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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是不在学校的,你只要用我的手机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自会前来赴约。”姜星遥脑海中浮现出与教授、小喵在一起相处的快乐画面,星眸不禁弯起弧度,唇角漾起欢喜,声音却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小:“他们是像家人一样深爱星遥的人,你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身体已大好,让他们……不要惦记……”
笑着,说着,她仿佛自己回到了心脏未移植前的日子。
那时候,她不用逢场作戏,不用委屈自己迎合他人,她只是任性妄为顺从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姜星遥,虽苟延残喘、垂死挣扎却无比快乐。
“星儿,你还好吗?”从第一次听说关于她的传言到与她同一屋檐下多月,南风勋从不认为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可现在……话,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它们听起来真的就像……遗言……
这感觉令他生生打了一记冷颤,“嗖——”他从地铺上跳起来,如离弦的箭奔向床前。
他还来不及开口,紧闭双眸的姜星遥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用尽全身力气勾唇一笑,如星辰灵动的眸子泛着释然,泛着泪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南风勋你,你最希望的事是什么?”
不等南风勋启口回答,她眼神放空,异常平静的说:“我最希望我们可以……可以换一种方式认识,这样我就不用讨厌你、躲着你……只可惜……时光永远没有重新来……过……”
突然,她笑逐颜开。
几秒钟后,笑靥却骤然僵住,紧接着亮晶晶的星眸灵气开始一点点抽离,笑靥也跟着一点点消散,直到她意识完全消失,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她面上了无牵挂心里却惦记着许多人的世界。
凌晨一点半的南风家灯火通明,乱成了一锅粥。
佣人们一个个低着头,敛声屏气,生怕一不小心就不论为炮灰。
上官鸢尾和上官茉莉站在通往三层的楼梯上,一头雾水的望着彼此,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上楼一探究竟,但想到楼上是表哥曾明令禁止她们两姐妹靠近,就不敢向上走一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古寒带着一个又一个医生形色匆匆的赶来。
罪魁祸首元媛本以为自己的行为顶多是让姜星遥多跑几趟卫生间,拉到站不起来,万万没想到一包泻药没有让人拉肚子,反而把人搞得陷入了重度昏迷。
她怕,怕到了极点!
怕姜星遥再也醒不过来!
由于姜星遥除了沉睡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雷霆震怒的南风勋命令古寒除了口腔科、妇科、产科、儿科、皮肤科、整容科,什么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心脑血管科等等,医学界权威全都请到了家里。
首先,进行全方位洗胃的同时开启了心脑电波监测,然后是抽静脉血,最后是化验——胃中食物和血液。
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里,各科专家们聚在楼道里紧张的进行着商讨。
南风勋沉默不语,俊美无比脸冷若冰霜,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中迸发着冰魂冻魄的阴冷和鬼魅般悚人的阴森。
“南风少爷,化验结果显示尊夫人所食用的燕窝里含有大量的番泻叶成分,其剂量足以令一头成年亚洲象腹泻到虚脱。”化验结果一出来,肠道科医生前来汇报。
“你是说泻药?”南风勋双眼微眯,声音阴冷彻骨。
“是的!”医生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既是泻药,我太太为何不见腹泻症状,却反而像误食了大量安眠类的药物一直昏迷不醒?”母亲的性子南风勋非常清楚,纵然她在不喜欢儿子自己选得媳妇,也断断不会为了发泄心底的不满而丧心病狂要了人的命。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一直没有去找母亲兴师问罪。
“为何不见腹泻的症状,我与其他几位专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目前,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剂量过大,直接导致中毒!”
“中毒?”南风勋眉心紧蹙。
“尊夫人血液中含有的番泻叶剂量足以置人于重度中毒!”
“你说什么?”中毒的结果令南风勋始料未及,整个人顿时更不好了。
“目前,我们几个专家在严密观察尊夫人的生命体征和意识状态,防止病情恶化!”
“本少知道了!你且去忙,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就直接找古寒。”南风勋好想大哭一场,星儿的身子本就不好,他真的担心她会熬不过去。
梦境里,姜星遥发现自己孤零零的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朵常常绕着自己飞的会发光的铃兰花不见了踪影。
她双臂环膝,面颊埋在腿面,哭成了泪人。
“妹妹——妹妹——”突然,姐姐的声音自遥远的天际传来。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我一个人好害怕!”姜星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四处逡巡,映入眼底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好妹妹,不怕!有姐姐陪着,你会好起来。”
感觉到姐姐从身后将自己揽在怀中,姜星遥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不明白周遭为何连没有一丝光源。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姐姐,我,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虽然有姐姐在的感觉真的非常好,可她真的担心姐姐下一秒就会消失。
“妹妹,你和我都生病了,我们必须花些时间调整和修养,这儿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姜星遥半信半疑,既是家,为何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离谱的是居然一点光都没有,她可记得姐姐是会飞的仙女来着。
“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姐姐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与原来不一样。”
“姐姐,我懂了。”突然,困意袭来,姜星遥不由的打了个哈欠,但她依旧好奇的追问:“姐姐,那朵与我几乎形影不离的铃兰花哪儿去了?”
“傻妹妹,我说过许多次,它就是你我,你我生病亦是它生病。”
姜星遥似懂又非懂。
一个姐姐就是她,她就是姐姐就已经够让她晕头了,现在又加了个那朵圣洁无暇的花儿就是她们姐妹二人。
自己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