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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
没有风,没有月。
漫天弥散的乳白色的浓雾比夜更为深沉。长长的巷道一直延伸到那看不见底的黑暗中,黑暗最深处同样是浓得化不开的大雾,黑暗,血腥,任凭他伸长了双手却终究拨不开那零星的一点,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夜露湿冷而凝重,打湿了他的华丽的锦袍。
他在一块块花纲青石板并接铺成的机械而麻木的行走,两边跪着黑压压的人影,那些抑压着低沉声线因而变得扭曲的人声,低沉如死亡般的低吟,迷幻空虚的回音,充满蛊惑的一点点浮动在半空。他们扑过来亲吻他的脚背,口中都碎碎念着崇敬的话。
虔诚而又疯狂,满怀敬畏,可他还是感到那么孤独。
周围是巨大而空漠的回响,他如神氏般背手高高地站在中心,众人蝼蚁般在脚边匍匐,他抬头仰望那苍白的天堂咧开嘴角无声大笑,眼神猖狂而绝望。
这就是他可白子熙无趣的一生啊!
突然,身后有人牵上了他的手!
他猛然回头,身后的人面容模糊,眼神清澈见底。
子熙,我陪你一起走。
走去哪里?
他茫然。
但那只软软的、怯怯的、牵着他的手是如此的温暖,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去哪里都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即使是地狱也好,下地狱也好。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无所谓。
浅金色的眼眸蓦然睁开,手中是顽皮的阳光在点点跳跃,像某人的眼睛。
白子熙有些恍惚。
他一怔,然后迅速跳下床,轻软的锦绣被褥落在他身后脱落下地,露出他精壮健硕的上半身。任天气微碑冷,扯掉了通天落地的姣红纱帐他亦不管不顾,只是急切的向门外走去,在门打开的一刹,突然从背后一抹抹重重红绡帷帐中传来一个声音幽幽道:“她已经走了。三天前,已回到夏王府了。”
正欲推开门的手一僵,随后颓然落下。
一双白皙纤细的足悄然无声的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披上一袭锦衾御寒。
他推开她,慢慢坐下,双眼重新微微闭阖,深深陷入软坐之中,任凭冰冷的空气如刀般割在肌肤上,有一种自残的快感。
默了许久,他自嘲般地冷笑一下。这些天来,他一厢情愿的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自己却陷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无法自拔。
飞蛾明知道火会烧了自己,却还是执意扑过去。
若水在一旁凝视他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
他沉默,垂头看着地上。
当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她什么都不好。”他睁开眼睛苦笑,修长的手掌渐渐抚上心口,慢慢握成拳头。眼神瞬时变得温柔。
她身材不好,人也很凶,不认识字,不会弹琴,不会赋诗,脑子也不好使,唱歌也不好听。
但她就是那么吸引自己。她敢看自己,这就已经足够成为他在意她的理由了。
白子熙越想越烦躁,二话不说再次覆上了若水的唇,两只冰冷的手拖着若水的头,她闭上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和嘴角都似乎在颤抖。
“那你会忘记她吗?”若水的手指攀上他的脖颈,小脸贴上了他的背。
“当然会。”他还是笑,语调冰冷而飘忽。
“要多久?”
“很久很久。”
若水瞳孔一颤,不再多言,收拾了起来。
“王爷,府外有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的季公子求见。”
白子熙忽然抬起头,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那个丫鬟一眼。
白子熙,你等着,我会来还清你一切的。季向浅那天的背影,那天的语调,他其实记得清清楚楚。
会是她吗?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让他在花厅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