苏慕烟冷笑,“还不劳卫总关心!”猫哭耗子假慈悲!世上怎么有这么卑鄙的小人!她只觉得愤怒。

宋子文淡淡地说:“我刚出差回来,想请你吃晚饭,不知苏慕烟小姐,可肯赏光?”这样彬彬有礼的邀请,乍听起来,要是别人,真要被感动了。哪知道此人就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连禽兽都不如。

苏慕烟想起奖学金一事,怒火丛生。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以为他宋子文能一手遮天,而她只有听命的份?那也太瞧不起她苏慕烟了!于是答应了宋子文的邀请。宋子文一见她同意见面,热情地说要来接她。苏慕烟果断地拒绝,“还是找个地方吧。”两个人约了见面的地点。

苏慕烟怒气冲冲跑去兴师问罪。宋子文见她脸色不善,知道她正气着呢,却视而不见,殷勤地替她拉椅子。苏慕烟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愤愤地坐下,劈头就问:“宋子文,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子文一脸闲适地看着她,耸肩说:“我没想怎么样呀!”

苏慕烟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说:“你还没想怎么样?你害我接二连三丢了工作,故意在奖学金一事上为难我,你怎么这么小人呢!我哪得罪你了啊?我只是一个美术系的穷学生,你犯得着这样费尽心机地对付我吗?你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宋子文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相反,他目的非常明确。看着苏慕烟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倒觉得她分外有生气。于是,他上身往椅子上一倒,不紧不慢地说:“酒吧那种工作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做!至于奖学金,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发放给你。”

苏慕烟不怒反笑,“照你这样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宋子文大言不惭,“未尝不可。”

苏慕烟气得脸都绿了,言语上她哪是老奸巨猾的宋子文的对手。她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双手往桌上用力一扫,只听得哐啷哐啷几声,桌子上的杯盘碗盏通通摔了个粉碎,盘里的菜也都洒了,汤汁茶水溅得满地收拾。可惜这是密闭的包间,苏慕烟就是闹翻了天也没人管。

宋子文也不生气,见她胸脯起伏得厉害,心里想的竟是:年轻女子的身体果真十分诱人。这时候的他竟然色心不改,还假装从容,“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商谈。愤怒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苏慕烟一听他这话,倒很有几分道理,于是冷着脸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坐下。他暗笑,到底是孝子,做事这么冲动任性!继续用开会的表情说:“如果你想好好地商谈,那么就请坐下。”于是移驾至沙发的茶几。

苏慕烟思忖了半刻,也在另一边坐下。两个人像敌我双方,针锋相对。宋子文心想,孺子可教也,这么一个可人儿,以后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慢慢调教。

宋子文双腿交叠,一派轻松闲适;而苏慕烟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苏慕烟见他只顾抽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自己先说:“宋先生,我以前就算哪里得罪你了,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个学生计较,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她觉得宋子文这种人一般都吃软不吃硬,于是放低姿态。

宋子文心中摇头,终究年纪小,不够沉稳,首先就沉不住气,于是淡淡地对她说:“谈判可不是这样谈的。”灯下的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苏慕烟有求于他,只好耐着性子问:“那应该怎样谈?”

宋子文盯着她半晌,“你总得拿出点筹码!”

苏慕烟斜睨他,脸带轻蔑之色,还以为自己忍气吞声,赔礼道歉就行了,哪知道此人根本就是豺狼虎豹,步步紧逼!她哪有什么筹码!这不摆明是耍自己玩嘛!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她脸色一变,就要走人。

宋子文拦住她,“等等——”也跟着站起来,从沙发边绕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苏慕烟戒备地盯着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宋子文从身上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她手心,平静地说:“这个你先拿着,算是见面礼,以后每个月二十万。”他认为自己已胜券在握,料定苏慕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在被宋子文看中的女大学生中,苏慕烟的身价可谓极高。一般人的身价还不到她的五分之一。

苏慕烟低头一看,后面赫然六个零,一出手就是百万,真是有钱!她觉得此刻十分戏剧性,感觉非常荒谬。支票对她来说,远不如火红火红的钞票来得有诱惑力。她既然可以抗拒厚厚一叠钞票,自然也可以抗拒一张白纸。

她回眸嫣然一笑,问:“那分手呢?”宋子文以为她同意,态度立时嚣张起来,居高临下睨视她,说:“和见面礼一样。”声音已有几分冷意。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多么清高!心底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失望。

苏慕烟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支票插到他西装上口袋里,媚惑一笑,然后脸色突变,狠狠地骂,“你怎么不将你的钱带到棺材里去用!”本来还想学电视里一样甩他一巴掌的,不过她右手提着包,左手甩不利落,只得作罢。只对着他呸了一声,将头一甩,如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地看着他。

情况急转直下。宋子文料不到一向战无不胜的自己居然被她这样的菜鸟玩了一把!再也沉不住气,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地说:“苏慕烟,你最好想想后果!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苏慕烟一听,学校新近改动的政策他似乎也参了一脚,更加愤怒,再一想到即将面临的惨境,又由怒转悲,眼眶情不自禁地红了。她真是被宋子文欺负狠了!虽然她极力控制,可是肩膀还是抖个不停,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硬被她倔强地逼了回去,她骄傲地抬起自己的下巴,转过头说:“那是我的事,关你这个人渣什么事!”但声音已带哭腔。

宋子文见她如此,心中一软,柔声说:“你如果不这么倔强,就用不着被退学了。你不是要念书么?这样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苏慕烟想不通,此人怎么会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苏慕烟最受不得别人打她一巴掌再拿一颗糖哄她,这不是把她当三岁孝玩弄吗?她愤怒地抓起手中的包,劈头盖脸就朝宋子文砸下去,吼道:“老子就不念了!”退学就退学吧,她不管了!可是眼泪一滴一滴滑下来,溅在宋子文的手背上。他似乎被灼伤了。

苏慕烟狠命捶打,泼妇一般,已近疯狂。她连书都不打算念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包上面带有金属,打在身上颇疼。宋子文不好动手打女人,只得闪避。苏慕烟打了大概有十几下,力气用尽,踉跄一下,喘口气,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屑,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出门前,还用力踹门,砰一声,踹得震天响,整座楼层都听到了。服务生和其他人纷纷探出头查看究竟。苏慕烟恶狠狠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哭呀!”

脸上的泪却一直没有断。

宋子文靠窗坐着,眼睛看着外面,手上夹了根烟,却没抽,任由烟雾袅袅上升。下午的阳光打在他肩头,光影交错,乍眼看上去,侧影有些寥落。

苏慕烟满脸泪痕,一身狼狈地跑出去,路人皆诧异,她也不管。十月底的夜风呼啦啦地灌进领口,让她稍稍清醒了一点。她胡乱擦了擦眼泪,站在站牌下等公交车。直到闻见路边小摊子玉米的香味,才想起晚饭根本没吃,刚才那一桌的菜全让自己给掀了。她翻出钱包,买了根玉米,纵使这样,还记得挑了个大的。

宋子文站在窗前照镜子,脸上似乎被她的指甲刮伤了,有一道触目的血痕。他不由得苦笑,女人悍起来真是不可理喻。看见她跌跌撞撞跑出餐厅,被人撞倒在地也不自知,过马路甚至差点被车撞,精神如此恍惚,真怕她闹出人命。转念又想,毕竟苏慕烟还是学生,未经大风大浪,心理上一时恐怕承受不起,万一出事,可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想到这里,忙拿了外套,急急地追出去。

几辆公交车刚到站,就见苏慕烟看也不看,随便跳上一辆公车就走了。宋子文只得慢悠悠地跟在公交车后面,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稀里糊涂乱来,还不得出事!一站一站过去,也不见她下车,心想,她不会睡着了吧!他见公交车后写着到香山,愤愤地想,万一真睡到香山去了,看她怎么办!

大约坐了有十好几站,见她终于下车,转身就往一边走,目的明确,不像想在街上乱晃荡的样子,于是开车悄悄跟在她身后。

苏慕烟在车上就打电话给陈西顾,哭得稀里哗啦,“陈西顾——呜呜——”,陈西顾吓得忙问她出什么事了,让她别哭,先镇定下来。苏慕烟语无伦次,也不知说了什么,最后一味哽咽地说要去找他,说自己已在路上。他忙让她注意安全,千万别出事,哄了她一路,她情绪才渐渐好转。

她下车前,还用湿巾擦了擦脸,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远远地就看见陈西顾在清华大学的校门口等她,他正四处张望,神情焦急。她连忙跑过去,走近才发现,陈西顾身后还有一人,竟然是童清舒。

这对她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雪上加霜。

她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这已是她今天第二次跌倒了。陈西顾忙扶起她问:“怎么了?有没有崴到脚?”童清舒也上前扶她。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童清舒的扶持,一时间悲从中来,当即伏在陈西顾身上哇哇大哭,泣不成声,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童清舒还在一边拍着她的肩劝她别哭,说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苏慕烟又恼又恨,又气又怒,可是偏偏发作不得,只好统统化为眼泪,哭得那叫惊天地,泣鬼神。旁边路过的几个学生远远地站在一边指指点点,还以为正上演什么苦情戏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加上闲言碎语,陈西顾有些尴尬。这里没人认识苏慕烟,可是大家都认识他呀。

童清舒也发觉了,解围道:“诗诗,我们进去说话好不好?”她随陈西顾叫她诗诗,以示亲近之意。苏慕烟恨死她了!马上摇头,并且挑衅地看她,态度坚决。童清舒也不生气,哄道:“那好,那先别哭,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陈西顾点头,“诗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慕烟一看他们俩这语气、神情,知道他们是在一起了,心瞬间冻成冰,连带恨起陈西顾,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去擦眼泪。她只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悲伤和凄凉。

陈西顾着急地追问她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说再不说,只好打电话给她爸爸。她没法,但是现在又不能告诉他实情,只得随便撒了个谎,哭着说她被学校里的人欺负,学校不问青红皂白,反而通报批评了她。苏慕烟也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物,而且有头有尾,有理有据,毫无破绽,让人察觉不出来。

陈西顾相信了,和童清舒一起哄了她一会儿,要带她去休息。苏慕烟摇了摇头,说天晚了,自己要回去了,情绪发泄完,现在好受多了。陈西顾要送她,她一瞥见童清舒,气就不打一处来,坚持说不要他送。陈西顾只好打电话叫上次送她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她更恼火了,还未等他打完电话,就先走了。

早知如此,她不应该来找陈西顾,不但徒惹伤心,还愁上加愁。

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一时间只觉凄凉无助。过马路时,一辆车子拦住她的去路,宋子文的头从车窗探出来,“上车,我送你。你这样,小心出事!”

远远地,刚才那一幕,宋子文全看见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苏慕烟落花有意,而人家流水无情,不但如此,还名草有主。觉得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偏偏那愣头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可恨。

其实他自己更可恨,也不想想是谁令苏慕烟如此悲惨!

苏慕烟会上车才怪,掉头就走。他赶紧下车拉住她,柔声哄道:“上车吧,大晚上的容易出事。你没听见最近又出了多少社会新闻。不少女大学生被抢,更有甚者□被杀的!”故意说的严重吓唬她。

苏慕烟经过刚才陈西顾的事,分散了对他的恨意,鄙夷地看着他,说:“你就是一个□犯!我还敢上你的车?”她又不是不知死活。

宋子文被她这样说,自然气恼,但她正生气,口不择言也正常,于是不跟她计较,说:“我今天晚上有义务送你平安回校。以后你出了事,可别找上我。”

苏慕烟骂,“谁媳!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闪一边去!”看见他那辆黑得发亮的兰博基尼,实在刺眼,想起晚上他的可恶,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脚踹过去。她今天穿了厚靴子,反正不怕踹疼了脚。

宋子文见她如此虐待他的宝贝跑车,气得脸都绿了,气急败坏地吼,“苏慕烟,你这个疯女人!”连忙拉开她。宋子文对此车甚是爱惜,轻易不让人沾手。

苏慕烟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说:“你现在才知道!”她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淑女。哼!真是活该!

总算出尽了心中恶气,她满意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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