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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可他已经改了称呼,他叫她丫头,假意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若是这个称呼不妥,自然也不会觉得突兀。
而后一句,他立马便问华徵瞧着该如何称呼,他们这些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
但华徵才不讲那么多规矩,笑:“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公子这一声丫头,到让我想起了爹娘。我是初九生的,从前家里大家便都以此称呼。”
“初九?”
秦修远额头那双好看的眉微微往上挑。
华徵点头,“公子觉得哪个叫着顺口叫哪个就行,我们乡下没这么多讲究。什么姑娘小姐的,听着才别扭。”
“初九……”
华羽叫她一声,大概觉得失礼。
秦修远这样的公子哥儿,只看他的言行举止便晓得是家教极好的,跟那些纨绔子弟全然不同。
华羽原本还有几分担忧,但现在那颗心也稍稍放下了几分。只是却只敢谨守本分,生怕行差踏错惹了笑话。
华徵却不在意,瞧自己姐姐一眼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去洗碗。”
她端着吃过的残羹剩饭去了灶房,华羽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上。秦修远瞧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笑笑,才自己回了房间。
三个人就这样住了几日,这些天秦修远还要上药,华徵都是等华羽睡熟了偷偷爬起来,给他端水换药。
以华羽的性子,如今秦修远在这里她已经不自在,若知道华徵还要给他脱衣上药,肯定接受不了。
索性华徵也不告诉她,只蹑手蹑脚地出门,又蹑手蹑脚地回去。
有一回给秦修远抹药,抹着抹着自己就笑了,秦修远问她怎么了,她便道:“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总感觉我们俩这样像是在偷情一样。”
她原本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女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连秦修远也震惊了,不过也只那一瞬,不自觉抬手敲了记她的脑门儿。
“胡说!”
华徵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过,她是不介意这些的,便当是个玩笑,“公子放心,旁人也听不到。”
涂完药华徵摸索着回屋,蹑手蹑脚的躺下,却听旁边忽然有人问:“初九,你去哪儿了?”
华徵吓一跳,猛然转过头,“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华羽没说话,黑夜里,华徵看到她睁着眼睛,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己。
“渴了,出去喝了口水。”
华徵拉过被子,两人一人一张,盖得严严实实。
“睡觉啦,姐姐你也快睡,都这么晚了。”
她拉着被角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华羽叹气,“姐姐倒不是不让你跟秦公子来往,可是现在你把他带回来住在家里,这家里又没有男人,只有我们俩……你不在意别人的闲话也罢了,可是这大晚上的……初九,我看那秦公子跟我们不可能是一路的人……”
“我知道。”
华徵翻了个身,“姐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跟秦公子真的清清白白,这点我也问心无愧。”
华羽嘴皮子动了动,最终只叹了口气,“那就睡吧。”
两人都闭上眼睛,各怀着心事,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