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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厅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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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黑加仑军公约》ad1135.12.19.

起草人:帅气的希尔·兰德士(唯一一个比较有文化的人)

见证人:在上的奥丁,以及善良、勇敢、正直、威武不屈、永不言败的黑加仑全军(托曼、安度因、卢瑟、杜瓦克因、里米克等一百多人表示很赞。)

主要对象:贻害众生、满腹坏水、拐骗幼女、坑蒙拐骗、无恶不作、遗臭万年的黑加仑军的总头目,沃尔夫(沃尔夫:……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1、基本公约:沃尔夫属于黑加仑军,黑加仑军永远追随沃尔夫!沃尔夫永远享有黑加仑军的最高指挥权,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瓦尔格拉英灵殿!

双方互为对方的宝贵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所有人以诺德铁棘手环起誓,违背者与企图破坏、分裂者,人神共愤,必杀而后快,血鹰处决!

(血鹰:诺德人的恐怖刑罚——用斧子刨开受刑人的后背,劈断肋骨,双手将肺叶扯下,挂在脖子上,此时受刑者看上去就像是长出了一对血红色的翅膀,因此命名为血鹰。如果这名受刑者在接受惩罚期间没有叫喊,那么他可以像英勇战死的勇士一样,光荣地走上瓦尔格拉神殿的阶梯——否则,他将什么也得不到。)

2、任何时候,沃尔夫出行需要任意告知至少一名中队长,并且需要托曼陪同。包括沃尔夫上厕所,和上卡德加特找姑娘解决生理需求。

(沃尔夫:“找姑娘?干什么?她又不能陪我玩捉迷藏,也不能和我斗智斗勇……还是海斯特堡娱乐齐全。”

托曼:“……等他十八岁,我们再告诉他这种神奇的事吧。”

卢瑟:“我们?扯上我做什么?我是有媳妇的人……”

托曼:“……不秀恩爱会死?”)

如果托曼因故不能跟随,沃尔夫需要保证身边的士兵数量在一个班队以上。

违反此规定,小乌龟伺候!(黑加仑全军:“恍恍惚惚吼吼哈哈,你也有今天!”)

3、在自愿的条件下,沃尔夫有义务承担士兵工资。但在财政紧张的条件下,黑加仑士兵一星期以内不准公开商议军饷,一个月内不许聚众闹事,违者,斩首剥皮示众!

同时,在远征过程中获得的战利品,经沃尔夫同意搜刮后,交由沃尔夫统一调配调度。私藏物品超过二十第纳尔者,属于藐视沃尔夫尊严,鞭挞三十,逐出黑加仑军!(沃尔夫:真哒?)

4、沃尔夫需要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由托曼负责,由杜瓦克因·黎明进行监督。至少每天进行比普通士兵多一个小时的体能、格挡训练,保障沃尔夫在斯瓦迪亚境内,不会被杂兵轻易打出翔来。要是沃尔夫的头盖骨被抠出来当碗使,卢瑟能做的也就是领着大家回来洗洗睡了。

(沃尔夫:“我其实很强的!”

杜瓦克因举起了手:“老大,我教你做人!”

沃尔夫:“……”)

5、为了沃尔夫的身体健康,晚上不许熬夜看书、写作,由全体人员监督!

这方面经过所有中队长细致考虑,要求巡逻队在履行职责时修改一下路线,抓到沃尔夫修仙,立刻破门而入,恭恭敬敬地行低头礼,但必须保证底气十足,不卑不亢。

巡逻队要围成一圈,沉默不语地围着沃尔夫看,直到其不好意思乖乖上床睡觉才可以——注意给沃尔夫盖好被子,着凉生病唯巡逻队是问!

沃尔夫若是厚脸皮违背公约,以各种理由搪塞,罚一天不许接近莎琳小姐和玛格丽特夫人!然后小乌龟伺候!

(沃尔夫:雅*蠛蝶……)

沃尔夫坐在狭窄的兵营小屋里,一群兴奋的诺德大汉围在他瘦小的身躯周围,手上拿着从海寇手里抢的各种劣质麦芽酒、维吉亚不值钱的烂葡萄酒,像是喝水一般往嗓子眼里倒,杜瓦克因带头拍着桌子,一群瓦格良人闹得最欢,像是要把房盖掀了:“头儿,签字!签字”

一群不明所以的喝多文盲群众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跟着瞎起哄,对希尔认真斟酌了半天的纸张不感一丝兴趣,就是赤着个脸大喊大叫:“签字!签字!”

要知道,诺德人打起仗来死战不退,喝起酒来更是不要命,等到喝多了,头儿说啥是啥。倒也算是笨得可爱。殊不知这张破纸不仅把沃尔夫卖给了黑加仑军,也把黑加仑军卖给了沃尔夫。

其实今年,格陵兰的冬天格外难挨。即便是屋内生起了一大簇火,沃尔夫捂着厚实的毛皮大衣,依旧冻得哆哆嗦嗦像个没断奶的猴子,端着半杯酒不知喝还是不喝。

可身边一些喝得不分东西南北的诺德人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四处漏风的木板屋里耍得不亦乐乎,那种感觉……反正沃尔夫是相当没面子的,在黑加仑村那种格格不入的尴尬感又回来了。虽然这一次没人敢指指点点,但沃尔夫却依旧觉得好尴尬……就像是一个混进诺德人队伍里的斯瓦迪亚人那么手足无措。

就连身受重伤的卢瑟也由第一中队的几个小队长扶着,倚在简陋的土炕上,消灭了整整小半桶麦芽酒。士兵们一波波地上前敬酒,卢瑟面不改色,只是一个劲地比比划划:“不能喝了,喝多了晚上总起来上厕所,梅林该被吵醒了。吵醒了又该不让抱了!”

这更加激起了士兵们的愤慨:“有媳妇不能不要兄弟啊!再来一口!”

总之,当沃尔夫终于稀里糊涂地签完字,士兵们爆发出一片欢呼。托曼打了个呼哨,还算看得过去的食物由从海斯特堡请来的胖厨娘大盘大盘端了上来。喝了一肚子酒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争抢起充足的配给来。

托曼果然死心不改,一把抢过了一枚苹果,大口咀嚼起来……但大傻出于人身安全,离着沃尔夫近了不少,应该是指望沃尔夫或许有机会再救他一命。

士兵们明显是连日战斗、行军,在海寇老巢因为还有许多顾虑没能放纵一次,趁这个机会,这些朝不保夕的酗子们自由自在地快乐一把……要知道,出海之后,船翻人死尽数完蛋不是没有,让斯瓦迪亚人包了饺子的也是大有人在。

尽管诺德人不屈服于死亡,尽管黑加仑军的士兵勇猛无畏,但人终究是人,终究是在未知面前充满了恐惧。适当的发泄没有错,沃尔夫不是铁面无私的管理者,他在像训练猎犬一样训练这些年轻人的同时,也在暗暗心疼每一个士兵。一个人被杀、受伤,沃尔夫不能夸张地表态,但那种从心头剜下一块肉的痛苦,是真实、令人伤怀的。

沃尔夫端着酒杯,一点点抿着见底了的麦芽酒,他不敢深想几个月后,这支部队在卡拉迪亚上会是什么样子。那些在过去征服了世界的斯瓦迪亚人面前……究竟打成了什么个样子?

托大傻、卢二货、安三呆、希四愣、杜五横、里米克、黑加仑来的老兄弟、烂泥村爬出来的、从难民中选拔的新兵……是这个时代残酷的命运,把他们乱七八糟地拼接在一起。一个个素未平生的男人,在同一面旗帜下战斗,这是来之不易的缘。

他们陪自己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热血沸腾过、一起面临困窘过。而这些人……又究竟能陪伴自己多久?是终老的朋友,还是擦肩而过的过客?

也许第一次出海上岸,黑加仑军就一败涂地,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也许在未来巨大的利益面前,情谊成了屁,同室操戈;也许现在各有各的打算,想要拉走自己的部队去闯……

沃尔夫不敢想了,在一片欢庆中,他扶着墙走出了喧闹的小屋。身为一个诺德男人,这是失败的一天。兄弟们都在开怀畅饮,他却像是一个懦夫一样逃离了战场。

士兵们看到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面面相嘘,这个特别的首领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但在兵营内有勤勤恳恳的第三中队(安度因)在巡逻守夜,沃尔夫怎么也不能掉进马桶里熏死,也就没有理会新签订的公约,放他去了。

“或许父亲你说得对。”沃尔夫苦笑着走在火把通明的兵营里“也许我这辈子只配在黑加仑村缩着啃面包吧……天生就不是一个能杀人的货色……”

黑暗中,沃尔夫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不远处有一个没人的房子,房顶是平的,上面堆着破烂的茅草,但房盖是结实的木板搭建的,人站在上面跳绳都不在话下。

沃尔夫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家工棚其实有几分雷同的建筑,像个孝子一样笑了:“在这上面看星星一定是合适的!”

“那就一起看看吧!”托曼笑嘻嘻地出现在沃尔夫身后,吓得沃尔夫呆毛都要长出来了“头儿真是好雅兴!”

沃尔夫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雅尼*麻*痹!走吧,正好你来了,我爬不上去,你把我扔上去吧!”

托曼点点头,一手拎着沃尔夫的脚腕,像是甩一颗大葱一样把瘦小的沃尔夫抡上了房顶。正当沃尔夫趴在软绵绵的干草垛子上,有几分小感动,想要向托曼道谢的时候,托大傻讪讪一笑,朝道路的另一边招了招手:“嘿!头儿现在下不来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啊!”

可怜的沃尔夫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个中队长扛着酒桶,浪笑着爬上了屋顶:“亲爱的沃尔夫,我们来找你了!”

“老杜……”一股腥辣的气味刺激得沃尔夫睁不开眼“你喝了多少?”

杜瓦克因哈哈大笑,披着的松散的袍子,露出漂亮的巧克力色六块腹肌来,一把搂住沃尔夫的脖子:“哦呦呦,我的伤感小哥,不多不多,也就是一桶麦芽酒。和希尔那个死娘*娘*腔比,算是不错了,和卢瑟中队长比……啧啧……他们来了!”

卢瑟被希尔和安度因抬着夹上了房顶,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压根没一个把卢瑟当伤员,里米克还是那个德行,一脸沃尔夫欠了他钱的样子,默默用一只胳膊扶着自己上了房顶。看到这里,被杜瓦克因挤得透不过来气的沃尔夫可以断定,看星星的计划是真的破产了。

最后托曼也撑着房檐爬了上来。宽敞的屋顶,一下子热闹非凡,七个年轻人懒懒散散地挤在一起,用一个瓢轮流分享着那桶麦芽酒,嘻嘻哈哈地说着没头没脸的话。

希尔总是使坏,用力去诱导杜瓦克因多喝酒。递瓢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杜五横面前递,杜瓦阿克因也是明知他使坏,但来者不拒,灌得希尔也是好生为难。倚在一边的卢瑟看的一清二楚,但笑而不语。

“喂!杜瓦克因!”希尔喝的也是脸上有几分潮色,却露出了阴损的坏笑“喂,有没有什么羞耻的事,说来让头儿开心开心!”

“说就说”杜瓦克因冷笑一声“说了不许笑,听见没有!我其实还有个外号,叫做抓根宝……”

希尔噗嗤一声就笑了:“我家乡在天际,你踏*马信吗?谁没听过《上古卷轴》的故事?老人哄孩子时用的!”

沃尔夫也不禁莞尔:“确实,我八岁看的斯瓦迪亚语版本的,挺好看。”

“谁说那个了!”杜瓦克因在哄堂大笑中挥了挥手“我的外号……是童年抓周时候得来的……哎,不说了!”

里米克难得来了兴致:“不行,要么说,要么把那些酒全喝了!”

杜瓦克因吃了个瘪,看了看老实的安度因,可怜的娃还在嚼碎肉末:“嗯……我也想听……”

“难得咱们的旗手这么好奇。”卢瑟这位亲密战友也露出了痞子般的坏笑“那就说来听听!”

杜瓦克因只得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好吧!不许笑!抓周是瓦格良人在给卡拉德人卖命时,学到的一个占卜类的仪式,来自古老的东方。卡拉德人认为这很有趣,是可笑的、消磨时光用的。但我们瓦格良人认为,这是一种宿命。”

“其实就是让满一岁的孩子去抓具有代表性的东西。比如小木头剑,小尺子、小鹅毛笔之类的。”杜瓦克因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停地给自己的嘴里倒酒“但……轮到我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意外?”希尔哈哈大笑“你不会抓到了《上古卷轴》把,你家人也有收藏绝版书的爱好?”

“谁说的!”杜瓦克因白了他一眼“我们瓦格良人崇尚武力,都是小木头锤子、剑、盾牌、斧子……但都是玩具大小,对于天生肌肉发达的我来说,还是轻了。”

“我的父亲很高兴,觉得我一定是万中无一的勇士,一定可以振兴……”

希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雪漫城!为了龙霄宫!噢哈哈哈!”

“再说我真打你了!”杜瓦克因眼睛都红了“我当时找不到趁手的,于是就瞎摸……结果……我”

托曼一口吃掉了第三个苹果,吐了核:“别啰嗦!”

“我摸到了……了诺德女性在男性离家时用的那个东西”杜瓦克因抱住头哀嚎起来“我特码怎么知道是那个啊!”

“是……棒棒……?”希尔不可抑制地发出了猥琐的笑声“真是中了头彩!看来你妈妈……”

“你妈妈!”杜瓦克因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两个人翻滚在一起大闹起来,七个年轻人都在笑着……迷迷糊糊之中,沃尔夫觉得,自己过了个最完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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