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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妃的病自然被皇帝过问了,太子哪里敢说实话,只是避重就轻的回了,私下里却是时时刻刻的督促太医院同杜安岁时时刻刻的商酌用药。等林凌的高热退了,便隔三差五的叫太子妃去陪着林凌,一时之间倒把别的事都放到后面去了。
除了他,还有北静王爷,平日了也就是上朝下朝,除了这件事,倒把一天的事情都放在了林凌那里,连新出生的女儿同李红素都无意问津。倒是林凌觉得人多烦躁,往往说不到几句话便要撵人,北静王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这一日林凌的精神好了一些,身边只有杜安安陪着。往日里骄纵的性格、唧唧喳喳的模样都不见了,总是在林凌看不到的时候用恐惧的眼神偷偷地打量她。林凌笑的厉害,问道:“怎么看着我倒像是看着妖怪了”?
杜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全然依赖的靠在她的身边,道:“姐姐,我有些害怕,我从八岁起,除了哥哥,身边便全是你,我闯了祸、有了高兴地事都要跟你说的,现在哥哥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你病的厉害,是不是”?
林凌沉默片刻,用最温柔的声音,拿出说悄悄话的姿态来,低声道:“不是病的很重,我告诉你,我是一定会死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杜安安很难以置信似的。林凌却是坦然的笑着,替杜安安拨好头发,道:“这没甚么,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个京城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眼看着到出阁的年纪,还是这么爱闹,姐姐本来想着送你出嫁”,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你的性子啊,若我活着一日,京城里的人家也会给我些脸面,婆家也不会为难你,可惜啊……”。
杜安安可是一点的羞恼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泪水。“我不要你操心了,你好好治病不好么?皇上那么疼你,全天下最好的药都能给你找来,你怎么会治不好呢”?
林凌笑嘻嘻的,道:“小之,姐姐和你说一个秘密好不好”?
杜安安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她,林凌犹豫了一下,改口道:“骗你的,姐姐哪有甚么秘密”。
眼看着杜安安还要哭,林凌只好假意道:“你哥哥可是叫你来照顾病人,怎么的还要我来宽慰你呢”?
杜安安哪里忍得住,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最后竟打起嗝来,把林凌逗得直笑,只能替她擦干净了眼泪,细细的哄着。
到了晌午,杜安岁进来诊脉,仍旧是没甚么起色。林凌却是连话都不肯叫他说,“你们一个个的,说的话都一样,我听的很是烦恼,你可不要再来添堵”。
杜安岁哪里肯纵容她的性子,却也不能违逆她,便换着法子说着外面有哪些的新鲜事、京城里又有了甚么的新鲜铺子,改日去逛逛的好,林凌听了好笑,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哪日好些了,我便出去走走”。
说这话便把自己手里的单子给了杜安岁,杜安岁瞧了瞧,倒像是礼单,兀自不解,林凌便道:“我这几年也有了一些存私,这些个东西我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给小之装点嫁妆单子”。
这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杜安岁哪里敢接,连声拒绝。林凌摆手道:“我只是叫你瞧一瞧,改日便抬到你家里去,哪有你反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