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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勋没想到这还是个固执的丫头,遂勾唇一笑,然后不失温柔的将杯子塞到姜星遥手里,柔声道:“你我有的是彼此认识的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姜星遥不解。
“对,你的身体。”南风勋笑得如沐春风般温柔,伸手拿过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在床旁落座:“你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不记得了?”
姜星遥不禁蹙眉,脑子里翻过来倒过去都不记得自己有同意过做移植手术这档子事,她分明记得自己主动将移植机会让给了比自己更为病重的病友浩然。
而且,她分明记着自己已经在主动放弃移植手术书上签了字。
“你,你胡说,我根本就没同意要接受移植手术!”下一秒,她神情骤变严肃,冷声说:“你别告诉我,敲又有人捐献了心脏,而敲与我配型成功!”
“这种鬼话,就算你敢信,我也是万万不敢说的。”南风勋将她手中的吸管贴在唇瓣,笑说:“喝完水,我会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
姜星遥掀唇正欲含吸管,一个场景倏然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真真的记着,签完字后她去医生办公室和莫向南道别,莫向南不在,莫向南的助手帮她倒了杯水,喝完水后她起身,出门后迎面遇上若有心事的莫向南,后来父亲来接自己,再后来……
再后来,她又做了什么?
姜星遥下意识拍打了几下头,努力想回忆起来,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一向以记忆惊人为傲的她顿时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要不然以父亲对她的宠爱和疼爱,手术后定然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可现在的情况却连父亲的身影都不见。
目光骤泛寒星,肃声道:“你到底是谁?我的主治医生在哪里?我父亲在哪里?”
南风勋双目炯炯,晶亮闪烁,一瞬不瞬的看着警惕性十足的姜星遥,突地唇角勾起:“莫向南说你非常聪明,看来确实如他所讲!”起身,伸手,甚是绅士的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南风勋,今年三十二岁,是你身体里那颗健康心脏主人的未婚夫。”
看着南风勋甚是真诚的眼神,姜星遥并没有伸手,而是颔首垂眸看着自己胸口位置,几秒钟后,芊芊右手抚上胸口,一股灼流绕上心扉,异常平静的说:“南风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请你一次性说完。”
南风勋眼底不禁闪过欣赏之色:“不愧是金融新起的翘楚,精算界的神女!”
一个刚刚二十三岁的女孩,面对接下来可能完全不能掌控的境况,居然还能做到这般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着实难能可贵。
姜星遥抬眸,淡如白水的看了南风勋一眼,而后垂下双睫:“你既已调查过我,何必又要惺惺作态捡好听的话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南风勋便不打算绕弯子,转身走向沙发,俯身拿起一个蓝色文件,折返而归,递上:“看看吧,你会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答案。”
姜星遥移动眼眸看着近在眼前的文件,一顿,然后接过,翻开,《无偿捐赠器官捐赠同意书》几个大字印入眼底。
沙沙翻页声响起。
她漂亮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各种交错的情愫涌荡在心底,写满眸底。
直到目光定格在附加条款,唇瓣才启。
“对你未婚妻,你是真爱吗?”问这话时,姜星遥并没有抬起头,声音虽平静却充满质疑。
南风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乌发靓丽的头顶。
嗤笑一声,姜星遥继续道:“我看不是吧!”文件一合,随手往床上一丢,抬眼看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南风勋,嘲讽笑靥噙起,天籁般动听的声音挑衅出口:“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许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誓言?”
南风勋抿唇不语,目光变得冷冽、凌厉。
姜星遥失声一笑,丝毫没有畏惧南风勋眼中的温怒,晶晶闪亮的双眸泛着袭人的灵气,同时又泛着如霜般的冰冷:“果然,世界上最傻最容易骗的就是被爱情蒙了眼的女人!”
稍顿,冷声道:“抱歉!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我姜星遥是人,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更不是你情感宣泄的替代品,你若是非要执意如此,就让医生把我身体里的属于你未婚妻的心脏取走吧,我也好早死早投胎。”
南风勋并不生气,在床边落座,伸手拿过被‘丢弃’的文件,慢条斯理地翻阅起来,薄唇不紧不慢开启:“我南风勋从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你的要求我非常愿意满足,只是不知道,我的成全,你那操碎心了好不容易才盼的爱女得以医治的父亲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份丧女之痛?”
姜星遥抬眸,一瞬不瞬看着看似漫不经心却满腹心机的南风勋,突地笑了。
若天边绚丽多彩的霞光,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南风勋眉目含笑,语调甚是温柔。
“好心?你?”姜星遥大笑起来。
笑得幅度之大,令南风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她的手术做了不过断断数日,如此大笑极有可能会撕扯到刀口。
况且,那颗心脏才植入她身体不久,定然不能像原来的心脏很好的为她所用。
这不,担忧在心底才起,他便看到姜星遥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骤然变得惨白无色,犹如白纸,几乎在同时她漂亮的眉心跟着紧拧做一团,额头冷汗直冒,弓着身子,芊芊右手死死的揪着心口衣服。
南风勋脸色惊变,急忙起身,一屁股坐在她身后,霸气的将她拥在怀里,又气又恼又担心,道:“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
姜星遥别过脸,狠狠的瞪着。
看着她由于疼痛而拧在一起的眉头,南风勋所有的恼瞬间化作绕指柔:“好好,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暂且为了你自己的小命,我们言和,好不好?”
“少在这里假惺惺!”姜星遥切齿,泄愤的用胳膊肘狠狠撞向南风勋:“谁媳你的道歉!谁要和你言和!你走!走开!”
南风勋胸口被撞得生疼,不自觉‘呲’了一声,可他竟舍不得生气,于是,轻哄道:“我走可以,只要你不再和自己身体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