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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消息传得很快,不过片刻,皇后那边便遣来了几位老嬷嬷。面上恭恭敬敬的,却暗暗使力把李红素拉了起来,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为了个罪人这般的失了礼仪,实在是不该”。
北静王在一旁见了想拦,领头的老嬷嬷往前一站,道:“王爷也是不该,冒冒失失的来这处,若是撞了甚么脏东西,岂不是叫皇上、皇后担心”?
北静王认出她是皇后的乳嬷嬷,姓胡,也不好得罪她,便扶了一把李红素,道:“三公主不过是失了母亲,一时情难自禁罢了”。
那胡嬷嬷也不看他们,只是对身后几人道:“宫里不留尸首,通知下头的人,快些拖去焚化了,免得有甚么疫病”。
李红素一听这话,立刻挣开了北静王,伏到王氏的尸身上喊道:“你们不能这般待我母亲,不能!不能”!
胡嬷嬷仍是面无表情,那张脸好似刻满了规矩,一板一眼道:“宫里的规矩,便是丫头奴才死了也是即刻要烧了的,何况这么个罪人,三公主不要为难奴婢”。
李红素哀哀的伏在她母亲的身上落泪,抬头一见眼前的这几个奴才,皆是满面冷硬,像是时时便要来把人吞进去一般。一时难以自制,把心中的那点怨恨皆吐露出来,“你们不给我母亲饮食,逼她来井边取食,使她落井,母亲叫喊时,那两个老东西必然还在门前说笑,你们都是害死我母亲的恶人”。
胡嬷嬷板着一张脸,道:“三公主可是冤枉人了,罪人王氏被关押,可无人短她饮食,若说是不幸落井,倒是这两人看护不严,可话说回来,这两人虽说是下人,却也不能时时呆在一个疯子身边,若是被伤了,可又如何”?
李红素听了心绪激荡,嘶声喊道:“胡说z说!我母亲从不伤人!那日我母亲怎会出芳园,又是如何躲开了宫女下人伤了皇后,只有你们知道”!
一言未了,北静王先呵斥道:“够了,你失了母亲,却也不该失了身份”。又同胡嬷嬷道:“嬷嬷怜惜她些,莫要计较”。
胡嬷嬷垂下眼看着李红素,冷冷一笑,道:“王爷抬举奴婢,三公主是何等身份”,顿了顿又道:“皇后主掌内宫实务,不敢有丝毫差错,若真有了疫情,可担不起责任”。
此时负责这些事儿的几个老公公也都来了,胡嬷嬷一挥手,几个人便要把王氏抬走,李红素死死的抱住王氏,不叫人动。北静王看着心疼,对胡嬷嬷道:“王氏生前不管犯了何等罪过,毕竟是三公主的母亲,本王实在是怜惜三公主年少失母,这便去同皇叔求个请,许王氏出宫安葬”。
胡嬷嬷不好驳了北静王的脸面,便冷声道:“王爷何时同三公主这本的亲近了”?
北静王也正了脸色,道:“毕竟都是皇家血脉,自然亲近。本王这便去请旨,还望嬷嬷务必要等等,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必也不忍三公主如此痛心”。
胡嬷嬷无法,只能木着一张脸,不情愿的道:“王爷自便罢”。
北静王又看了李红素一眼,便见她只是抱着她母亲,神情木然,泪水直流,有心要去安慰她,却碍于其他人,只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