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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雪隔日便被苏瑾带走了,阮绵绵不知道白朔景有没有和拾雪道别,倒是拾雪似乎心情很好,离开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拾雪露出了笑容。也许是终于能够为自己而活了,所以他才会这般如释重负吧。
他们的马车再一次前行,目的地依旧还是京州。
阮绵绵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血可以在白氏一族的祭坛上献祭,将白朔景体内的血蛊引出来后,她就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早一点去那。
“白朔景,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吗?”阮绵绵试图想从白朔景的口中问出一些拾雪和他的对话。可不管阮绵绵怎么问,他都只是说是因为六狐的半句预言,倒也没在问出点别的什么。
往后去京州的路倒一直很平静,也很顺利。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眼看着没多少路程就已经要抵达京州了。阮绵绵这才觉得似乎还有很多进京州要计划的事,还没来得及准备。当然最重要的是阮绵绵的心里准备,可能还不到位。
明天车队就要踏入京州地界了,快的话明日入夜就能住在京州城。
“小奉,去找几套素雅一些的衣裳,还有配饰。”她对身边的小奉吩咐着,提着笔在纸上轻轻地一划,好了,这项做了。接着往下看,那一项要准备什么。
“是!小姐。”小奉捂着嘴偷笑着应下,便立刻去后面马车内拿了,眼看着快到京州了,她家小姐终于开窍了,还好她当初收拾衣物的时候带的足够的多,有几身都是特地去赶制的,就是为了能到京州时穿上。
阮绵绵点了点头。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阮绵绵也不例外。
虽然白朔景身边没有别的女人,而且以她的自信,就算有也构不成威胁,但第一次以阮绵绵的身份见白朔景的家人,她还是想要稍微修饰一下自己,至少换一身得体的衣裳才行。
其实阮绵绵心中也有说不出的小紧张,毕竟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她也没谈恋爱到要见家长的地步,更何况这次还是见白朔景的家人。
没一会儿,阮绵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到一旁的七乐:“我之前让你准备东西,可都带着呢?”
七乐一愣,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样子,“小姐说的可是在瑞州出发前说的那些?”
“嗯,就那些。”
“小姐,都备好了,就在我那,要给您现在取来吗?”她说着就要转身去那,那些东西可都是十分名贵的药材,十分难寻。
“你收好就行,等到了京州你再给我。”
“是,小姐。”七乐一下就明白了,原来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去京州准备的,她开始还以为是阮绵绵路上要炼药才备着的。
“那些都是给白朔景父亲准备的,第一次见面就送人药材是不是不太好?还是说我应该准备一些宝器之类的东西?更容易讨老人家开心?”阮绵绵一个人嘀咕着,她当时只想着白老爷大病初愈,送些药材能立马派上用场,倒没想到送药材这事有些晦气。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那些药材都是稀世珍宝,世间难得,怎么会是晦气之物呢!再说小姐你是医者,珍惜的药材对你来说就更是珍贵,你把这么珍贵的药材送出去,也说明小姐十分敬重对方。”
阮绵绵听七乐这么一说,倒也放心了些许,至少这些药材不算太糟。
“那就先这么办吧,也不知道白朔景府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亲戚,要不要给他们也备些见面礼。唉,早知道当初去白府的时候就应该多打听一下的!也不至于现在发难了。”
七乐看着一脸愁容的阮绵绵,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情,便宽慰道:“小姐,如果您这般发愁,倒不如和白公子商量一下,他肯定能帮上忙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要去问问白朔景!”听七乐这么一说,阮绵绵豁然开朗起来,她应该找白朔景出主意才是,这是上他家的门,礼物什么的问他不就清楚了嘛,还费的着她一个人在这里瞎捉摸嘛!真是的。
说来也巧,阮绵绵正打算去找白朔景,这一撩开马车帘子,就瞧见白朔景站在车外。当时一抬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这是要上哪?”白朔景见她神色不安的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找你!”阮绵绵夺口而出。
“哦,找我作何?”这倒是轮到白朔景发笑了,虽然他表明上补线,可心底还是高兴的很,这才半日不见自己便如此心急的要去寻自己了,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要上扬。
“和你商量一下去京州拜会白老爷的事情啊!”阮绵绵苦着张绝美的脸,这见家长是真的让他颇为紧张和不安。
“傻瓜,你就为这事在发愁?”
“难道你不紧张?!对,你紧张什么,你见我爹娘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紧张过。白朔景,你有没有和白老爷说你要带一个姑娘回去啊?还是说,只是我去给他看病情的,如果只是作为医者,倒还好了。可是……如果你说要带一个姑娘回去,白老爷会不会……会不会不高兴?我……我就只带了一些药材作为见面礼,你家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亲戚啊,那些亲戚要不要也准备东西啊!哎呀,怎么办,我都没准备!早知道在瑞州就应该多备一些。啊!我们等到京州先别去你家府上了,让我先挑些礼物,备好了在上门可好?唉……愁死我了……”她也没注意白朔景的表情,自顾着自己嘀嘀咕咕地叨叨了半天。
此刻的白朔景正抿着唇,可眼里却满是笑意,他双手环胸就这么站在马车前看着阮绵绵扳着手指一边说着一边数着还要注意哪些。
“放心吧,老头子高兴的很。”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阮绵绵的头顶,像是对待一只焦虑症犯了的猫咪一样,让她可以平静下来。
“呃——”
“外面冷,我们进马车里坐下慢慢说。”说着白朔景上了马车。
宽敞的车厢内暖烘烘的,一旁还跪着一个七乐,她见白朔景进来立马识相的掩着嘴退下。
“白朔景!你还没回答我,送药材给白老爷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合适啊?那白老爷喜欢什么宝贝?玉器?珍珠?还是……字画?文房四宝?”阮绵绵的脑子里依旧还围绕着要给白朔景家人带点什么见面礼这件事上,要是不把这些想清楚,恐怕她都不敢进城。
白朔景也不接话,似乎很享受的看着阮绵绵在那叨叨来叨叨去的,原来看起来冷静干练稳重的阮绵绵竟然也有这样的慌张的一面,他就像是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一般,心情大好。
“白老爷会不会很凶啊……呃,他会不会……太吃惊?我突然照访?白朔景,你可千万别说我们的关系,就说我是一个大夫,来给他看诊的,怎么样?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你说这样好不好?白朔景。”阮绵绵一个人盘算着,哪里顾得上白朔景,眼看着明日差不多就能到京州了,她现在才来慌张……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
呜……她早干嘛去了,应该早点想这些事嘛!早点想,也好早点解决,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白朔景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千万别说我们什么关系?”他故意问到。
“就……就……就没有关系啊!”阮绵绵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真的?为夫怎么听着这么不信呢!”
“白朔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正在和你商量很重要的事呢,不要开玩笑啦!”
白朔景倒也不生气,轻轻地搂着她,看着桌上被炭笔压着的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每一件要准备的事情,有些旁边还备注了“急”,有些已经杠掉。似乎是也明白了怀里的这个小丫头正在烦恼着什么,虽然这些在他看来都完全是她多余的顾虑,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在阮绵绵心中,她十分重视到京州见老爷子这件事,更是对他的一份在意。
“绵绵,你不是见过老头子了吗?怎么还会这么紧张?”他给老爷子早就写过信了,心里也就是说了一句自己会带个姑娘回去,让他在府上安心等着。现在再来改口说是带了一个大夫回去给他看诊,也不像话。
“那次是易容去见的白老爷,他压根不知道我是女的,更没有见过我,而且……而且我为他医治的时候,白老爷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我们……好像连一句寒暄的话都没说上吧!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好嘛!”
阮绵绵无奈地叹了口气,上次去太匆忙了,连问候也没有来得及,当然在那种时候怎么可能想到要去问候白老爷。可她现在总不能冲过去说,白老爷,上次你的病是我治好的,所以我这次又来看你了?!
白老爷还不得把她当成是一个疯子,真是头疼。
“没事,他见到你只会高兴,你不用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这……这可是我第一次正式见你家人呐。”阮绵绵越说越小声,以至于最后几个都快听不清了。
“没事,有我在。”
就这五个字,阮绵绵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的确,有白朔景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