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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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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从霍天宥怀里出来,一字一顿,阴狠至极地说:“我林娜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也是景荀的为人原则,今日她是不防,才栽在林娜手里,终有一日她会让林娜为此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林娜笑望着景荀的脸:“景小姐的气色不错啊!不知道,如果我扇你两耳光,你还能不能这样平静?”

林娜向来说得到做得到,工作的能力没多少,可她的美貌和柔媚足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折服。

“这么说,林秘书一定要打我两个耳光才能消怨。既然如此,就请便吧!”景荀没有半分畏惧。林娜打了她,终有一天,她也会还回去的。只是代价却比这两耳光更大。

林娜优雅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并没有急着动手打景荀,而是在她的面前来回的踱步,她要等机会,甚至是给景荀一个下马威。她是秘书不假,景荀是助理,她们俩都是霍天宥的左右手,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点,大家不过是彼此彼此。林娜就是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就是要她帮自己工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景荀静等着林娜出手的两耳光,可林娜还是没出手,只是来回的审视。

她说要打,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三五分钟后,景荀很快就明白了,林娜不是不动手,而是想用这种方式折磨对方。林娜给她的感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用这种方法折磨人。好在,她为了报仇,压抑多年,在等待上也最有耐心。如果不是她够冷静和有耐心,也许在母亲因贫代孕惨死之后就追到冉东林家里。

林娜有些意外,现在的景荀和以前的助理不同。以前的女助理通常遇到这种事,早就吓得连连告饶、再三道歉。如果是男助理,会先道歉,之后再买上一份礼物以示诚意。

正是上班时间,有陆陆续续的公司职员从副总裁办公室外经过。在公司里呆得久的职员,看到林娜和景荀的这种状态,早已猜到有几分。有几个好奇的职员,远远地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人。

冉东林拿出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过来,刚进来就见林娜和景荀对恃。

霍天宥早已没了耐心,一早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于女人的伎俩和争斗,他是从来就不会去掺合的。当林娜和助理之间发生矛盾,他总是会习惯性地偏向林娜。

林娜开始按响指关节,“嗑!嗑!”清脆入耳。

外面,围聚着一些看热闹的职员,开始议论起来。

一名女职员低声说:“景助理真是太可怜了。一来就被林秘书这样欺负。”

“林秘书和副总裁是什么关系,公司上下可都是知道的。她也真是,干吗得罪林秘书?”

“我听说是因为今天上午,景助理被莫老板拉去当翻译,副总裁让林秘书接手景助理的工作,恐怕是这样惹恼了林秘书……”

“每次林秘书开始按指关节,就是要动手打人了……”

外面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景荀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门外有个浅蓝色衬衫的男职员正用苹果4手机对着她们拍摄。

景荀看到了一个人:冉东林――她的父亲。让她想了多年,又恨了多年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被打,有些于心不甘,可同时也可以展示自己的软弱和无助。从来,他就是一个无情的人,甚至是个黑白不明,是非不明的人。在她眼里,霍天宥也是个昏庸的家伙,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逼她向林秘书认错。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霸道的人错了也是对的,寻常的百姓对了也是错的,寻常百姓的能者多劳都在当势者的一句话里。林秘书就是这样的当势者,还是一个得势的小人!

林娜要当着那么多人动手,因为她是不可挑战的。如果霍天宥是副总裁,值得人敬重,她同样是尊贵的,应该得到全公司上下的敬畏。总是有这样的人,不知死活地冒犯她,还给她难看。摆明了景荀就是瞧不起她,是在说她没有工作能力。对于这样赤

裸裸的挑恤,她怎么可能放过。她要杀一儆百,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了她林娜就没好果子吃。

景荀阖上双眸,不是畏惧林娜,而是因为她看到了想见却又不想见的男人。冉东林早已忘了,他和景秀曾生过一个女儿。时间飞逝,他早就忘了吧?否则二十多年来,他也不会对她和母亲的事不闻不问。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震得景荀耳朵轰响,是火辣辣的刺痛,林娜下手的力道很大,直击得景荀一个踉跄,如若不是她经常运动平衡把握得好,恐怕还真被这一巴掌给打扒在地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林娜偏要打脸,而且还把自己的手指印在对方的脸上。她是张扬的,更是猖狂的,谁也不能和她作对。

没等景荀反应过来,右边脸颊又是一记耳光。

打得很响亮!

两边脸颊很痛,像一把燃烧的火焰,林娜的五根手指头变成了火红的烙铁,两掌落下,是一片钻心的痛。比这更痛的她都曾尝过,没有什么。

景荀扬了扬头,没心没肺,没有泪,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脸的冰冷,即便那两记耳光在她白皙地脸颊上印上了五爪印,可她居然没皱一下眉头。“林秘书现在解恨了?”

林娜得意地扬了扬头,双手磨擦:“我这掌心可是疼死了……”

用手打人,疼了别人,也同样会痛了自己。这是她要打的,现在被打的没说疼,她还用娇嘀嘀地声音说:“冉叔叔,我的手真的好痛哦!”

冉东林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娜,对她笑了一下:“娜娜,你还真是任性。她就是一个职员,何必这样?”

“冉叔叔啊,你不帮我还帮她说话。如果不是她先动手,我……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啊。”

明明林娜才是欺负人的人,现在全都变成景荀的不是了。

林娜居然唤冉东林叫冉叔叔,听二人的对话,好似早就相识。景荀瞅了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没有哭,不就是被人打了,虽然痛,但会让她恨得更刻骨。

进到屋里,就拿着小背包里的镜子,看着两颊清晰的手印,只觉得火辣辣的痛。用手轻抚着脸庞,轻柔的揉搓了一阵,可那红庸是一样的明显,任谁一眼都能瞧出,她被人打了。林娜这个狐狸精,下手这么狠,跟她演戏,她景荀也是会演戏的,到时候就看谁演的戏更逼真。

景荀进入洗手间,用水龙头的水轻拍着脸颊,原想缓和一下红印,可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

刚出洗手间,就见到之间用手机拍摄的男职员,满是怜惜地望着景荀:“景荀,你……没事吧?”

这是一个数年来真正关心她的人,因为她记得母亲那关切的眼神,此刻的男职员便是这样。

景荀苦笑一下,没有开口。

男职员递过一个医药超市小袋:“景荀,这是红花油和云南白药喷剂。我还买了一只刚煮熟的鸡蛋,也许能有用。”

面前的男职员约有一米七五、六的个头,身材宽胖,有一张胖乎乎的大脸,相貌平平,剪着寸头,长着一双不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目露关切。

景荀问:“瞧着你有些面熟?我们……认识?”

男职员羞涩地低下头。

景荀很快在记忆中寻出了答案,近乎欢跃起来:“你是弘文哥!天啦,你是弘文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想到之前自己被人打,又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男职员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刹时就笑了起来。

景荀问:“宋老师好吗?宋妈妈好吗?”

男职员叫宋弘文,是景荀小学时代班主任老师宋远山的儿子。因为景荀的家境不好,但学习优异,从小学到初中,都没少得到宋老师的照应。每周五宋老师总有好吃的,宋老师就把景荀带到家里,让她在家里吃顿午饭。

说是好吃的,就是宋老师让妻子(宋妈妈)做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菜。宋妈妈和景荀的母亲景秀打小就认识,是小学时代的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对于景荀母女的遭遇,他们深表同情,也很爱惜景荀。

后来,景荀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为了让景荀更好的念书,景秀就带着景荀告别了家乡去省城念书。母亲的每一分付出,景荀都看在眼里,她时常想,在这个世上无论她怎么回应母亲都是应该的。可没等她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母亲就去了,给她留下了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遗憾。

“弘文哥,当年我高中毕业后,妈曾带我回过我市。我真的有去过三小找你们,可学校的老师告诉我说,你们在两年前就离开三小了。说是宋老师被调到某县当小学校长去了。”

宋弘文傻傻地笑着,笑容一敛,带着几分沉重:“我爸在两年前因为肝癌病逝。现在,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

“那么……宋妈妈也来花城了?”

时间的车轮在飞转,有些人却已经故去,留在活人心底的是不能弥补的伤痕。如果说,景秀的死是景荀此生最大的伤痛,宋远山的死便是宋弘文心底深深的遗憾。

宋弘文说:“我爸过逝,妈一个人留在县城,也没个亲戚朋友帮忙照应。你知道的,她一直身体就不大好,所以就把她接过来了。”

景荀此刻完全忘了自己被打的事,甜甜的笑着,他乡遇故人,这是欢喜的,何况还是自幼待她极好的宋老师儿子,他们一家三口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亲人。这么一笑,被打的脸颊有些扯痛,她只是强忍住痛意。

宋弘文问:“景阿姨好吗?”

景荀的脸色一沉,之前的欢喜全无,只有无尽的哀伤:“我妈在我大一那年就去了……”

见她发红的眼圈,宋弘文连说:“对不起阿荀,我让你伤心了……”

景荀真的很想哭,硬是强忍着没让泪流下来,扬了扬头:“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花城相遇。弘文哥,我今天真的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你长大了,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宋弘文笑着,“之前听人说新调来的副总裁助理叫景荀,我当时就在想会不会是你,但回头又想,也许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没想到真能遇见你。”

今天她只想在父亲冉东林面前示弱,不曾想却被宋弘文瞧到了那一幕。宋弘文和她,就像是兄妹一样,是打小就认识的,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冉东林不认得她,她已经更改了名字,随了母亲的姓氏,甚至取了新的名。她还在深深地怨恨父亲和那个女人,可现在父亲却丝毫不记得有过她。

“之前的一切,你……都瞧见了?”

宋弘文点头,只有怜惜和难过:“你别往心里去,林秘书就是这样的,她没什么能耐,就喜欢欺负人。不光是我,就是其他做过副总裁助理的人都被她欺负过。只是我没想到,你来总公司第一天上班,就得罪了她。”

今天被打,却遇到了宋弘文,一个真正关心她,为她送来药的男子,怎不让她感动。她收下了对方备下的药物,这一刹,有想哭的冲动,但终还是忍住没让泪水流下。

“景荀,以前她怎么为难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林秘书为难你,我不会饶了她。”

她面露诧色:“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和副总裁关系非同一般,其实我并不在乎能不能做副总裁的助理,如果他能把我调到其他部门,这样也好,我更自在……”

宋弘文笑着,更是对她的承诺:“我不会让你今天的打白挨。景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白忍委屈。”

他们从小就认识,虽然自己家里的条件好,可他因为父母的原因,也特别照顾景荀。景荀从幼时的点滴记里认出了宋弘文,好多年没见,宋弘文幼时很瘦弱,可现在长得人高马大,体胖身宽的,又不是那种特别肥胖的人,但又比正常的、这个年龄段的男子要胖一些。

“弘文哥,谢谢你的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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