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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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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渐大了,在黑森林里掀起了了疯狂的雪暴。明明是一天中气候最明媚的上午,能见度却低得恐怖。骑士们在盾牌后努力张望着,然而除了眼睛冻得酸红,什么也看不到。

高大健壮的军马像群大兔子般缩在树后避风,腰肢纤细的玛格丽特却迎风挺立,任凭寒冬的馈赠刀锋般贴过她润滑如丝的脸颊。雪颗粒在玛格丽特的骑士扇形盾上打出一排高过一排的冰花,白茫茫地,覆盖了整面盾牌。

那是北海女性的美,一种傲立于世的坚强。就像他们所崇拜的女武神一样,不是鲜血与杀戮的代名词,而是圣洁的、难以腐朽的。生活在骑士臂腕里的斯瓦迪亚女子很难想象,那些与男人一同战斗、出海的诺德女子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海斯特堡骑士团团长,德威布里克快步走到玛格丽特身边,将鲜红的大氅送上玛格丽特手里;“夫人,您在担心风雪太大吗?沃尔夫先生聪慧无比,应该能及时应对吧。”

“不”玛格丽特苦笑着套上隔着骑士甲后、丝毫感受不到质感的大氅,格陵兰的冬天仍无孔不入地扎在她皮肤的每一寸上“我在担心的,是风雪会不会过一阵不够强盛,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卧槽”托曼地三次把掉队的士兵从雪坑里往外拖“头儿,风紧!咱找个地方避避风吧!”

沃尔夫恶狠狠地打了个阿嚏,青白色的鼻涕甩了卢瑟一脸:“我特喵的不知道风大!现在风大,咱们吃的是雪,过一阵风小,咱特么得吃标枪和飞斧!快拖着走不动的跑两步!就要到了!”

卢瑟从地上抄起一把雪在脸上抹了几把,跑到队伍最前方吼道:“后面的跟上!安度因,让你的人拽一拽后面的海斯特堡废材们!”

突然,卢瑟听见背后有流水的声音,猛地一个转身,发现是一个目瞪口呆的家伙在树林里撒尿。整片森林雪埋着雪,谁看得清谁?二人几乎很不幸的背对背拥抱上了。

卢瑟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在回头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那人腰间的短剑,此人绝非善类。

趁那老伙计还在开闸放水,卢瑟一脚将气踹倒飞四五步远。随着老伙计的‘自由飞翔’,雪地上也多出了一道张扬的‘黄线’。看来老兄弟确实憋坏了,天塌下来也要把生理问题处理完。

“啊,啊啊?”那兄弟似乎仍旧茫然无知,刚刚跪坐在地上,手慢脚乱地提上裤子,就见凶神恶煞的卢瑟把不方便近身厮杀的长矛扔下,拔出腰间磨得锃亮的斧子,几个箭步冲上来,右手握住斧子,在半空舞了个不大不小的圈,照着那跪在地上的倒霉蛋的脖子,像砍木桩一样,把斧刃狠狠剁了进去!

血浆像喷泉般从那倒霉蛋碗大的伤口中喷涌而出,仿佛红色喷泉般为整支部队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士兵们重新鼓起了勇气,大踏步地顶着风雪,跨过血流成注的尸体,毫不迟疑地向前迈进。

卢瑟兴奋地甩了甩自己的斧子上的血迹:“头儿,您说我的斧子钝了、锈了,可我看它锋利依旧!”

沃尔夫脸被冻得木然了,他点点头继续前行,那面加厚的盾牌遮在他身前,几乎遮住了沃尔夫除了脚以外的整个人。

“阿瑟出去上个厕所,怎么还不回来?”一个粗野的大嗓门在士兵们前方响起,同时火光从一片小片木屋中不起眼的林间隐隐约约地闪现“靠!不能是怕老大知道他偷吃了那个寡妇吧!谁不知道那胖美人是老大的心头肉啊!”

一群诺德海寇嘿嘿笑着,一个尖酸沙哑的声音在叫到:“斯布鲁!你应该带大伙出去把他抓回来,上次那个叛徒,咱是便宜他了,竟敢向玛格丽特那娘们报告我们的行踪,老大心软,让他半个小时就死了!这回,桀桀桀,咱可得好好乐一乐额!”

“是啊乐一乐啊!”几个海寇叫嚣道“斯布鲁,带咱去乐一乐!”

斯布鲁执拗不过众海寇,只得摇椅晃地从椅子边拾起双手大斧,打着酒嗝说道::“来吧,小兔崽子们!下不为例啊!”

斯布鲁刚走出门口,就见三柄长矛模模糊糊从不同角度、如同流星冲刺般贯来!斯布鲁当场酒醒了一半,这是一场袭击!

但海寇的残忍生活让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先是猛喝一声“门外有人!”,然后双手使力将那沉重的血色大斧一轮,两根长矛顿时像弹牙签一样被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两截,两名士兵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连人带盾摔趴在地上。

“哦……啊!奥丁在上!我要杀了你!”一杆长矛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入了斯布鲁的左腿动脉,那名士兵脸色激动得难以把持,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拼命摇摆着长矛,把伤口从中间的血洞不断向血坑扩大。这个海寇小头目痛得暴喝起来“我会让你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不等他说完,又是三根长矛从他的太阳穴、手臂、胸口透了个雪亮,斯布鲁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被钉在地上成了永久性标本。屋内的海寇们知晓情形不对,刀剑出鞘、斧子上手的动静响成一片。还有人乒乒乓乓地在屋里搭上了障碍物,把乱七八糟的酒杯、刀叉餐具收拾成一堆,就等沃尔夫他们钻进来给来个满面红花开。

卢瑟从雪地上拔出一根沾血的长矛,眯着眼朝屋内打量了几下地扔了进去。里面的海寇立刻发出了一阵对沃尔夫等人十三代祖宗的咒骂,随后飞出了蝗虫般的刀叉、杯子,一个海斯特堡小步兵躲闪不及,脑袋上一下子挂了彩,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蹲下身呻*吟哀嚎。

“看来强攻我们会很倒霉。”卢瑟耸了耸肩“但时间不大够了,按海斯特堡侦察船的说法,海寇们登陆也就是半个小时以内的事。”

沃尔夫扫视了周围一张张紧张的年轻的脸:卢瑟、托曼、安度因、来自黑加仑的、来自亚松森的、来自烂泥村的、来自山沟村的、来自海斯特堡的,他们急迫而惆怅。终于,在这一刻,总以为事事不如人的沃尔夫明白了自己在战争中的作用所在:那就是——大脑!

沃尔夫大喝道:“安度因,带着二十个人去把这里所有能收集到的武器运过来,同时消灭一路上的所有抵抗!不要让里面的家伙得到任何新的家伙事!”

“卢瑟!带着二十个人外加海斯特堡的十几位盟友们把这屋子给我围起来!不许放半只兔子进来!”

“托曼!带着剩下的人,给我上树林做收集木柴、做几个火把!沃尔夫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没长翅膀的小恶魔“我们不用进去逮兔子,我们可以等兔子自己跑出来!”

玛格丽特骑着马,狂奔在海岸线附近树林中的狭长小路,红色的大氅像红地毯般在风中抖开,猎猎作响,如同鲜血染成的战旗。她的身后,是同样奔驰如电的海斯特堡骑士们。德威布里克团长洪亮的嗓门在树林间回荡:“再快一些!那群海寇马上就要上岸了!”

骑士们缩在鳞甲手套里的的手指几乎冻僵了,但没有一个人把自己手中的骑枪扔在地上,他们排成尖刀一样的纵队,在茫茫林海中仿佛化作一条银灰色的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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