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日月可鉴

第七十章 日月可鉴

七都的早晨，空气清新，微风和熙。萧若水又是一夜没睡。他老早起来，独自坐在七花广场公园的长椅上。自从发生张明生犯罪团伙拐骗儿童、*的暴行后，他心情沉痛，沮丧至极。作为七都的守护神，他觉得自己严重失职。他对不起这些受虐或冤死的孩子，他对不起七都人民。每一个死难孩子的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他曾想过，去这些人家赔礼道歉，但他却怕面对家属责问的语气和悲戚的目光。

现在看来，他的守护策略是极端错误的。他只顾着预防天上的恶魔，与蚩辰、暗影等人斗，却忽略了人间更凶残的恶魔秦龙、张明生了。造成这么大的事故，他难辞其咎。甚至，他就是一个杀人的罪犯，罪不可赦，罪不容诛。

这样想着，萧若水已泪流满面。晨练的一个大妈见他这样，过来安慰他道：“酗子，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不是被恋人劈腿了？我看她很善良的，长得那么美，气质又好，跟你挺般配的，应该不会吧？”

大妈边说，边用手指着旁边榕树下的一个女孩。

萧若水顺着看过去，不禁惊得大叫一声：“明月！”

明月笑吟吟地飘过来，坐在萧若水身旁道：“我都知道了。刚才见你太伤心，不想打搅你，便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你。你也早该静下心来反思反思了。这次，玉帝派我来开导你，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不能正常履行守护七都的职责。”

“明月，我……我……我错了。”萧若水伏在明月柔软的肩脖间，放声大哭。

“知错了就好。”明月温柔地抚着萧若水的头说，“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那些人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他们连公安部门都不放在眼里，你是很难对付他们的。”

“都怪我，我太轻敌了，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才造成了悲剧。”萧若水止住了哭，抬头望着明月说。

明月深情地看着萧若水，掏出一块绣有荷花的手帕为他轻轻拭泪。萧若水感动地把明月拥入怀中，两人喁喁低语，相偎相依。

“好了好了，若水。我们也呆这么长时间了。我好久没见韵之和菁菁了，怪想她们的。你带我去见见她们吧。”明月道。

萧若水也很久没有见到两位可爱的美女了，听明月这么一说，便立马给荞菁打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两个女孩激动的声音，萧若水仿佛已经看到她们欢呼雀跃的样子。

萧若水牵着明月的手，沿着街边的人行道慢慢地走。他们神情潇洒，衣袂飘飘，仙气十足，全然不顾周围那么多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岔往菁菁家的路口。见两位活泼可爱的美女地等在那里，连忙放开手，保持距离，但已经来不及了。

“哟，快看，这小两口秀恩爱呢。”菁菁脸上堆着笑，语气却酸酸地说。

“就是，我就说怎么十天半月都没有音讯了，原来你们在享受二人世界，早把我们忘了呢。真是见色忘友！”韵之也不满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明月羞红了脸，忙不迭地解释着。

“别管她们，闹着玩的。”萧若水温柔地对明月说。

“明月姐，这不怪你，都是萧大哥使的坏。”菁菁说。

菁菁、韵之随即转嗔为笑，连忙跑过来，在明月身体两侧，一人拉着她一只手，亲热地往菁菁家里走。

萧若水摇了摇头，跟在后边，也进了菁菁的家。

三个女孩坐在沙发上聊得甚欢，全然不顾萧若水的存在。

萧若水自感无趣，便漫步到阳台，看看七都的街景。

时间也近正午，大街小巷，呈现一派祥和的景象。老人们悠闲地晒着太阳，小学生欢快地背着书包往家里跑。各种食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萧若水似乎能嗅到醉人的香味。

屋内的几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只听菁菁说：“时间过得真快，你们都饿了吧？现在正赶上菊花盛开，走，我们到南山园去欣赏菊花，然后就在里面的一家叫‘百福楼’的饭店品尝美味的菊花鸭吧！”

一听说有好吃的，大家都兴奋起来，纷纷嚷着快走。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南山园。

园内正播放着一首叫《采菊东篱》的歌曲：

穿越千年种下一园脱俗的菊

彭泽之樽盛满遗世独立

恬淡自适把酒临风斜阳无语

明月青山诗意栖息一介布衣

穿越千年不愿折腰为五斗米

彭泽之樽盛满铮铮骨气

种豆南山随心所欲草盛豆苗稀

明月一轮万籁有声荷锄归去

悠悠南山

采菊东篱

躬耕陇亩

红尘远去

官场污浊

我归去来兮

坐看斗转星移

五柳卧篮舆

悠悠南山

采菊东篱

把酒话桑麻

桃花源里

不堪折腰

我归去来兮

笑看富贵名利

贫贱不戚戚

满园的菊花开得正艳，黄的、白的、粉的，五彩缤纷。几个女的立即兴奋起来，消失在花丛中。萧若水独自欣赏，不禁感叹：陶渊明真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硬汗，虽然生活清苦，但过得自在、坦然。这对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奉为理想的人生追求的古代知识分子来说，着实不易。不过，萧若水又觉得陶渊明没有担当，逃避社会责任，如果清官都像他一样辞官，那岂不是贪官当道了？

正想着，美女们已拍好照片闹着要吃菊花鸭了。

菊花鸭是云南省广南县一道传统的佳肴名菜，历史悠久，主要以广南本地麻鸭和菊花为主料。清朝晚期云贵总督岑毓英秋冬时节到广南看望其舅父，就对这道名菜赞不绝口。吃菊花鸭最好的时节就是秋冬交替之时。进入秋冬月后，菊花鸭“走俏”市场。用鸭肉汤汆菊花，辅以佐料、配菜称为“菊花鸭”，是一道传统名菜，味鲜、香、甜、美。既开胃可口，又清肺治病。当前，菊花开得正盛，麻鸭长得不老不嫩刚合适，两者搭配，味道鲜美。

把鸭宰好切片上席后，在滚沸的火锅里放入切好的鸭肉，约10分钟左右鸭肉煮熟后，即可放进菊花，边吃边放。

萧若水看陈菁菁用筷子夹了一夹菊花，在沸腾的鸭汤火锅中只略微地涮一涮就立即夹起，忍不住笑道：“有那么饿痨吗？还没煮熟呢。”

菁菁白了他一眼，道：“小萧哥哥，不懂就不要乱说，亏你还笑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土帽。这菊花不能煮，只能汆，也就是随便涮一涮，否则就会因煮烂而失去风味。”

萧若水有些尴尬。韵之早把一夹刚刚汆过的鲜嫩的菊花夹到他碗中了。

吃过菊花鸭，一行人又欢欢喜喜爬上了文笔干傻塔。站在最高处，向着脚下的七都城大呼小叫。

菁菁忽然面色凝重，蹲了下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明月俯下身子，扶着菁菁的肩说。

“我想起缈缈了，可怜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天国怎么样？”菁菁流泪道。

“是啊，太可怜了。”明月道，“你也不要自责，都是秦龙手下的恶人干的，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对！”萧若水道，“这次张明生的恶行被曝光后，公安部门开展了‘打黑除恶’专项行动，秦龙一伙人也受到严惩了。”

“菁菁，如果缈缈在天国有灵，一定不希望你难过，而是希望你快乐每一天。”韵之道。

菁菁站起身，拉着大家的手说：“我好多了，谢谢大家的开导。是的，我们要好好活着，快乐每一天！”

“我有个提议。”明月说，“不知你们同意不同意？”

“唉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菁菁道。

“好好，我放，我放。”明月笑着道，“缈缈的事也提醒了我，我们几人也可说是患难之交了，但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要彼此珍惜，珍惜拥有，珍惜当下，为何不趁现在大家都在，我们义结金兰，一起结拜发誓呢？”

“好主意！”众人齐呼。

“对，我们兄妹几人情同手足，今日当以日月为鉴，以文笔塔为证，义结金兰。”萧若水道。

“我先来。”明月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念道，“我明月，今日与你们结为兄弟姐妹，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菁菁接着发誓道：“今有陈菁菁，有幸结识各位，今日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韵之也大声道：“我韵之，愿意与诸位结为异姓兄弟姐妹，此后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同死！”

最后一个发誓的是萧若水：“皇天在上，在下萧若水，今日与明月、菁菁、韵之结为异姓兄弟姐妹，以后当互相照顾，共度此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

几个结拜宣誓完毕，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欲转身离去。

“道长，留步。”萧若水道，“能否麻烦你为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可以，老道愿意效劳。”

于量，大家摆好姿势，照了一张合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唉。”道士转身时，叹了一句，“只可惜……”

“可惜什么？”萧若水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道士已经走远。

“难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合影吗？”萧若水心想，但没敢说出来。因为，几位女孩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