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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一下尴尬季向浅说道,“呐,你怎么知道月光这首曲子的……”
“在那个黑箱子上里有看到……你不是总爱听吗?”白子夏淡淡地解释道,颇有成就感地看着散着淡淡光华的月光项链,果然很适合她。
“哟……学得挺快啊?这都知道了?”难道古代人都那么聪明一学就会?
“是本王只要听过一次,看过一次便不忘。”白子夏臭屁地瞧了一眼苏葵。
季向浅感叹道,换了现代这是天才儿童少年吧?
“你厉害……”
“多谢夸奖。”
两人氤氲的视线终于远了一些。
“吩咐下去,备马。”
“啊?我可不会骑马……”季向浅窘迫道。
“马车。”
白子夏向来不习惯坐在憋屈的马车里,出门进宫都是骑的涉景(白子夏小马儿的芳名啦~)
……
一晃眼,便到了傍晚。马车的辘轳不断地向前奔跑着,窗外的天空月峨眉月初上,几缕淡淡的云烟遮不住漫天的星斗。
“白子夏,马车里又热又闷……”季向浅一脸委屈地从车帘后面探出小脑袋说道。
白子夏“吁”得一声勒住马,马蹄上扬,马尾纷飞,月光下他一袭绣着蝴蝶花纹的银白色长袍,额前碎发遮掩着双眸,清澈如水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冷酷的薄唇,在月光的映照下眼神却显得温柔了那么一些。
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意味,月光下的他周遭带着一层微光,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这真的是电视剧里才有的镜头吧?哦不,白子夏那种天生的贵族气质和潇洒英气是电视剧也拍不出来的感觉,季向浅有那么一会儿觉得他还长得不错。(某夏:啊喂,一会儿?太小看本王了吧?你眼睛瞎了啊?某卷:某浅,快把你家夏夏领走。)
“来,上马……”白子夏伸出修长的手指,邀请季向浅。
“可是这裙子……”季向浅看得一愣,扯了扯衣裙为难道。
白子夏见季向浅又开始忸怩,二话不说便下马把在马车外板上的季向浅扛了下来,没错是扛了下来……
“喂,白子夏,放我下来啊……”季向浅眼看着醉仙楼的一幕又要上演,涨红了脸说,“我不闷了……”
白子夏把季向浅安置在了马鞍上,邪邪一笑,“现在后悔晚了。抱紧本王,不然你就会摔破相顺便断条腿什么的,我也可不负责。”
“抱就抱,我怕你吗?!”季向浅毫不犹豫地勒紧了白子夏的腰,才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羸弱,隔着薄薄的衣料反而能感觉到他稍高的体温和匀称精瘦的肌肉。
“笨蛋……松一点……”白子夏喝令道,骑马的速度渐渐放慢了。
季向浅才不听他的话,反而抱得更加紧了,看本姑娘不勒死你,“不要。我怕掉下去……”
“恩?真的吗?”都那么慢了还害怕,这个季向浅又在捣鼓什么?“有点迟了,驾!”
没想到刚才只是为了让季向浅适应,马真的跑起来真是让季向浅难过得想哭了,“慢一点啊……”
月光下墨发飞扬,伴随着季向浅一路的鬼哭狼嚎,两人吵吵闹闹便到了宫里。
白子夏扶季向浅下马,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他的贴身丫鬟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同进宫前先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每个人都由宫里的公公们检查饰物是否有不妥之处,且没收刀剑等锋利物品。
一群随从都低头垂首恭恭敬敬的站着,本是趾高气昂的季向浅也低下了头,在廊外候着白子夏,气氛十分安静,人人都不说话,搞得季向浅压抑得要命,一直低着头脖子也吃力,于是便忍不住要抬头四处张望。
白子夏作为王爷带头而入,公公侍女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既然是王爷那自然是和自己的父皇一样在正宫内,于是季向浅也沾了光,理所当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不敢随便说话。
一路走去,可能七夕节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日,文武官来宫的不是特别多,一见到白子夏便恭敬行礼,让季向浅忍不住一叹,这家伙果然是个王爷。
入殿的梯上,七彩丹青琉璃宫灯每隔三布就有一盏,象牙卷轴挽着的丝绢上画着牛郎织女的场景,黄金灿烂的酒杯雕刻着精巧的花纹闪闪发亮,数以千计的红烛高烧,再加上四面摆放着的巨大铜镜折射出的光芒把偌大的宫殿照得如同白昼。
“这只是个七夕节有必要那么夸张吗?”季向浅边走边看,顺便评价了一番。
“七夕节。”白子夏微微回头,轻声说,“若是皇子有了心上人也可以当天将人带给父皇瞧瞧。参加的大臣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则可以请皇上赐婚。”
东祁竟然那么开放?这和现代那种神神叨叨的表白节什么的好像。
“感觉皇上还不错,倒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季向浅看着面前颀长的白子夏,咦?他是不是换过衣服了?
好想知道,明明之前还是银色的,怎么难道她记错了?季向浅忍不坠是问了,“你什么时候换衣服的?”
“就在刚才。怎么样?”
“不错。怎么忽然想换了……本来银白的感觉更好……”
“父皇说别穿得太素太沉闷。”白子夏的头半转了过来,侧面的起伏分明,俊美尖瘦的下巴,浅色的冰眸荡漾,嘴角微扬,“终于承认本王的魅力了?帅吗?”
季向浅看到他这样自恋就想打击打击他,一时间就忘了白子夏反复叮嘱过了什么礼仪啊,举止啊……一掌拍在他背后上“嘿嘿”一笑道,“夏王爷,你就别侮辱我眼睛了。”
此话一出,本来在交头接耳的文武重臣并不多但目光齐刷刷向季向浅这边看过来,大部分都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表情,当然还有一部分想笑又不敢笑,就像现在和自己一样跟在白子夏身后的那个器宇轩昂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一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季向浅真担心他这样憋下去会不会脑溢血……
白子夏说过他是他一手调教的近卫,叫什么来着?奥……对了,白烁。
本以为白子夏会给自己一个暴栗,没想到,他却站住了脚步走向她,站住脚步。
季向浅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到的是白子夏英俊的脸仿佛黑得可以滴墨似的,他俯身凑到季向浅耳边,吹出来温热的气息弄得她更是不自在。
他小小声在她耳边说:“闭上你的嘴,不然这辈子你别想回去了。”
季向浅知道是自己的失礼,连忙点头装乖,眼神表示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
入殿坐定以后,季向浅就站在白子夏后面开始张望起来了,心想道,这么个看起来总是放浪形骸的王爷,竟然可以坐在首席……对面有胡子的两个都男人长得很一般,如果没错就是白子夏口中大王爷和二王爷。按辈分来说,白子夏身为四王爷和大王爷平起平坐,这家伙势力也可见一斑了,不,应该说是很强了。
正殿龙椅上的自然是皇上。就算满朝的人都对他俯首帖耳的,季向浅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传说中帝王特有的什么霸气与杀气。
今日皇帝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略有皱纹的脸乐呵呵的,季向浅心中的紧张顿时消除了不少。
清酒在翡翠杯中荡漾,舞姬们翩翩起舞,往来的宫女个个明眸皓齿,粉妆玉琢。
宫廷乐师们奏响着各种乐器,轻柔典雅的筝,清逸柔美的古琴,华丽委婉的琵琶,清脆明亮的笛子,甜美幽雅的萧,悠扬浑厚的钟声相互交织竟然丝毫不乱。
季向浅听得有些入迷以至于未听见白子夏说的话,直到他扭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
“倒酒啊!你是木头人还是呆子……”不悦道。
“是是是……”季向浅不想惹是生非,微笑着威胁道,“王爷,喝酒伤身啊……别喝太多好嘛?”意思就是别老是让我伺候你,倒酒?什么鬼?你没手?
“你不说话会死啊?”白子夏剑眉一蹙,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副快被季向浅的臭嘴气死的样子。
季向浅耸了耸肩,放下酒壶走到了他身后站定,有人好像在看着自己吗?是错觉吗?她抬头循着目光看去,呼吸一屏。
苍白透明的肌肤,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到腰间,前额的头发比较长,微微遮掩下的眸是深沉的黑色,眼神冷漠而空茫。薄薄的嘴唇透露着丝丝的无情,和白子夏竟然有那么一些相似。
他似乎在嘲笑,嘲笑这纸醉金迷的过眼繁华,嘲笑这众生百态的虚假纠葛,嘲笑这如虚如幻的爱恨嗔痴,嘲笑这声色犬马的世界。
衣襟凌乱地敞开了一点,露出衣衫下的躯体宽肩窄腰,肌肉结实,乍看便是令女人的销魂健壮与雄猛。旁若无人的,他为自己斟满一盅酒,然后朝这满场的喧哗遥遥一举,仰头喝下。
清澈的酒水顺着白皙优雅的脖颈缓缓沥下,他朝着季向浅懒懒一笑,黑眸中似乎起了微薄的醉意。在金壁辉煌的巨大映象下,他斜斜的倚在软塌中,慵懒得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似乎看透一切,凌驾与万物之上,却甘愿堕落到泥泞之中,并自得其乐。
“又看什么呢?”白子夏不满地朝季向浅瞥了一眼。
未等季向浅开口,白烁已经嘿嘿一声笑,“估计是在看三王爷吧?”
季向浅不置可否,却是心中一怔,他也是王爷?哈哈哈……笑死人了,不过,想来也是,连白子夏这种总是寻花问柳的男人都能当了,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轻声一笑,接着说道,“我就是在看他。”
“你……花痴。”白子夏说着握紧酒杯饮了一口酒,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地烦躁?
“花痴怎么了?你看不起花还是看不起吃啊?他比你年长,比你成熟,比你帅,身材比你好……看看人家那眼睛鼻子……啧啧啧……”季向浅不服气地顶嘴,说到毒舌气死人这一点天生的功力她可不带差的。
女子的声音湮没在丝竹之声中自然没有多少人听见,季向浅算准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不会当着满朝文武当着自己父皇的面不识大体,跳起来暴打她一个小婢女。
白子夏唯有一双俊目恶狠狠地瞪着季向浅,又怒不敢发。
季向浅更是心情愉悦,今天收获还不错,看了帅哥美女,看了皇帝,还听了古乐,顺带还气了一下白子夏……好舒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