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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小半月过去,宣平王府池塘中的藕花都半开了,飘起满院的荷香。
慕容音和许慕宽仍旧每日黏在一起,只是那夜过后,即使她的身子恢复了,两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要再“成亲”的事。
或许是因为还未准备好……
也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
总之,两人虽日日同吃同睡,却再没有提起肌肤之亲的事情。
石桌上摆着一张棋盘,慕容音和许慕宽在玩双陆,一颗骰子滴溜溜地落到桌上,转几圈停下来,两人杀了好几盘,许慕宽却总是输,她却只道:“我从小无事就是玩这些的。满雍京城你去打听打听,谁玩得过我,就说李璟,自称是双陆第一高手……杀不到三盘,还不是被我一举拿下。”
许慕宽笑了笑:“再来。”
半个时辰过去……
三盘,她全输。只有宣平王殿下放荡的笑声不停飘在她耳畔。
慕容音正要重整旗鼓再杀一局之时,肖素衣却急匆匆地从院外跑进来了,对于肖素衣,慕容音从来很有好感,当初在封州自己闯下大祸的时候,就是肖素衣想法子将自己和幸狼几个从城中带了出去……
当初不知道她的身份,虽知道艰险,但也不曾想会这般。
直到知道她是九畹阁的大阁领,才知道当初为了她,她和许慕宽两个究竟花了多大的工夫。
“殿下,小殿下……朝中来人了。”
肖素衣直接将一封圣旨递到了许慕宽面前:“大燕使团到洛都不过三日,皇上和皇后便急召您回京,想来……”
“知道了。”许慕宽佯作不在意,挥退肖素衣。
“你爹爹和母亲叫你回去,那是一定要去的……”
慕容音眼神不看他,径自收拾着桌上的棋盘:“你什么时候走?”
“收拾收拾,下午便走,”他笑了笑,“早去早回。”
“你还回得来么?”
她埋怨地瞧他一眼:“叫你回去,一定是商量我们的婚事。依我看……他不一定许你,说不定你去了,便被扣住,回不来了。”
“不会的。”
他晃晃她的胳膊,似是在讨好,也似是在承诺。
“怎么不会?”慕容音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他嫡出的儿子,又是那么有本事的人。你在云中……也在了三年了,他不会放你一直在外的。迟早有一天,你要回洛都,回到你那座真正的宣平王府去……”
“那……你想怎么办?”
慕容音轻轻咬着唇,抬头看他:“我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去?”他皱眉,“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不怕,”她马上便软下来,“我跟在你身边,扮作男装,也不说话。你要是到了洛都,那我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会让人发现的。”
他不松口,慕容音马上就不乐意了,赌气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自己去。反正就跟着你,就是不理你。”
他终于苦笑着道:“你不明白,洛都我那两个兄长,还有和他们一党的大臣,个个的眼睛都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每一日做的每件事都拿出来挑错。我怕你去了,他们会对你不利。”
“可、可……难道我就要在这等着吗?”她急得几乎要跳起来,“要是你爹爹不同意怎么办?要是他不让你回来……还有你那两个哥哥,要是他们半路上派杀手杀你……我、我岂不是……”
“你岂不是什么?”许慕宽强忍笑意,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小寡妇。”
“呸!”慕容音红着脸,跳起来要打他,可却够不着,“谁做小寡妇?你、你要是死了,我正好回雍京去,我、我嫁李璟,我嫁柳三公子!我随便找一个人尚主去!”
他哈哈笑了起来:“好好好,我怕你了……我带你去。”
“真的?”
“真的!”
她马上便跳起来,两条腿缠在他腰上,又亲亲他的脸:“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气鬼,你是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的,你怕我回去对不对?”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小气……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咱们下午就动身。”
瞧着她飞快窜入屋中的身影,许慕宽无奈地笑了笑,避开那朝堂三年,今日到底还是要回去了,三年……
原本他的大敌,二皇兄祁南王……在这三年内逐渐式微,只等他一回去,发动那些旧臣,便能将祁南王打入深渊……
倒是皇长兄端豫王……前些年不声不响,坐山观虎斗,积攒了不少实力。
他离开洛都的三年,端豫王早已压了祁南王不知多少头。
从来没察觉,原来这位皇长兄,竟是个更厉害的。
许慕宽的眼神渐渐阴郁,这一刻,他是宣平王容成。
………………
将满头青丝束起,又戴上一只金冠,许久不着男装,但是手艺并未生疏,两柱香时间还不到,慕容音便穿着一袭银白圆领袍招摇着出来了。
许慕宽见了,温然一笑,眼底荡起丝丝温柔,他仿佛又看见当年与她初见的那个夜晚,她翻墙而出,却正好砸到自己。
当时她穿着的,也是这样的一身锦袍。
后来在怀王府见她时,自己还很诧异,大燕皇族中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交易,开口就是要身份,要封地……
可第二日再见她,她却换了身极娇俏的裙衫,还粗心落下了一支珍珠簪子。
但真正喜欢上她,却是在后来去看流萤的那晚,不……似乎是在灵鹫寺中,她被歹人劫持的时候。
好像也不是……或许那就是在她带着徐马大闹千乐楼的时候了。
可不管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就像一抹暖色,忽而照进自己心里……
从此后,不管是回到洛都,还是在奔波的路上,亦或是在两国之战中……都一直忘不了。
那段时间……似乎也是自己最为难受的,直到……在封州追到她,亲自送她回雍京。
虽然在心里,自己一直都解释,是为了追查千衣楼细作才去,可是在心底,谁又说得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收回渐渐飘远的思绪,许慕宽拉她过来,替她系上一条长及脚踝的披风:“我们骑马,路上风会很大。你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小兄弟了,所以我不能带你骑一匹马。”
“谁要和你一起?”慕容音将别在腰带里的折扇露出来,“本王长那么大,跑马还没输过谁。”
许慕宽笑了笑,还在康州的时候,两人跑马便不知跑了多少回,她那点儿本事放在一群小姐姑娘里是拔尖,可自己……却是征战沙场的人,那么多次,她什么时候赢过?
但要哄小娘子开心的道理,宣平王殿下还是懂得的,当即便吩咐了人将子歌从慕容随那偷的两匹马牵了出来……
瞧着这两匹高高大大的白马,慕容音忍不住便笑了,要是让皇兄知道他的两匹御马就这样养在宣平王府,不知该多郁闷。
出云中郡的时候,慕容音回眸看了看城门,目光想要穿过长长的街道,再看一眼城池深处的那座宣平王府,可是怎么都看不见。
离开云中,好像也是离开她自己的家……
明明这座城并没有那么繁华,比不上雍京,甚至连康州都比不上。
“我们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慕容音跨在马上,不停地回头,直到转过山那边,再也看不到云中郡的城楼。
“很快,娶了你……我们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