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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瘦的警察走到我面前,问:“他打坏的是你的宿舍房间,对吗?”
“是的”
“哦,那请你做一下笔录。”
“嗯,好。”
“走吧,我们现在上去看看你的房间,我需要拍一下现场。”
我跟着警察上楼,发现每层楼都有一些被吵醒的同事站在走廊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到了四楼,我看到室内的柜子、书桌、梳妆台已经被打烂,我喜欢的那些小说以及梳妆品乱七八糟的散了满满一地。我脸上没有表情。
我又能有什么表情呢?我该哭吗?此时哭不出来,我该恨吗?也不该,如果恨,最该恨的是自己,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好人,也有很多坏人,而和什么样的人走到一起或者招惹了什么人,却完全是自己的选择,我看着室内狼狈不堪的一切,漠然的摇了摇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警察问。
“朋友吧,或者说曾经算是朋友。”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如何去给李赫之间的关系下个合适的定义。
“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事实上,我是知道他的住处的,但是我推测警方大概会找李赫的父母来。但是事已至此,我不希望他的父母为他担心,就撒了个醒。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警察看了一眼我的眼睛。
我想了一下:“大概五年前吧。”
“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现在是同事。”
“你和他有做过婚姻登记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也无聊,但是也回答了:“没有。”
“你和他有过性关系吗?”
“没有。”
“他为什么要来破坏你的住处,这个你清楚原因吗?”
“一言难尽,他曾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对我也很好,我一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而现在我另外一个男生和我走得比较近,所以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就想到破坏这一切。”
笔录就这样结束了,正在这时皓泽走了过来了,皓泽看到我宿舍的情况,一副很生气也很心疼的样子。
警察问:“你是他男朋友。”
皓泽说:“是的。”
“那你知道她和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关系吗?”警察指了一下我。
“知道。”
“刚才那个男孩子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知道一些。”
“嗯。”警察起身准备走,随后又转身对我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有什么事情的话,再找你。”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忽然转身对皓泽是说:“你不要见李赫,免得再次引起冲突。”
皓泽拉着我走进了宿舍,安慰了几句,然后开始帮着收拾地面和柜子。我头靠着床头靠背,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事发第二天有人告诉我,昨天夜里李赫在砸花盆的时候砸到了一位同事老蔡,后来他被几个同事送去了医院,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听了有些慌张,本来事情已经够乱的了,不想又闹出这么一出,但是她更担心的是那位同事,毕竟人家是无辜的啊。
这是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说让我过去一下,是关于那个被砸到的同事的。
在警察局,那位同事正坐着做笔录:“唉,我是很无辜的啊,昨天我担心自己的车子被砸到,准备把车子开走,一块泥巴砸下来,正好砸到了我的肩膀……..痛的我不行。”他看到我走过来,忙不迭地站起来对我说:“秋雨霏,你可要帮我作证啊,你昨天都看到的。”说着还把上衣的领子解开,让我看他的肩膀,我在他的肩膀上面看到一小块微红,也没有肿,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我这才想起,昨天我的确在那个时候可能的老蔡去开车,当时还提醒了他要小心,别被砸到,不想这下还真被砸到了。
警察问我:“你昨天看到了么?他是昨晚被李赫砸到的么?”
“嗯。”我点了点头。
“哦,听说他昨天喝了酒。是吗?”
“他身上的酒味蛮浓的,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我说。
“不,他是喝了酒,但是肯定没有到喝醉的程度,这个我能看得出来。”
“怎么判断?”警察问。
“因为他砸花盆下来的时候,都是砸在车与车之间的,根本没有砸到车,如果他是真的喝醉了,像他那样乱来的话,肯定是砸到车的,所以我敢肯定他是很清醒的,知道砸坏了车要赔不少钱呢。”老蔡分析的头头是道,嘴角还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神情。听老蔡这么说,我现在都不敢肯定李赫昨天是真醉还是装醉。
警察点了点头。
后来老蔡说,他刚刚去做了法医鉴定,还拍了片,说一会就拿结果,看最后决定让李赫赔多少钱。
紧接着,警察又问了我:“他破坏了你的宿舍,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之前还真没想过,就随口说:“破坏的一切他应该赔偿的,对吧?”
“是的,对了,那些都是单位的公物,要问问你们单位,看怎么处理。”警察说,“哦,对了,李赫和你不是同一单位的吧?”
“是的。”
我随后拨通了单位的电话,说了这个事情,单位说看破坏了什么东西,估下价,让李赫赔偿。
最后决定,李赫要赔偿损坏的宿舍公物500元,赔偿被砸伤的同事2500元(鉴定结果出来了,未伤及骨骼。)结果出来了,老蔡对我说:“你知道吗?我老婆说我怎么那么傻啊,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儿,才赔了我这么点钱,唉。”
我听后嘱咐老蔡好好养伤,并且希望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以后再也不想和李赫有什么关系,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不管他今后将会如何纠缠下去,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那就让他自己唱自己的独角戏去吧。
两天后,李赫打来电话,我没接听。他依然是不停的打来,我一直没接。
后来他发信息来了:“不要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不会饶了他的,也不会饶了你,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骂你,让你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
我很平静的看完,没回复。
过几分钟他又发来信息:“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如果你失去我,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损失,他不会像我这般对你好的,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还是清醒清醒吧。”我心想我从未属于过他,怎么他能这么顺口的说出来回到他身边呢?而且对他这样的信息我都看得腻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依然乐此不疲。
再过几分钟他又发信息来了:“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串通老蔡来讹我的钱,我就不信那点伤要花2500块去治疗,皮都没破。”
我快被气死了,再也忍不住了,拨通他的电话:“李赫,别人问你要多少钱都跟我没任何关系,想起当时人家一个劲的说你装醉,我还傻乎乎的说你是真醉酒呢,早知道我也说你装醉,罚你更多,想不到今天你现在竟然这样来诋毁我。流氓!”
“别叫我流氓”李赫又一副哀求的语气:“回来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别这样,该说的我早就跟你说说完了。对于过去,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是从昨晚开始,我已经开始恨你;我恨你做事不折手段,恨你想方设法的让我名誉扫地……”
“那也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不想再说了,我挂了。”
“你会后悔的,我……..”
我气愤的挂掉了电话,我知道再说下去,他就会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他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
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李赫依然是不停的打我电话不停的发信息,我一次也没有接过,信息也一条不回复。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李赫曾经对我那么好,如果失去了他,那么以后或许很难遇到能像他这样对待我的人了,我曾那么深信李赫很爱我,直到后来李赫为了得到,不断在新的追求者面前说我的坏话,编造谣言来诋毁我的形象,我才开始考虑放弃他。
我想过,如果李赫是真的爱我的话,就绝对不会这样去伤害我,我清楚的记得李赫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今生做不了你生命中的爱人,就要做你生命中的敌人,做不了你生命中的福星,就要做你生命中的灾星,你既然不能爱我,那么,我就要你恨我,总之我就是不能让你不记得我。”
从那以后,我就确定他是一个人有性格缺陷的人,他有强迫症或者说有狂躁症,再或者他就是一个强迫症和狂躁症的结合体。
……
夏云帆和邱真真的笑声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新郎和新娘兴致高涨,举着杯子一个劲和大伙干杯。
“李赫,雨霏。听说你们也准备结婚了哈,我今天在这儿祝福你们早生贵子啊!”夏云帆的脸通红通红的,冲着我和李赫裂开嘴笑着。
邱真真也紧接着附和:“是啊,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李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连忙说:“谢谢!谢谢!也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感觉自己的脸热乎乎的,希望他们快点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得了,这样多尴尬啊。但是夏云帆喝高了,话多,依然没完没了的:“雨霏,你看看李赫多好,家境那么好,人也好。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富二代嘛……”
大概邱真真是觉得“富二代”不是什么好词儿,就用手推了推夏云帆。
谁知夏云帆这下更加没完没了的:“富二代怎么了?咱们李赫是英俊潇洒品质优良的第二代,是现在的姑娘们打着灯笼四处找的富二代。我说雨霏啊,就是命好,天底下这么好的男人让你给撞到了,你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德了……”
我见他满嘴跑火车,忙打断他:“好了好了,云帆,你能找到邱真真这样的老婆才是真的命好,好好珍惜吧!”
……
散席后,我从熙熙攘攘散去的客人之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概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平头,圆脸……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龅牙。
天!就是这个人给我汇了那笔款子。
我当时脑子一热:如果现在抓到这个人,就等于抓到了真正的“商业间谍。”
我正要跟上去,李赫走了过来,说要送我回去。
我连忙回头跟他说:“不用了,我正好有点事儿。”
李赫穷追不舍说:“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平头”忽然不见了,我忙在人群里四处找。
“雨霏――”李赫叫住我。
我回过头迎着他的目光,不知道说什么好。
“雨霏,我还在等你。”
“嗯。”
“我希望你能回来。”
“对不起。”我说:“我今天真的有点要紧的事儿,你早点回去,再见。”
我一边极其敷衍地应付着李贺,一边在人群中搜索“平头”的身影。直到客人都*了,我还没有找到目标,看来今天是找不到了,于是有些失望地往门外走。
正当我走出大厅的时候,听得左边“咔”的一声响,吓得我猛然抬头,眼前的一切让我顿时惊呆了:一辆横穿马路的摩托车倒在了李赫的小车前,我脑子一下子乱了,赶紧跑过去。
借着路灯的光,我看到一位一身嘻哈打扮的“金毛”酗子倒在摩托车的旁边,那辆摩托车是改装过的,一身的酒气呛得我头发晕。
李赫这时已从车上下来,显然他也被这一切给吓蒙了。
“我们快把他扶起来。”我说。
于是我和李赫一人抱着“金毛”一只胳膊,准备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当时李赫很紧张,一边扶着一边问:“你没事吧?!”
“金毛”疼得眉毛皱成一团,嘴张得老大,对着李赫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开车也不长眼睛,没看见我正从这边过来的嘛?明明有人你还愣是往上冲?你吃错药了?”
不会吧?明明是他横穿马路,还喝了这么多酒唉。
李赫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腿疼……哇!疼死我了!”
我这才发现他的左腿一直摊在地上,裤口的位置还流着血。
我吓坏了:“李赫,赶紧把他送医院,他的腿在流血……很可能是伤到了。”
李赫也很紧张,急急忙忙地拨打了110的电话,并请求警方立即派车到现场。
“还报警呢?你他妈应该快点送我去医院!不然等会儿我家里人一到,你死定了。”
我想金毛大概是因为心虚了,想把这件事“私了”。
边说着,“金毛”就掏出手机打了出去,拖着哭腔:“爸――你快来菩提路,我被人撞伤了……你别问那么多了,快来……好,你抓紧时间!”
李赫大概是听不下去了:“怎么回事啊你?我这明明是帮了你,你横穿马路在先,居然说是我的车撞了你的人,明明是你的人撞上了我的车。”
我怕两个人在这里吵起来,或者动手了什么的,于是就拉了拉他的衣袖:“李赫,别这么说,让交警来处理吧。”
“黄毛”表现非常不淡定,语出惊人:“这个城市交警大队队长就是我爸,不劳烦你们再打电话了,他老人家一会儿就到。”
也真是的,交警大队队长难道就能瞒天过海,对横穿马路的儿子的罪行视而不见?
我正思索着,“黄毛”他爸已经来了,一来就上上下下打量着黄毛,一脸的心疼:“儿子,撞哪儿了?没事吧?儿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此刻,“黄毛”似乎觉得报仇比去医院疗伤更为重要些,眼睛斜睨着我和李赫:“爸,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一定要好好把这件事给办下来。”
我也不知道“办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这位交警队长跟孙子见了爷爷似的,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还不断地安慰“黄毛”:“知道了,儿子,咱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好不好,好不好啊?儿子?”
那神情,那口吻…….天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顿时唏嘘不已。
“哎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我冷不丁地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那力度让我差点跌倒。
李赫见状,感觉把我拉到自己身边。
我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的确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矮矮胖胖的身材,圆乎乎的大肚子,一眼望去,真像一个咸鸭蛋。
我顿时想起来了,当初在一场舞会上遇见过这位:“王总……是您呀?”
王总笑了:“真是好记性呀,居然还记得我,哈哈哈哈,唉?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交警队长走了过来:“老兄,我儿子伤到了,我想快点送他去医院,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难道这位是……您的朋友?”他顺手指了一下我。
王总笑呵呵的:“呵呵,对对对,朋友……一面之缘。”
交警队长冲着我给了一个笑脸儿,然后要求李赫跟他走一趟。
李赫见状,让我快点回家,我放心不下,也要求跟了去。
路上,皓泽打电话给我,我怕他担心,就随即撒了个醒,说邱小凡喝醉了,我在这边照顾邱小凡。
坐在前座的王总听着我讲电话,笑得诡异。
我看了看身边的李赫,一脸悲戚戚的神情,于是轻声安慰他:“李赫,没事的。”
李贺淡然笑道:“能有什么事儿,去局子又不是第一次。”
我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这时候,王总回过头:“秋小姐,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我无奈地笑笑:“是我朋友。”
“哟,想不到秋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这么仗义,对朋友这么无微不至呀。”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一个小女子,如果平日里不对朋友好点,到时候遇到点儿困难什么的,谁来救济我呀?你说是吧,王总?”
王总没回答我的话,忽然收起来笑容:“皓泽最近还好吧?我很久没见他了。”
我看了看李赫,原本悲戚戚的脸上有添加了几许醋意,只差没扭曲变形了。
于是我想立即转另外一个话题,就关心起关于李赫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了。
我看了看躺在后面长座上的“黄毛”,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他这会儿借着酒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问交警队长:“队长,我看他的伤口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件事……”
我话还没说完,队长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大概以为我想替李贺逃脱“责任”,于是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对我说:“现在我儿子的伤碍不碍事还得等法医鉴定之后才知道,还有,开车撞人这件事很严重,他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哎,又是法医鉴定。
“是啊,他的确喝酒了呀。”我指着他儿子说。
“唉!我是问你这位朋友呢?他是不是喝酒了?”他目光转向李赫。
李赫很诚实:“喝了一点点。”
“什么酒?”
“红葡萄酒。”
“喝了多少?”
“两小杯。”
“知道喝酒了不能开车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李赫,今年二十八岁。”
“李赫啊,你这是明知故犯,害人害己呀。”队长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现在这么年轻,如果万一出了点什么事,父母该多伤心啊?对吧?现在家庭都是一个孩子,别总让父母为你操心呀……”
我怎么听着这话都好像是说给他儿子听的。
王总半路下了车,走的时候,还和队长寒暄了几句,看起来他们是相熟的。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也说“黄毛”这伤不碍事,给伤口消了消毒,然后敷上了药,简单包扎了下,然后叮嘱他洗澡的时候别见水。
队长要求李赫付了医药费,李赫也觉得这点儿医药费无所谓,就给付了。
但是“黄毛”却对结果很不满意:“爸!怎么就这样算了?他撞了我,就付个医药费就算了,而且他还酒驾呢?不是要拘留的吗?”
本来队长打算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的。
儿子一句话,队长立马又被打回“正形儿”:“必须得好好审审。”
我见状忙帮着李赫说话:“队长,他这伤也不碍事,我看这事……就算了吧。还有刚才他被伤到也是因为横穿马路,不小心就撞上了,本来谁也不想的,都是意外。”
队长叹了口气:“没办法啊,秋小姐,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了,问题是你的朋友李赫他喝酒了,你也知道酒驾很后果严重,这个……谁也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