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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榕城体育馆天王叶凡的演唱会,激昂的乐声鼓点,下面粉丝呼喊声排山倒海。
乐坛天王叶凡压了压手,因为前一歌耗费了太多力气,喘息还有些急促,“下面一歌是我非常非常期待的,这一次,我将请上一位我的好朋友,真的是很难很难才请到她,一直以来我很期待她的回归,同样,我认为你们也一定很期待她。”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的盯着后台的方向,想要知道叶凡说的到底是谁,没有人注意到舞台中央的升降台落了下去。
“一《一如年少模样》送给大家,希望我们都能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吉他和贝斯拨弄的声音响起,叶凡和着声音轻轻唱,“昨日担当昨日敢想
昨日转眼就跌撞夏时梦长秋是昼短清冽途上不远望薄情于痴贪小于妄……”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望着舞台,歌词唱了三分之一,还没有人登台。
歌词唱了二分之一,还没有人登台。
蓦地,钢琴声穿插进来,一道大家陌生中透着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后来奔忙后来失望后来他乡即故乡困饱两餐诗写云上早春一去又如常刻骨于雪失落于风长情意在夜雨香故事易写年岁难唱最是此刻不枉……”
现场为之一静,但随时尖叫声刺破耳膜。
音乐的间隙里,顾倾城轻抚话筒,“大家好,我是顾倾城,我回来了。”
平淡的眉眼间笑意溶溶,她像是变了,眉目间侵染风霜,又像没变,还是那旧时模样,有粉丝忍不住哭起来,也有不认识的人开始问旁边的人。
“顾倾城,顾倾城……”有人大叫。
“姐姐,姐姐……”有人开始喊起顾倾城以前的绰号。
顾倾城轻轻挥手,“是我,我回来了。”
她微微笑,拨弄琴键轻轻唱,“一如善忘一如年少时模样经几场圆滑换锋芒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多少凉薄世态可动荡还有孤独要顽抗多少遗憾自负存念想唯有时间不可挡……”
温柔婉转的声音似戚似哀,如诉衷肠,一身红衣坐在台上一如离开时的模样,有顾倾城以前的粉丝嚎啕大哭。
一歌唱完,叶凡过来拥抱顾倾城,“谢谢,谢谢……”
顾倾城微笑摇头,其实她昨天才接到叶凡的邀请,他的主唱嘉宾临时病倒不能来了,问她能不能救场。
顾倾城本是不想来的,但被人求助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于是顾倾城来了。
她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纸巾递给一名哭的不能自已的粉丝,“抱歉。”
粉丝连连摇头,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哽咽道:“只要姐姐安好就好,只要姐姐回来就好。”
顾倾城与她拥抱,好一会儿才回到台上。
之后又与叶凡合作了好几歌,或弹或唱,顾倾城与四年前并无分别,可眉目之间已无离开前的困顿模样,仿佛往事如烟已消散在她的身后。
离开体育馆时,顾倾城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团堵住,有些谜团永远不会消散,比如说顾倾城与叶黎离婚没有,顾倾城当年离开之后去了哪里,顾倾城回来是要复出吗?
顾倾城微笑摇手,并不作答,艰难的在叶凡给她派的保镖的护送下出了体育馆,顾倾城上车便听到十三的轻嗤。
“早就说不让你来,这些狗仔就像苍蝇,无孔不入,烦人!”
顾倾城失笑,“唱几歌而已,也没什么。”
这几年虽然没有再拍戏,但顾倾城与圈子里的联系却没断,往日那些朋友不提,有些人知道她会弹琴会唱歌会谱曲时常会找上门来,叶凡是一次在西藏采风的时候遇到的,称得上一见如故。
十三连连变档甩掉那些狗仔,才问顾倾城,“回家?”
顾倾城一阵沉默,“……该去给母亲扫墓了。”
十三动作一顿,迟疑片刻微微点头,“好。”
四年了,顾倾城离开南江后再没有回去,如今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临近顾雅芳忌日,顾倾城与十三从榕城直飞南江,方归远从东江过去。
当年顾倾城离开后三个月,十三从西藏天云相接的地方找到在那里呆的顾倾城,从此再没离开过。
两人采风、旅游,四年间走遍了全国各地。
顾倾城以为自己回来的足够低调,但还没走出南江机场就被围了,只是在众人之前,一道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里。
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如匪君子,但顾倾城只是轻轻一瞥,便和十三一起在他身边经过。
“小月亮。”他握住她的手臂,眸光殷殷。
“叶先生。”
顾倾城报以微笑,叶黎瞳仁微颤,四年,他知道她走过许多地方,却从未回头,四年,她再也不是离开时满身伤痛的样子,她微笑依旧,眉目间却难再有温度。
“你……”
“我来为我母亲扫墓。”
说话间,她笑着将他的手拂落。
他握的那么紧,她掰开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故人怕扰,还望叶先生体谅。”
她点头致意,随十三一起离开。
叶黎就这样僵在原地,往事如烟,她眉目清淡,如果说四年前,她是妖冶的红玫瑰,如今便是清雅的铃兰。
记者团蜂拥而上在拍完顾倾城与叶黎的题材之后,仍是将顾倾城和十三围了个团团转,那么在榕城没有回答的问题终于没能躲过。
“顾小姐,这次回南江只为扫墓吗?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顾小姐,请问你和叶先生离婚了吗?”
“顾小姐,你会回归娱乐圈吗?”
“回来只为扫墓,没别的安排。”
“已经离了。”
“我喜欢先过好今天,再说以后,会不会娱乐圈暂时不能确定。”
“没什么想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清清淡淡的女音,再没有四年前的盛气凌人,更与之前判若两人,若非亲眼所见,几乎不能相信。
如果说成长需要代价,那顾倾城的代价未免太大。
叶黎站在嘈杂的机场,她清淡的声音却疯了般钻入耳中,不能忽视。
“顾小姐,听闻你四年前曾流产,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身子骤僵,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十三厉眸朝对方瞪去。
片刻,顾倾城轻笑,“是真的,而且……我今后不能再生育了。”
那一瞬,叶黎如遭雷击。
他蓦然回身,错愕不已。
顾倾城却于下一瞬抬脚离去,那瘦削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叶黎眼中一阵天旋地转,他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模样。
从机场离开,十三拿到事先租好的车子载顾倾城离开。
“其实,那样的问题你没必要回答。”
顾倾城靠在座椅里缓缓闭上眼睛,“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十三握了握方向盘,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小月亮,你该对自己好一点儿。”
顾倾城失笑,“哥,别闹了,我哪里对自己不好了。”
除了最开始那段放逐的时间,顾倾城的确对自己很好,这些年,她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看见过各种各样的事,也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十三揉揉她的头不再说话,两人直接去了芙蓉道。
其实顾倾城是想去嘉辰小区的,但离开前曾生那样的事,方归远不想让顾倾城想起过去的事伤心,坚持让她去芙蓉道,顾倾城想想嘉辰小区那边的房间不够住,也只得作罢。
方归远在两人到达之后的两个小时也到了家,顾倾城刚从外面购物回来,准备弄个火锅,方归远正好赶上。
三个人在大热天吃火锅吃了满头满身汗,却觉得味道十足,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归远问顾倾城:“扫完墓跟我回东江?”
“好啊,郑叔好像生病了。”
方归远顿了顿,才问:“什么病?”
“具体还不清楚,我得回去看看。”
方归远点点头,“也好。”
这几年能让顾倾城放在心上的人不多,除了他和十三,便只有郑安和了。
方归远一度十分憎恨郑安和,但如今随着时间远去,那些恨也逐渐淡了,只是还是做不到那般亲近。
这事说完,筷子在手里转了几圈,方归远又看向十三,十三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方归远索性开口问:“我看新闻,那小子又来找你了?”
那小子,显然是说叶黎。
四年前,顾倾城离开之后,由郑安和牵头,方归远和十三连续数月对红叶集团和f集团进行施压,最后由叶家老爷子叶望按着叶黎的头同意了离婚,顺便解了顾倾城和倾城时代的合同。
自那之后,顾倾城的口中再未提起过叶黎这个人。
“在机场遇见了。”
方归远点头,不错,至少没有回避或者否认。
“感觉怎么样?还有想法吗?”
顾倾城无语的靠近椅子里,想要说些什么,但几次张口,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从我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叶黎结束了。后来母亲去世,母亲的死虽然与左佳禾没有直接关系,但常年处于社会底层,奔波劳碌,过劳掏空身体,这些都是左佳禾的原罪。怪我少年自负,却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浑浑噩噩,一傻两年,醒来又直接抹掉了记忆,否则,后面的一切便都不会生了。”
她抬起头,望向两位哥哥,“抱歉,哥,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方归远长松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叶黎此人,温润只是他的保护色,心藏在不知名深处,他心思重,工于心计,可能他会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我不能把你交给他。”
“我知道的,哥。”血淋淋的教训一回头便能看到,顾倾城不能忘,不敢忘。
晚饭后,顾倾城出门买扫墓用的东西,一下楼便遇到叶黎。
他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手边放了一个包。
顾倾城一顿,随即如常往前走去。
“小月亮!”他几个箭步跨到她的面前。
顾倾城叹气,“有事?”
“这个,你当初没有带走。”
叶黎拉开包,一只白胖胖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是爆米花。
四年不见却好像还记得顾倾城的味道,快从里面爬出来,围着顾倾城的脚边喵喵个不停。
顾倾城冷眼望着那只肥猫,慢慢笑了。
“叶黎,何必要弄到如此难堪的地步呢?”
“小月亮,这猫……”
“这猫不是我捡回来的,它只是你买来丢在外面等着我去捡的,它也不是什么流浪猫,纯种波斯,打过疫苗,驱过虫,被教的很好。你只是……只是想弄个宠物来分散我的精力罢了,还需要我多说吗?”
叶黎看着她,唇色渐白。
顾倾城仿佛没有看出他的难堪,再次道:“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不必再费心思了。”
“不,我们还没有分手!”
至少,他们从未当面说一句分手。
当年所有人都逼着他离婚的时候,他曾提出再见她一面,可是方归远太强势了,宁可拼着方氏与红叶集团和f集团同归于尽,也不肯答应,而他,四年来费尽心思,也只是偶尔能得到她的消息,但当他赶过去,她往往就离开了。
顾倾城笑着摇头,“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他一下握住她的手,顾倾城注意到他手上那枚素圈的婚戒仍在,顾倾城忽然觉得可笑。
这枚戒指其实不是他买的,而是在她查出怀孕之后凑钱买的,很廉价,却是顾倾城那时的所有。
只可惜,刚买完这枚戒指,她便被左佳禾找人做了流产,后来母亲去世,她在悲痛中沉沦,难以自拔。
“不,其实任何意义都没有了。”指尖在他的戒指上轻轻摩挲,顾倾城又道:“就像这枚戒指,如果在领证、结婚的时候戴上象征的是美好,而现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能原谅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恳切着,眼圈泛红。
“叶黎,我这一生,被人骂,被人戏弄有很多次,但我只记得三次。第一次是我七岁时和我妈妈被丢出方家,我在大门前苦苦哀求,方鸿博在门内漠然相对。第二次是我的孩子被你妈妈打掉的时候,你说……对不起。第三次是你母亲死后,你求我不要公开视频。”
她轻轻的笑,夜风拂动丝。
“你知道吗?我想要的男人,他不需要多有钱,不需要多有权,不需要长得多帅,只要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义无反顾站在我身边即可。可惜,少时轻狂,不懂人心。”
“今后,我想求一心人,世界在我眼中,我在他的眼中。可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