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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怎么都这么晚才回来？出什么事了吗？”他看到我的样子，淡淡地蹙眉。
我慢慢走到床边，拿起我的小老虎，然后抱着它窝进了小沙发里。
“凌柯出车祸了。”我面无表情，呆滞地盯着前方。
顾陌尘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初步诊断为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他就不会那么生气，如果那天我没有拒绝他，他也不会因为伤心过度去飙车而出了车祸，如果我没有喜欢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我紧紧地抓着小老虎，心乱如麻，“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我也不应该喜欢你……”天哪，我究竟在乱说些什么？不知道了，脑子好乱，心也好乱，整个世界都好乱好乱！
良久，顾陌尘缓缓说：“你不应该喜欢我，所以你的意思是凌柯因为你住院，因此你就应该喜欢他，是吗？”
我好像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准确地说，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走吧，不要理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使劲儿把顾陌尘推出了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凌柯全身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此刻，我对顾陌尘的爱有多深，对凌柯的歉疚就有多深。如果凌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什么人生要这么艰难呢……
医院。
凌柯已经昏迷一个月了，我坐在病床边，看着他丝毫没有起色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地疼。
“凌柯，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幼儿园过六一儿童节，老师要求每一个女孩都要在那天穿上漂亮的公主裙，可是我没有，别的孩子都在满心欢喜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只有我在默默祈祷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
“然而就在儿童节那天，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提着一个明晃晃的袋子，很潇洒地递给我，然后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顾惜西，生日快乐。’那天的阳光很好，可是却比不上你的微笑。就在那个美好的六一儿童节，我第一次穿上了公主裙，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后来我才知道，那件公主裙是你在半夜的时候砸了服装店的橱窗偷出来的，那时候你才8岁啊，胆子怎么那么大呢？”我握着凌柯的手，僵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微笑。
“你和我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不惜一切地让我如愿以偿，凌柯，你给我听着，我现在要你醒过来，你不可以违背你的诺言知道么？”
“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凌柯哪儿去了？那个就算被砍得浑身是血，也绝不会动一下眉毛的凌柯哪儿去了？那个年仅十五岁便敢在流|氓地痞面前扬言誓死保护我的凌柯哪儿去了？我不要看到现在这样的你，我不相信区区一次车祸就能将你打败！凌柯，你倒是给我站起来啊！快点起来保护我啊！听到没有！”我激动地撑在床边，对着布偶一样的凌柯大声喊叫，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隔着雾气缭绕的眼帘，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此刻我似乎看到他的睫毛在颤动。
不！那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