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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砌已经收拾妥当,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姜妧,咬着下唇,杏眸里全是水雾。
顾宁琛背手站在里室的窗边,看着院中翠绿的柏树,想着自己的事。
他不是懵懂不知情感的少年,昨夜是朦朦胧胧的晓得了,今日姜妧这一昏倒,他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心意。
只是小姑娘还小,不懂这些。
她不懂,可他却懂。
也是这样,他无法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表妹一样关心着。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姑娘们他见多了去了,却也从没有一个跟她一样,能让他搁在心上的。
许是那一夜的温暖,让他记下了她。
又或许是那一年的那个笑容,温暖了他。
床上传来一声呻吟,轻到几乎听不见,所幸他耳力好,听到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弯着腰看她,“阿妧?”
“郡主?”玉砌扑到了床边,目光中带着焦急。
姜妧茫然的睁开了眼,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沉如星海、充满关切的眸子。
漆黑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姜妧困惑开口,声音沙哑:“琛表哥?”
顾宁琛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粲然的笑容,“醒了就好,饿不饿?”
姜妧诚实地点头,“水。”
玉砌麻利的起身倒了杯水,正准备喂姜妧喝下,后脖子一凉。对上顾宁琛沉沉的目光,玉砌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将茶碗搁在床边的几子上,“奴婢去厨房弄点吃的来。”
顾宁琛笑了笑,在她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吩咐了句,“顺便使人去告诉皇太后一声。”
玉砌一惊,脚下被门槛绊住,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拔腿就跑了,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赶着。
姜妧忍不住扶额,有这样一个毛糙的婢女,真的是太丢人了。
脸颊不由飘起了一抹红晕,下一刻整个人僵住了。
顾宁桦然未觉的收回了手,“热度已经消了不少,看来这药还是管用的。渴吗?”
姜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乱的点头,好在顾宁琛也没继续说下去,端了茶碗喂她喝水。
这般亲近的姿态让姜妧微微有些别扭,但此刻房里再没有旁人,尽管不适,她还是撑起了身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顾宁琛放在一旁的手攥了攥,又松开,到底是没有伸出手去为她托住身子。
这样的举动,太过孟浪,只怕会吓着她,还是徐徐图之的比较好。
玉砌的动作很快,可今日她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却有些踌躇不前。
一想到顾宁琛方才瞧她的眼神,只觉得遍体生凉,恨不得再也不要出现才好。
这一回……
想到姜妧还在等着自己,玉砌一咬牙,硬着头皮进去了,却聪明的在门外停了下来,“郡主,奴婢进来了?”
玉砌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进出从来不曾这么规矩有礼过,姜妧心中奇怪,但也没表现出来,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