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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李建成快到花园时,正好听到郑南莲叹了口气,对李秀宁说着自己的推测。
哪怕身边有郑观音在,这次郑南莲也直言不讳,毕竟已经事到临头。说出来反而比隐瞒更好。
李建成刚要再加快脚步,好转过假山,让郑南莲和李秀宁等人可以看到自己,也好说些什么,就听郑观音坚定地道:
“姐姐,你不必担心我,反正我也不想成家,他要是非逼我,那我就出家当姑子去。”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郑南莲被吓到了:
“你别冲动……”
“要我看,与其嫁给不合心的人,每日过得水深火热,还不如不嫁人。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养起。”李秀宁冲郑南莲使了个眼神,那意思现在你家妹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她的去波动特别大,你可别硬顶着来。
郑南莲会意,带着无奈道:
“你才多大年纪,还未及笄,再好好考虑考虑。”
这几句话的时间,李建成刚好转出假山。
郑观音所站的位置就在路的正对面,她见李建成来了,便扬声道:
“姐夫,你觉得我不嫁人行不行?!”
“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便好。只要不为非作歹,其他的事情,我们都支持。”李建成清楚地看到郑南莲和李秀宁不停地使眼神,生怕李建成不知道前情,或是觉得女子怎么可以不嫁人……
李建成心里话——自己来的那个年代,不成家的单身狗海了去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郑南莲与李秀宁见李建成这话接得十分恰当,更让人有种李建成说的就是真心话的感觉。
李秀宁心里嘀咕,暗道大哥你怎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你是一家之主,更是王爷,说出来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同等于承诺。
难道就不能迂回地把郑观音给忽悠过去?我才不相信你没有这样的手段。
李秀宁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她曾经和李建成说过寡妇再嫁的事,李建民表示支持,还说出了很多优点,其中一条就是有利于生息繁衍……
在李建成看来,不管是寡妇再嫁,还是豆蔻少女不想嫁人,那都凭她们的意愿。
这就跟牛不喝水,没法强按头一样。迫使不想嫁人者嫁人,那等于缔造了即不和谐又不幸的家庭。
郑南莲很少和李建成说这些,就算聊起来,大多都是诗词歌赋,山川美景。
她听到李建成这么说,倒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拉了下郑观音:
“好啦,这下安心了吧?”
郑观音审视地看着李建成,然后哼了一声,情绪并没有多高兴。
李建成没与郑观音多说什么,离着几人还是二十来步,李建成就停了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捡能说的说了:
“……,看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挑拨,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其实这事看着挺棘手的,但细想起来,只要岳母她老人家不同意,岳父也没办法。”
郑四夫人没有与郑继伯一同过来,这不就是个信号吗?!
郑观音这事郑南莲关切之下,当事者迷,李建成把话说到这种和度,她还会不明白?舒了半口气:
“王爷,那麻烦你和娘联系一下。看看她怎样?”有没有和父亲闹得太难看,有没有伤心,有没有过得不好……
李建成明白,点头之后见郑南莲看向自己,眼里带着歉疚,心中了解,轻笑了声道:
“我向来对事不对人,更不会迁怒;岳父的事……(犯混),我只会找岳父去理论的。”
因为得了天花,李建成又开始带发修行,他与郑南莲对视的目光,让李秀宁打了个哆嗦,拉了下郑观音小声嘀咕:
“你看,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好。大哥不也是你父亲帮着找的。”
郑观音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但消失得太快,加上她习惯性地垂着头,李秀宁也没有注意到:
“世上有几个李jàn不分了呢?
李建成也听到了,心头猛地一跳,暗道了声不是吧。
兼诚?
从老执念那里知道,原身的表字兼诚……
有了袁天罡这位神人存在,李建成觉得再出现重生的郑观音也什么吧。
只不过,郑观音好像对自己没什么感情,莫不是对方看出来自己不是原本的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让郑观音嫁人,难了……
怪不得刚才突然向自己要承诺。
李建成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左一个穿越的,右一个重生的,也就是天马行空的话本子,才会搞得这么乱吧!
李建成简单地与郑南莲又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去了。
只是等身上的天花好了之后,李建成找了个时间对郑观音用了次催眠,才确认了郑观音是重生的。
当下郑观音把她前生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后,李建成问郑观音:
“你觉得李建成怎么样……”
郑观音被催眠之后,目光呆滞,没有隐瞒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人生的境遇实在奇妙,虽说都是他,可是经历不同……,今生的他叫李功予,而我心里的那个他叫李兼诚。可能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个人,但我看来,我的那个他在世人眼中已经不在了,如果我再不忆着他,他就真的消失了……”
说到这里,郑观音的目光出现了挣扎,这是李建成触碰到她心灵深处最重要的感情后,催眠术不稳定了。
李建成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般,马上对郑观音下了暗示:
“数到一百个数后,你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是后话,李建成回去之后,半靠在榻上眯着睡觉等袁天罡回来。
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袁天罡带着个女人从窗外飘了进来:
“功予,我回来了,这个就是红坠,放心,别看她张着眼睛,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审问了下,你猜怎么着,她竟然是祆[xiān]教的。”
祆教又称拜火教,起源于公元前20世纪左右。
李建成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教人的时候,你就没探探她的出身?还有这长相,一看就是歪果仁……,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你这思想很危险,你知道吗,你这叫正治不正确明白不?”袁天罡不以为意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探究,只不过那时候她还不是。”
李建成皱了下眉头,袁天罡便开始侃侃而谈:
“在《往五天竺国传》中记载——从大食国已东,并是胡国,即安国、曹国、史国、石骡国、米国、康国……总事火祆。”
当时的高昌、焉耆、康国、疏勒、于阗等地也流行此教。
波斯于518年通北魏,与波斯邻近的滑国于516年通梁,这两国皆信奉此教,此教传入汉地的时间约在516~519年间。”
李建成对这些教派的研究,定然没有袁天罡这个专业人士深:
“你的意思,百年的时间早就生根发芽,遍地开花了是吧?
好吧,对于祆教的历史我们先放放。”李建成抬手往红坠的身上砍了一刀手,让其晕过去;李建成不是不信袁天罡的手段,而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谁知道红坠会不会某天想起来什么。
“你干什么啊?下手也太黑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袁天罡的心情是复杂的,现在看李建成下手,有些心疼了,大概就是自己的子弟,自己怎么收拾都不心疼,别人下手就百般的别扭。
“行了,知道你护犊子。”李建成:
“我刚才发现了一件事,郑观音可能是重生的。”
袁天罡愣了下,护犊子?是说红坠也会催眠,所以李建成不放心了,好吧,接受这个解释!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啧啧,娥皇女英千古传啊。”
李建成没好气地道:
“你那看好戏的神情最好收起来,这才真诚,还有你是法师,应该说贫僧。”
袁天罡把红坠被打的事情抛在脑后,只是好奇地看着李建成:
“想让贫僧出手(催眠)问问?我建议你自己去办这事,毕竟这是‘你的家眷’。”
李建成点了点头,点指:
“你把她带我这里来算怎么回事,她可是名花有主的……”
“明白了!”袁天罡拎起人直接飘走,把人‘送’到了郑继伯的榻上。
郑继伯的确累了,安置下之后,本想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刚沾了枕头,没多长时间都睡得香沉。
袁天罡不请自入地进屋转了一圈,郑继伯都不知道。
直到郑继伯翻了个身,感觉到手上的温热,唬得一跳,惊坐起来才发现身边的人是红坠。
郑继伯眼睛瞪得溜圆,都是惊恐之色:
“这、这……”这人怎么跑到自己榻上来了?李建成是怎么做到的?
连滚带爬地从榻上起来,郑继伯四下翻找,是不是自己中了迷香什么的。
没有!
窗户纸上糊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破损,屋里也没奇怪的香炉等物……
郑继伯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他反而更加惊惧,没有歪门邪道的东西,那就是有高人了。
李建成这么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是想说自己做的事情对方都知道吗?
“好你个李建成,你就不怕……”郑继伯惊恐到了极点脱口而出想说点什么,让自己别那么怂。
可是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收拾李建成,或是反咬对方一口的资本。
要人?
能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高人,自己没有!
要物?
李家商行遍地开花,稀奇物件,层出不穷;自己也没有!
要势?
李建成的义父是皇帝,自己更没有。
只是自己是荥阳郑氏的,但人家李建成还是陇西李氏的,李氏男丁非公既侯,自己还处于下风……
唯一自己占上风的地方——岳父的身份!
可这有什么用!李建成不在乎啊,在乎的话,会用这样的方式往自己榻上送人?
原本郑继伯还想着,等下见了郑南莲和郑观音的时候好好摆父亲的谱。
现在还是算了吧,这次是送,谁知道下次是不是收!
如果真从自己身上收点什么走……
自己身上可没有没用的东西,除了头发,不管拿走了哪样,自己都能疼死。
就算是头发,也不能舍,自己可没有出家的打算!
郑继伯手脚发软地走到榻边,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红坠,心疼得不行,在心里着‘问候’下手的人千万次——这样对佳人,注定一辈子找不到媳妇,断子绝孙!
袁天罡此时已经再次回来见李建成,把刚才出去找红坠时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李建成听,正追问李建成怎么发现郑观音是重生的。
突然连着猛打喷嚏!
李建成失笑道:
“我看是有人骂你!”
“我也知道!”袁天罡混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都这么长时间了,又没用迷yao,郑继伯应该醒了。就是不知道这老小子,骂我啥!”
“祝你母单身一辈子呗。”
“切~,你说得到文明,不就是断子绝孙,我都出家了,怕甚!”袁天罡嘿嘿笑着:
“估计这老小子,现在正想,回头他要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就不是送,而是从他身上拿物件了。”
“看破不说破,人艰不拆!”李建成淡淡地说了句,转而打趣道:
“也不知道我们猜得对不对。要真如此,回头知道你是出家人……”求郑继伯心里阴影面积。
袁天罡同求!
心里阴影面积无极大的郑继伯,掐人中拂后背,折腾了一刻多钟,汗都下来了,红坠才幽幽地醒了过来。
郑继伯急切地追问:
“坠娘,你可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手?”
红坠其实早在半刻钟前就醒了,只不过不确是否安全,就郑继伯帮她拂后心的时候,她张了几次眼睛,把屋里都打量了一遍,心里有数之后,才决定清醒过来。
她猜测这里是承恩王府,而自己成了敲打郑继伯的工具。
如果自己真实身份暴露的话,李建成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只要把自己关起来审问,就可以拿捏住郑继伯这个草包。
“四郎,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在客栈中,突然听到了怪音,然后就睡着了,张开眼睛就看到四郎你。
不对!四郎你不是在承恩王府,那可是你贤婿的府上,你刚才还说下手?
难道你遭遇了不测,这是来向我托梦吗?”
挑拨,明晃晃的挑拨!如果是贤婿,怎么可以这样对老泰山,让他心神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