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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若水见过不少大场面,但真正和成魅单独对上,这却是第一次,一时间竟感觉到头皮发麻!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一直依偎在血月旁边那个童真可爱的小男孩,会有如此冷寒阴戾的一面。
“你说有人将夜城壁造的孽挖出来?莫非是说……”南宫若水此刻才注意到成魅回答的重点,不禁惊了一惊!
难道他和血月当日在南庄假山触动机关,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谁有这么大本事?
这一次,成魅却没理会南宫若水,身子一飘就消失在南宫若水面前了。
鸟语花香的断崖之下,两抹翩翩长影望着那云深处。
“呵呵,没想到天上掉馅儿饼的事还真的存在啊!”血月好笑地看着从浓浓云雾中穿透而过的米粮、肉类、衣物、被褥等等,不得不赞叹南宫澈手下人的‘别出心裁’。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她和南宫澈坠落断崖的事情了,而他们无比坚信她和南宫澈都活着,但一时间又没想到救人的办法,只好先丢这些东西下来保她和南宫澈衣食无忧了。
南宫澈冷冷地看着那云端,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嫌弃夜重天他们笨。
“你说,他们会不会想到办法救我们出去?”血月巧笑嫣然地问道,清眸里夹杂着一丝慧黠。
她估计慕容敕是能想出办法的,而且很可能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能不能够畅通无阻地实现,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想到了又如何?你那弟弟不会设伏阻拦?”南宫澈冷瞥她一眼,拂袖转身走向木屋方向。
血月哑然失笑,她也是在想成魅心思缜密,绝对不会让人来破坏他的计划呢!
轻盈地跟着走进木屋,血月看着霸占了唯一一张凳子的南宫澈,索性躺上了床去,撑头笑道:“我说南宫澈,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呆在这儿特别委屈啊?”
虽说这男人最近有了那么一点点改变,但还是一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而自那晚过后,她也算是想通了,为什么不能争取让他也对她有好感,两人重新开始呢?
所以,对于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表现得十分宽容,打死决定也要再钓上这男人,出去之后把叶倾城羞辱个半死!
那时候她可以对叶倾城鄙夷地竖起中指说道是:“你看看你,我都给你一次机会勾引南宫澈了,你还搞不掂他,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啊?”
想想就觉得心里舒爽多了,血月暗暗笑道。
南宫澈自然不知道血月心里那些小九九,冷冷地道:“本王只想知道你弟弟在打什么主意。”
跟她在崖底很委屈?那倒不至于,看着她成天像个孝一样玩水种花,唇角会不由自主有想勾起的冲动。
只不过,他肩上所担负的责任,怎容许他被女人所迷,呆在这种地方隐居?
他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因为他多待一天,夜阑国就会多乱一天!
“你那么聪明,肯定想到了,所以这几天才心情不好么……”血月呵呵笑道,毫不留情拆穿南宫澈这几天对她又态度大变的原因。
看着她明眸善睐的清丽模样,南宫澈心里微微一抽,的确,他是想到成魅的诡计了!
成魅之所以利用血月把他困在这里,不仅仅是想解圣水宫之围而已,恐怕更多的是对夜阑国有所图谋!
悔不该,因为情报上显示成魅解散了日月盟便掉以轻心,看来成魅之前是有意为之,现在放松他警惕之后才下手,南宫澈微微懊恼地想着。
不过南宫澈还真是太多疑了,以成魅的武功,如果想对他不利的话还需要这样么?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不是想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做成魅想做的事情,真是不理解他这小舅子的苦心啊!
“南宫澈我可告诉你,别把魅儿想的那么龌龊。”血月眯起了美眸,不满南宫澈神色中所透出来的怀疑。
“还需要本王把他想的龌龊?”南宫澈冷哼一声,成魅是做的龌龊!
血月一下子直起身来,俏颜染上一丝薄怒:“南宫澈,你不妨好好想想,如果魅儿有一丝一毫要伤害你的意思,你是他对手么?”
南宫澈闻言神色一滞,这点倒是真的,不过……
“虽然我也不知道魅儿为什么要让夜阑国大乱,不过这几天我倒是想通了一点。”血月见南宫澈神色松缓,语气便也缓和下来。
“哪一点?”南宫澈侧头瞥着她,手里把玩着一只玉杯。
成魅给这儿准备的东西,倒都是些好货。
“那就是夜阑国早晚会没有你南宫澈,早晚会大乱,现在的大乱,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血月略微勾唇,清眸透着璀璨异光。
夜阑国现在勉强能够维持平稳,那是因为南宫澈坐阵,五十年之后呢?南宫澈老了、死了呢?
如果一个国家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平稳的,那这个国家就是生病了,除非大刀阔斧将病瘤割掉,否则病瘤早晚会转化为癌症,祸害整个国家!
南宫澈被血月这句话给震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南宫澈才微微一用力,‘砰’地一声握碎了手里的玉杯。
现在夜王府所有的势力,都是他从十三岁开始一点一点创立起来的,如果没有军功做铺垫,恐怕也难以发展如此迅速。
而如今四海升平,很难培养一个人有他这样的地位,除非是他南宫澈的子嗣。
但目前为止,他膝下还没有半个子嗣,即使有,也还不知道是庸才还是怪才。
很可能,这片大好江山如同先帝在位时一样,给了夜万穆这样的人,最终也是落败的结局。
如果当年先帝没有给他那道圣旨,他或许不会如此尽心尽力,而今的情况,除非他愿意手足相残,否则夜阑国永无宁日!
南宫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血月瞥见他如此,一时倒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此时此刻,夜氏一族长老会正如临大敌,看着堂而皇之闯进长老会场地的魔头,成魅!
“你想干什么?”大长老闻讯匆匆赶来,见成魅手上拎着两个长老会弟子的血淋淋人头,脸色不禁变了一变。
成魅将两个血淋淋人头往旁边一扔,森森地道:“我想知道,夜氏一族的罪人什么时候自裁了断。”
夜氏一族的罪人?大长老神色再次一变,怒道:“我何时成了夜氏一族的罪人?”
“怎么不是你?”成魅冷飕飕一笑,“若不是你故意将南庄卖给赤炎,再引那算命先生透露风声给我姐姐,我姐姐又怎会和南宫若水掉进那机关陷阱?”
大长老大吃了一惊!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若不是我姐姐掉进那机关陷阱,又怎会得知夜城壁与陆初容的死因,又怎会服下那忘情丹,我又怎么会故意杀了南宫澈,好让夜阑国陷入混乱之中?”成魅眼中冷意直透人心,“夜以烈,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夜氏一族的罪人?”
所有长老都看向大长老,而大长老面如死灰,嘴唇哆嗦了半晌才颤颤伸出手指指着成魅:“你、你杀了夜、夜……”
“不错!”成魅从怀中摸出一道令牌和一方玉佩,上面均带有血迹。他亮于众长老面前,冷冷地道:“南宫澈已被我所杀!夜阑国从此就要万劫不复了!”
所有长老都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人不认识这两样东西,一个是能够代表夜王爷亲临的令牌,一个是夜王爷从不离身的玉佩,据说是陆血月送给他的。
如今这两样带血的东西都在成魅手中,夜王爷自然是凶多吉少的了。
再说,大长老毫不怀疑成魅的毒辣手段!
这天底下,就没有成魅不敢杀的人!
“夜成魅!你也姓夜,你怎么能够……”大长老痛心疾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住口!”成魅嘴唇未动,脸色却冷到了冰点,一声暴喝打断了大长老的话。
许多还不知真相的长老,听见成魅也是夜氏一族的人,大为惊骇,纷纷询问大长老成魅到底是谁。
“大长老,这成魅不是日月盟的盟主吗?怎么会是我夜氏一族族人?”
“大长老,有传闻说他是夜城壁皇叔的儿子,可是真的?”
“大长老……”
终于,二长老忍不住了,暴喝一声说道:“都别问了!他全名就叫夜成魅!他是夜城壁和陆初容所生的那个怪胎小子!”
‘砰砰砰砰’!
二长老话音刚落,连续四掌就隔空拍在了他胸口,把他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老二!”大长老龇目欲裂,赶过去扶起二长老,却见二长老性命无碍,只是被废了武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是留了一条命啊……
“什么?他就是那个杀父弑母的恶魔?”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夜城壁皇叔果然是死于自己亲生儿子之手的!”
“作孽啊!如今夜王又被他所害,我们怎能饶他?大伙儿一起杀了他为夜王报仇吧!”
“好!一起上!”
大长老见长老们都群情激涌,连忙放下二长老,对众长老说道:“大家不要冲动,此人武功极高,早年曾偷得夜族宝典修炼,如今神功大成,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啊!”
“呵呵呵……”成魅阴嗖嗖地冷笑起来,“果然还是夜以烈你最识时务,很好,我就等着看你们长老会如何拯救今日的夜氏一族!”
说罢,成魅嗖的一声消失在众人面前,只留下两个血淋淋人头和武功尽失的二长老证明他曾经来过。
大长老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半晌,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夜城壁皇叔啊夜城壁皇叔!当日你为何要将夜族宝典给这恶魔看啊……”
殊不知,夜城壁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不给他儿子看,在他和陆初容死后,长老会还能留下成魅这条命么?呵……
“你总算来了。”
断崖下木屋前,南宫澈衣袍翩翩站在血月旁边,紧扣住血月的手不让她上前,眼神则如鹰般犀利盯住静静站立的成魅。
“魅儿!”血月轻叫一声,却是挣脱不了南宫澈的禁锢,而成魅也没有前来救她的意思。
成魅目光从血月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南宫澈的表情上,寻找那些证明南宫澈改变的痕迹。
最后,成魅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却以内力冷冷发声:“你为了我姐姐不是连命都不要?跳崖时你既然没想过夜阑国会如何,现在也不必想,和我姐姐在此生活就行了!”
南宫澈哼了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说!京城形势如何了?”
一月余过去了,恐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他却被困于此,不知道京城到底怎么样了,这种感觉该死的不好!
“如果你是要问夜万穆的话,他目前正在铲除异己,文武百官死辞过半,留下来的都是他的爪牙。”成魅瞥了南宫澈一眼,“如果你是要问夜王府,目前他们都已撤离京城,前往玉城去了,除了落在我手中的十三太保。”
南宫澈神色一厉:“十三太保怎会在你手中?”
“他们集体跳崖,我出手把他们救了。”成魅不疾不徐地说道。
鬼都知道一定是十三太保想下来以‘人梯’方法将南宫澈救出去,而成魅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所以半路把他们给截了。
只要十三太保没有成功,夜重天等人也不会再派人跳崖送死,何况成魅还借助十三太保之力,想出了另外一个法子。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南宫澈自然知道成魅不是出手相救这么简单,冷哼一声后又问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将夜王府的人调往玉城?”
南宫澈对自己的手下很了解,除非有他的命令,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擅自离开京城回玉城去,何况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如果他所料不错,一定是成魅这小子使用了什么诡计!
果然,成魅桀桀一笑,阴冷地说道:“很简单,我模仿你的笔迹口吻,写下了亲笔书函,并伴随有十三太保的手印。”
南宫澈听了之后,拳头握得咔嚓直响,真是小看这个小子了!
“别气别气,至少夜王府的人都没事……”血月刚一说完,南宫澈霍地一下挥开了她的手,甩的她一个跄踉!
“你!”她有些生气,但一想到成魅所做的事情,微微抿了一下唇,转身回木屋去了。
南宫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知道不该将怒火撒到她身上,但她和成魅的关系却让他无法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