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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哭了？”时易的语气很是急切。
哭了，时易最后两个字，让黎慕然突然就崩溃了，只因这两个字，她从小到大都经不得别人这么问，一问委屈就会泛上来。
黎慕然压抑已久的哭声不慎泄了出来，眼泪越发汹涌，濒临失控的地步，即使黎慕然在很努力的捂住嘴巴，可终究还是徒劳，她哭出了声音。
她能听见手机里不断传来时易的声音，可她却早就听不清时易说的是什么。
后来，她残存的清醒意识让她拿起了手机，挂断了时易的电话。
手机发出两声忙音，时易就听不进黎慕然的声音了，他立在窗前，眼下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他却早已无心欣赏。
今晚的应酬会到很晚，他怕打扰黎慕然休息，所以时易是借着出来上洗手间的借口给黎慕然打电话的，万没想到黎慕然情绪很糟糕，如今合作商的一桌子人还在包间里等他。
而此刻，时易全然已经没了应酬的心思，他大步往楼下走去，经过包间时，秘书出来了。
“时总，里面的人还在等着你你，你这是要离开吗？”
“把车钥匙给我，进去帮我解释一下，就说L市有急事，我现在必须赶回去。”
“好的，时总，你喝酒了，我让司机送你，那样比较安全。”
时易没意见，他的确喝了不少酒。
秘书安排的很快，时易到了楼下，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司机就来了。
一个小时之后，时易坐上了飞回L市的飞机。
彼时夜色正浓，繁星点点。
L市境内却是阴雨绵绵，乌云浓的化不开，整个城市都被翻滚的黑云笼罩着。
凌晨四点多，黎慕然还没睡觉，她依旧木讷坐在地上，依靠着床，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人坐在那里宛若蜡像，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这样的黎慕然双眼暗淡无神，形如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瞳孔外散。
房间里很安静，那清脆的铃声响起时，角落里的人终于动了动身体，因久坐，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手抓到了手机，是时易的来电，时间是凌晨四点十六，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黎慕然没接，眼睁睁看着号码消失在手机屏幕上。
刚扔了手机，很快，时易的第二通电话又打进来了，黎慕然将手机静音扔到一边。
她动作缓慢的爬起来，走到了大床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的整理地上的一片狼藉。
再不满，她都不能在妈妈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她还要依靠在莫云韶在这个家暂且安全的生存着，所以她必须将这些收拾干净，她内心那个真实的自己断然不能让妈妈知道。
天亮之后，她继续在妈妈面前装她的乖乖女。
地面收拾干净了，黎慕然锤着疼痛的脑袋爬到了床上，拿过手机，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时易的，还有一条短信。
时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给你十分钟，不接我电话，你猜猜我会怎么做？
她怎么知道他时易会做什么。
再说，时易现在在她家门口？怎么可能，这距离他们最后一通电话都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他现在才出现，纯粹是在威胁她的。
心里虽然想着不可能，可黎慕然还是下床了，掀开了窗帘一角。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她直骂时易是个疯子。
时易真的来了。
黎慕然住的房间距离门口很近，可以看得很清楚，此时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大灯开了，很亮，车边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那不是时易又能是谁。
黎慕然完全没想到，时易居然真的来了，有病吗？看来不仅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迫不得已，黎慕然拨了时易的电话。
那边接的倒是挺快，就是没讲话，该是在等着黎慕然开口。
“你把灯关了。”
“可以，不过你站到窗户边，我看见你了，我就关。”
黎慕然无奈只能照做，还是没有拉开窗帘，只是将窗帘撩到了身后。
“现在能关了吗？”
话音落下，那两道强光陡然消失，隔壁人家的狗也叫的没那么凶了。
“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哭了？”
“人有喜怒哀乐，谁都会掉眼泪，我想哭。”
“不，别的女生我兴许还信，但是你，你不会轻易掉眼泪，你最好乖乖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昨天晚上黎慕然说的那些话是那么的奇怪，一开始吼他也就算了，后来的那几句话讲的乱七八糟。
“昨天你问我能不能依靠，我现在告诉你，我能。”
这个问题过了时候，更何况昨天那是因为冲动才讲出那么些话的，黎慕然自然不想承认，她辩解道：“昨天晚上打错电话了，我要打给别人。”
“你还有认识第二个时易？”
黎慕然狡辩：“我说了，我不是打给你的。”
“可你分明喊得就是我的名字，我的通话都是录音的。”
这句话让黎慕然彻底死了想要辩解的心，没错，她本来就是要问时易的。
“你到底受够什么了？”
“我困了，我要睡觉，你也回去吧。”黎慕然打了个哈欠，在时易说好之前，她始终站在窗户前没有离开，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又突然发疯。
“晚上……”
不等时易讲完，黎慕然一口回绝：“我没时间，就这样，我好困。”
出乎意料的，时易没再说什么，黎慕然挂了电话，退回了屋内，时易也没有再打来，透过窗帘的缝隙，她隐约能看见时易上了车。
车灯亮了，并不是停留，而是走了。
就这么就打发了？黎慕然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
几乎算是一夜没睡，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被妈妈的电话吵醒，妈妈说送礼服的已经到了楼下，让她出去。
黎慕然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一下头发，视线瞥到那没合拢的窗帘时，她停了下来，想起了夜里的那个梦。
梦中，她好像接了时易一个电话，时易好像还出现在门口了，还威胁她来着……
虽然这记忆是浑浑噩噩的，但是通话记录确实清晰无比的，黎慕然查了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在凌晨四点多和时易通过电话之后，黎慕然才恍惚明白，原来不是梦。
她真的和时易通过电话了，那她说了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