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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黎慕然，程嘉言才想起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通电话。
“哦，我差点忘了，是打给你的。”程嘉言缩回去拿手机，黎慕然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还没挂，不知道是谁，是个男的，声音还挺好听，我看看你的脑袋，转过来。”
黎慕然坐到床边，背对着程嘉言方便程嘉言查看，她则拿起了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已经通话四分钟了，没挂，她拿到耳边，那边没有声音。
“喂，你是？”
“我的号码你没存？”愠怒的低冷男声。
一听见这个声音，黎慕然猛地站了起来，很迅速，毫无防备的程嘉言被撞到了鼻子，很痛，捂着鼻子痛苦的倒在旁边。
“姑奶奶呦，你能打声招呼再起来吗……”
这个号码，黎慕然虽然不认识，但是这个辨识性很强的声音黎慕然一听就知道是谁的，记忆深刻！
黎慕然拿着手机走去了阳台。
“存了，刚刚没看名字，我知道你是时易。”她中午确实存了，就是不知道该叫什么，索性什么备注都没有。
“你怎么没回我消息？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黎慕然拿下手机看了看，才发现时易发消息给她了，然而那个时间，她早就已经睡着了。
她不是夜猫子，而且跟程嘉言在外面逛了一晚上，吃喝玩乐的，她很累，现在也是，眼睑不停的打架。
“我刚刚睡着了。”
“你刚刚怎么了？摔了？”他的声音依旧很低，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点也不突兀，很适合在耳边响起。
“没怎么。”
“你有妹妹？还是姐姐？刚刚说话的那个？”
“我没有妹妹，姐姐……”提到姐姐，黎慕然抬头，天空一片灰暗。
她有姐姐，一个对她非常非常好的姐姐，一个比她早出生了五分钟的姐姐，他们有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找不到了，已经七年了，姐姐和爸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她很害怕，这辈子都找不到了，那她该怎么办？
黎慕然不想同外人说这些事情，便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我跟我女朋友聊天不行吗？”
黎慕然瘪了瘪嘴巴，聊天？他们很熟吗？尬聊吗？有什么可聊的。
她不配合：“我没什么说的。”
“我有。”
“……”黎慕然叹了一口气，传到了对面去。
“刚刚的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我朋友。”黎慕然懒懒散散的回答，伴随着哈欠。
“朋友？你怎么没回家？”
“家……”回家？她哪还有家，黎慕然蹭了蹭眼角，微微湿润，她想家了，不是现在这个家，是有爸爸和姐姐的那个家。
好想看星星，可惜，天公不作美，整片天空灰蒙蒙的，连月亮都看不见。
“还是说你在家会受欺负？”
“没有。”她连忙否认。
黎慕然有自知之明，特别是人际关系这一块她划分的很清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跟时易，就应该什么都不说。
“季殊他欺负你了？”
“没有。”说着违心的话，良心可真痛啊，黎慕然按住心口，坐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去？”
黎慕然被问的烦了，突然就不想好脾气的对付时易了，她不想听见那个变态的名字还有那个家，时易却一次次的提起。
够了！
“你管得着吗？”她低吼出声。
“脾气还挺大。”
“……”
“我刚下飞机。”
“……”她才不关心那些。
“白天还把我夸得天花乱坠，现在就不想理我了？你转变的可真快！”
又叹了口气，愁容满面，黎慕然揉了揉后脑，人依旧有些懵懵的，哈欠不断，好想睡觉。
“时易，如果你正在睡觉的时候被电话叫醒，听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会开心吗？”
“如果是我女朋友的话，我肯定不会生气。”
“……”懒得再讲什么了。
“也就是你，你可以打扰我，我不会生气。”
“……”
时易是喝醉了吗？
这个男人大半夜的到底在浪什么？也不怕扭到腰，他们明明才见过几次面，认识算是勉强认识，结果话从时易口中一出来，说的好像他们的感情很深的样子。
都是在鬼扯。
才没有。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大半夜给你打电话，更不会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还拉着你聊天，因为做那样的人真的很坏。”
“你的意思是说我坏？”
“……”明知故问。
“我这几天可能没时间联系你。”
沉默已久的黎慕然听了，大快人心。
“求之不得！”
“你表现的这么不情不愿的，就不怕我回去？明明今天跟个兔子似的。”
黎慕然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们之间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是什么都敢说。
可如果时易直接站在她面前的话……把她逼疯了，她当然还是什么都敢说。
程嘉言说她太包子，时易说她是兔子……好无奈，她看起来就那么好捏吗？
“算了，你跟我说晚安，我要回酒店了。”
“……”不想说。
“说完，我就放你去睡觉。”
黎慕然磨磨蹭蹭的吐出了两个字：“晚安。”不情不愿。
“去睡觉吧。”
***
这一边，凌晨一点半，时易收起手机的时候，远处的人敲走到面前。
靠近，互相拍了拍彼此的肩膀：“你还真来了。”
“刚从实验室出来，闲着没事就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兄弟情深，不需要任何的言语表达。
“谈恋爱了？放下她了？”
时易蹙眉，两人一通往外走去。
“我脸上写字了？”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今天多了个女朋友的事情。
许珩挑眉，微微抿唇，一个颇为神秘而复杂的微笑，继而转过头，看向前方，眼神缥缈。
“这种事情还用在你脸上写字？你是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我看出来了，你放……”
许珩的话没讲话，就被时易打断了，时易说：“就是她。”
后者不着声色的夸了时易一句，单单四个字：“甘拜下风。”
“最近打算要回去了？”
“不，最近打算去法国，参加朋友的一个项目，等都结束了，只能回去接手医院了，等等，问个问题。”
时易眼神示意可以。
“成年了吗？你可别诱拐未成年人，那是可耻的，也是犯罪的。”
“……”时易周身逐渐升起一圈戾气。
“开玩笑，开玩笑。”
她当然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