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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阮绵绵总是带着一只药箱,近身的瞬间,可以闻到浓烈的药味。
“白朔景,赡很重?”看着眼前满身药味、戴着面纱的女子,青冽还是忍不住问道,之前在雅间的照面,并看不出他到底赡如何。
“嗯,他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吞噬他的气血,虽然我每日给他以药物压住,并以食补相辅,可还是不及他身体里流失的速度……”
“吞噬血气?”听到这几个字,青冽的脸顿时铁青。
苍山白雪,灵虫血蛊。
他突然想到了这几个字,血蛊,无色无味可以在饶身体里潜伏终身,只要不去牵动,那永远都只是沉睡的蛊虫。可只要它被唤醒,那它就会开始慢慢啃食宿主体内的血气,直到人体枯竭为止。
青冽没敢把这个猜想直接告诉阮绵绵,而是宽慰她道:“可能是之前内力消耗过大,需要一段时间回复,我看他整个人精神很好。也别太担心了,你的医术肯定能调养好他。”
“可能是吧……”阮绵绵轻语,可在她的心里却总是觉得不是这样,眉间依旧挂着淡淡的愁。
“那我先走了,有些事要办,过几日再回来。”他平静地,口气比以往都冷淡很多。
阮绵绵点零头,不再话,青冽的事情多半应该是江湖上的,她自是不好多问。而起她现在的心思,全都在找出白朔景出了可见的皮肉伤、内伤,到底还有什么隐藏在体内的病根。
“唉!要是这个时代也有CT、γ射线、磁共振就好了!!就不怕找不出原因了。”她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各种在现代会遇到的恶疾,“呸呸呸!这都什么和什么,这种时代怎么会出现这些病,真是的!自己吓自己……”
如今最要紧的是先让白朔景的身体向好的恢复,至少白朔景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在医术上见过这样的病例,该从哪下手呢……她正暗自伤神。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白朔景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阮绵绵忙抬头。
“廊上风大,你身上还有伤,别染风寒。回屋里吧。”
阮绵绵扶稳药箱,一路跑,希望能快一点赶到他的身边。
几日前,她特地找了城里最好的让木匠、铁匠,按自己的图纸赶制的一把轮椅,终于昨日送到了。阮绵绵把它推到白朔景面前时,她还有点忐忑,还以为他会不乐意,没成想白朔景二话不就坐上了,还十分满意的,什么比他之前那把灵巧、轻便多了。
所以,有了轮椅的白朔景,床榻是困不住他了……
“白朔景,你这身体,可是耗费了我多少名贵药材,你要是不好好爱惜,看我怎么折腾你!”阮绵绵走到他的身边,扶住椅背,手下意识地握紧,嘴上虽喊着狠话,眼底却是隐约可见的心疼。
也不知是他真的冷,还是故意掩藏,腿上倒是铺着一条盖毯。她只能感觉得温润的指尖轻柔地拉下她紧握着椅背的手,握着掌心,“虽然有点凉,但风寒倒是不至于。”
“倒是你的手,比我的可冷多了。”白朔景则低着头,心翼翼地呵着气在她的柔荑上,动作十分温柔。
就这样一个平常的动作,她的心却已经漏了一拍。
“绵绵,你的手上都是药味。”
“白朔景……”
“哈哈,不过,我发现,我的嘴里也都是药味,所以我是不嫌弃你的手。”
“白朔景!!你……”真是,甜不过三秒!阮绵绵觉得自己又被他戏弄了。
“你手上……”
白朔景握着她的手明显一僵,语气也冷了不少。阮绵绵这才想起来最近总是在药室里,有几次不心烫伤了自己的手,虽然她都及时处理了,但还是难免会有红肿。
哎,当时怎么没想到手上的伤,这会再抽回来也藏不了了。阮绵绵干脆不去看他,将目光落在其他地方,试图逃避他凌厉的眼神。
“疼吗?”他的声音又突然温柔下来。
“还好。”和你那些伤比起来,这点红肿真的不疼。
“还好?”白皙的一双手恐怕快脱皮了,这女人居然还好?
白朔景从她腰侧的药箱里翻出了几个瓶子,闻了闻味道,这才轻轻地涂在她的手上。
可被他的手这么捏着,阮绵绵还真觉得有些疼,当即发出了“嘶”的一声。
白朔景忙停下手,低声道:“弄疼你了?那我轻点。”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心翼翼。
药粉冰冰凉凉的,而他的动作轻若如羽毛扫过,可她还是不敢看白朔景,因为害怕他看出自己眼底的心慌和害怕。
“只是,自己不心,下回不会了。”
“别想有下次。”对方冷冷地了一句。
阮绵绵身子一震,只觉得白朔景这口气是真的生气了。
她呆呆地站在边上,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等着被家长批评。她以为白朔景还会再继续唠叨几句,自己毛手毛脚,冒冒失失,结果他却一直没有下文。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朔景已经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他的唇,也是冷冷的。
“回屋吧。”白朔景自己移动这轮椅往房内去了。
阮绵绵却还愣在那里……唇间冰凉,可周身是滚烫的,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唔。”她伸手捂住脸,白朔景!你真的越来越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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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逢知楼的青冽连夜驾马去见了一个人。
“师宗!”青冽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跪下恭敬唤了一声,便屈膝的一拜。
“青冽,许久不见,长高了,可是武艺似乎仍未长进啊。”看着眼前自己徒儿的徒儿的徒儿,白须老者露出的难得的微信。
“呃,师宗……教训的是……”这功夫上的事,恐怕是青冽毕生的痛,都怪自己以前贪玩,学艺不精,这才后期提升空间有限,唉。
“今日如此着急,是有何事?”
“师宗,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血蛊可有化解的办法?”许久,青冽缓缓开口。
“血蛊?”白须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黯,道:“世间无解。”
“师宗,您知晓古今,可通感过去未来,难道真的找不到办法把那血蛊逼出来吗?”青冽跪在地上,“师宗!您可知道……知道他的体内带有血蛊?如今他体内的血蛊,似乎已经醒了……”
“没想到,这一真的来了……这枚血蛊是白族一脉的宿命。”
“此话何意?”青冽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血蛊在江湖本就是一个传,没有人得清楚它的来历,曾经养着只蛊的人早已死去,可他的蛊虫可以随着血脉传递给子嗣,幸阅一生到死都不会萌动,不幸的会随着血蛊的一次次爆发,血气枯竭,虚弱而亡。
青冽今日不惜用了自己特令但求见师宗一面,为得就是能询问化解血蛊之策。
谁知师宗给他的答复……竟然是无药可医……
“他的血蛊是从娘胎就带着的,诞下他不久后,他的母亲也就是死于血蛊。”
“他的母亲……不是……”青冽一怔,难道,白朔景的双亲不是死于……他一直以为当年的那场杀戮是他双亲的死因,没想到今日竟然知道这样的真相。
“不,就算当日不被追杀,她也会死于血蛊。当年白老将他送上尨高山就是希望能控制他体内的血蛊,而他自己却从来不会发觉。蛊虫从萌发到成型需要催化,如果能找出他的诱因,应该可以减缓血蛊的爆发。”
“可是……这并救不了他啊……”青冽心中何尝不明白,这是一种办法,但是并不是能让他不死的办法,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担心,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血蛊……怎么会是血蛊……
他痛苦的看着地面,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他还剩多少时间?”
“段则六、七个月,长则三年两载,这一切都只能看蛊虫的吞噬速度,没法估量。”白须老人转过身,看向石壁上的那些仙风道骨、栩栩如生的壁画。
“青冽,这就是他的宿命。血蛊的萌动是施蛊者当时咒下的,若不触犯,血蛊可能到死都不会苏醒。而既然他的血蛊醒了,就是他要面对的劫难到了。”
青冽没有话,而是抬头看着白须老人,他的周身镀着一层银辉。
“宿命……劫难……”从没有想过什么宿命,他曾是他身边的跟班,他是他永远追赶的光,如今竟然告诉他,死是他的宿命?青冽只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何时这些个缥缈的字眼会出现在他们这些武夫的世界里,白朔景的身上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而他的血蛊又是因何萌发?这些疑问萦绕在青冽的心头。
如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阮绵绵……
虽然他对她充满了渴望,但,如果他不想见她痛苦,如果没有了白朔景,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笑……
青冽不敢想下去。
“师宗。”他痛苦的喊了一声老者,换来的却是挥动的衣袖。
青冽不再多言,目送着白须老饶背影,消失在夜色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