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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城东,马家医馆。
阮绵绵背着药箱踏进医馆的门,就听见马大夫高呼道:“快把我放桌上的方子拿进来,别给我弄丢了!这药不行,赶紧给我去换了!”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前厅,别说一个布了,连个抓药的小童都未瞧见。只得自己走到药柜前,拿起那张马大夫说的药方,这不瞧还好,一瞧反倒是乐了。
原来这方子正是她上次写给马大夫的,估计是自己用的一些名称马大夫不清楚,所以才会配不对药。
阮绵绵走到药柜边,翻找了一番,将对应的几味药材抓好,带着方子往后面走去。
“大……小……”
才听他喊了两个字,阮绵绵就皱着眉头赶紧丢给了祁山一记眼神。
由于祁山之前一直饥一顿饱一顿,所以虽然比阮绵绵大两岁,但看起来却和她差不多高,可比起阮绵绵的清瘦他还是结实不少,见她给自己一个凉凉的眼神,顿时憋嘴改口道:“小……小元,你居然还会抓药啊!啊……小元!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后面给大夫送药,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出来,随便帮忙看下店,平日这里还有个小药童,估计有事走开了。”
“诶……嗯,是。”祁山话还没说完,阮绵绵就已经走进去了,留下他一个守着这家也不知道是谁的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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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药炉边蹲着一个灰衫中年男子,佝偻着身子,摇着一把被烧黑的蒲扇,嘴里还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慢,还不给我拿来,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懒了!唉……”
“这药,怎么感觉味儿不对呢,和上次试过的白老爷那碗还是有点区别,当时那小神医给我的辛味更重。啧,这是哪里有问题呢!”马大夫掀开盖子看这个里面翻滚的药汁,闻着味道,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阮绵绵也不作声,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将那张药方递了过去,马大夫眼边瞟到了药方,也没抬眼瞧瞧是谁,便说道:“喊了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背着药典又睡着了!M你说什么好啊……学医就是要刻苦!你这样以后为师不在了……怎么放心把医馆交给你啊!你要是不好好学,怎么对得起师傅……”
阮绵绵就着么听着马大夫一边扇着药炉,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了他那小徒弟半天,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她突然有点心疼马大夫这位徒弟来,马大夫这苦口婆心,简直就是唐僧念经,难怪一进医馆就没瞧见他,换成是她自己肯定也早跑了!
“诶,今天你倒是蛮像话的,说了你这么久,也没听你反驳!唉……你是不知道,我那日碰到了一个小子,估计就比你大一两岁,还没你高呢!唉唉唉……结果,为师都还不如人家啊!你说说你自己,你还不要好好学嘛!”马大夫垂头丧气地苦笑了一声,这件事对他来说挫败感的确挺强的。
阮绵绵听完赶紧将方才她在前厅药柜里重新抓的药包从后面递给马大夫。
马大夫看着自己右手边伸来的那包草药,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接过来凑近鼻子使劲闻了几口,“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微,啊!如实啊你怎么配出来的啊!!哈哈哈——”一激动马大夫捧着那包药就转过身来。
“嘿嘿,马大夫,下午好啊……”阮绵绵尴尬地笑了笑,朝他招招手,就瞧着马大夫脸上原本堆起来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你……小神医你怎么来了?这药……”
阮绵绵点了头,“这药是我在前面药柜里抓的,马大夫,你有两味药选错了,你按我这包去话就没问题了,那方子背面我把那两味药写清楚了些,你看看。”
“哦哦……我就说,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怎么可能嘛……”
“马大夫,有你的指导,医馆的小师傅一定也会学有所成的。”阮绵绵从边上重新那了一支药壶递给马大夫。
“和小神医你比起来,我这点根本就称不上是医术,顶多就是给人治一个头疼闹热的,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神医实在是年少有为!学识过人!”
“马大夫,我觉得一个医者最值得人钦佩的并不是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而且是他的从医的德行,所以,我觉得您在白府那么艰难的时候,肯不畏强权和多方势力毅然给白老爷上门看诊的这一行为,就实属难得,让晚辈十分钦佩。”说完,阮绵绵还给他举了一躬。
马大夫本来不觉得自己帮佟老的这个忙有什么,没想到听完阮绵绵这番夸赞,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推脱道:“没有没有,只是受挚友之托,我又了无牵挂,索性就去给白老爷看诊了,唉,还不是没有治好。倒是小神医,你一出手就使白老爷转危为安了,实在是厉害。”
“我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因为马大夫的先看诊,所以我才能排除掉很多可能,所以才会开对了方子。”她谦虚地说道,阮绵绵并不想被冠上一个杏林圣手的称号,她只想平平淡淡的,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
马大夫闻言自然也是明白她想法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是没有想到阮绵绵竟然会这么说,这种事时候谁还不是能把自己拔到多高就多高啊,向她一般谦和的倒是少见极了。
“小神医,你这次来是……”他看了一眼阮绵绵腰间背着的那个药箱,问道。
“马大夫,我这次来是给白老爷带了药的,我过几日就要继续去游历四海来,也不知何时还会再到京州来。这药有极好的恢复作用,你每日给白老爷吃半粒即可。”说着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胎的小瓷瓶,那些药珠子在瓷瓶里晃动撞击的声音都听清楚。
“小神医……白老爷上次还让我带话给你,他想见你一面,感谢你当初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条性命。”
“马大夫,你回去切勿不要再与白老爷提起我的事情,白老爷能恢复与我并无关系,都是马大夫你照顾的好。就像前面说的,我只是敲碰到了白老爷罢了,而我之所以能对症下药,也要归功于马大夫你最先做的预判。”阮绵绵说地十分真挚,她再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州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在京州的名声被传得太大,回头牵出之前慕容云裳那个,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时她,她最不想的就是把自己陷于麻烦之中。
“这……小神医你太谦虚了!让我实在是自叹不如……唉……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啊……”马大夫何尝听不出这是她在恭维自己,拱手作揖道。
“马前辈,你太客气了……天下医者是一家,我也有很多还要向你学习的。”阮绵绵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扶起,这礼她实在是受不得。
“诶,还不知道小神医怎么称呼?”
阮绵绵笑道:“在下小元,马前辈,你叫我小元就好了!我平日都是四海为家,过两日我就要离开京州了,能与马前辈相识一场实在是缘分!也希望白老爷能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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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在告别了马大夫后便随祁山离开了这间医馆。
回逢知楼分号的路上,祁山终于把这一路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说出口了。
“大小姐,那个……那……我有一个小小的事情不是很明白,能不能向大小姐请教一二?”
“嗯,你说吧。”阮绵绵转身看向这个帮自己背着药箱的小厮说道,她易容过后的小眼睛说话的时候一眯一眯的,小的几乎都要找不着了。
“大小姐,你这个容貌变成啥样就变成啥样,呃……那你那……那那张仙女一样的脸……是不是也是变出来的啊?呃!大小姐,你可别生气啊,我就是……觉得那张脸实在太好看了……好看的……”
“好看的不像是‘真的’的,对吧?!哈哈哈……”阮绵绵见他半天憋出完这一句话,好心替他说完了。
“诶,啊!不是,不是的。”
阮绵绵一点不介意的看着他,微笑道:“你觉得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觉得那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怎么看,它就是怎么样的。你也可以当这张脸是我真实的脸。”
“啊?”祁山一脸茫然地听着阮绵绵说的这一串犹如绕口令般的言语,他还是没得到答案,反而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阮绵绵则回身继续向前走,“祁山,你看,人的脸只要懂得方法就可以随意变化,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脸在面对你。人脸的好看与否又有什么用呢,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内心,如果一个人有心善待你,那么他不管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对你来说又有何区别呢?”
“大小姐,你不仅长得好看,心底也很善良。”
阮绵绵回眸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他的那句话。
祁山看着眼前那张笑着的脸,他突然有点明白阮绵绵方才说的那段话,其实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子,只要她是他的大小姐就足够了。
“大小姐,你等等我啊……”想通了这点的祁山,脚下一轻便朝着阮绵绵离去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