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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女孩儿离开的大叔回来边和我开始一起准备今天要做的咖喱牛肉。
“你昨天说陆离的微博里更新的是日式咖喱，怎么看出来的？”大叔似乎想转换心情，主动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回想着陆离那些颇具炫耀风格的微博，回答了大叔的提问：“因为没有看到调料啊。”
看大叔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接着解释道：“日式咖喱的话，没有很厚重的香料的味道，调为主要是靠着超市买的咖喱块或者咖喱粉完成，汤头浓郁，咖喱的味道不够厚重，所以口味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咖喱做法来说偏清淡一些。不过。”
大叔侧过头好奇地看着我：“不过什么？”
“没有苹果。”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陆离的微博，确实在照片中没有看到苹果的踪影。
大叔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依旧歪着脖子看着我：“苹果很重要么？”
我很肯定地解答了大叔的困惑：“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样食材了。地道的日式咖喱吃起来是有些甜味的，因为在做咖喱的时候会用到苹果。我拨叫喜欢苹果的口感所以习惯把苹果切成块儿在最后一步放进汤锅里与其他炒熟的食材一起炖煮，当作调味用品，但是我的朋友中，有人直接会买现成的果泥加到咖喱的汤头里炖煮。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方法，苹果都是最最重要的一味食材，绝对不能忘记的。”我用手在胸前比了代表错误的一个大大的交叉，“所以也许昨天我只注意到了汤锅，但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食材，想当然地以为陆离当时在煮日式咖喱。但是就如同大叔所说，菜的味道果然还是取决于用料而不是灶具呢。这样看来，也许是在做普通的咖喱也说不定。也不对啊。”我皱着眉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己摆满调料的桌子。
“也没有看见香料啊？会不会是在做别的菜啊。”我这样猜测着。
但大叔却指出了那条微博所配的文字确实是要做咖喱：“会不会是没有拍摄食材啊？”
我否定了大叔的说法：“他？他那么爱炫耀，而且是为了拍照片做饭，肯定连调料都得买贵的拍照片，就算是当时忘了拍，星期来的时候，也要重新摆好拍一张。如果真的是做咖喱的话，不拍调味品，也许真的只是因为调味品只有超市货架上的咖喱块，他觉得不够高大上所以才没有拍照片吧。这样想来，他还是做的日式咖喱，只不过为什么不加苹果呢？”
“你很执着于苹果啊。”大叔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连尾音都有些因为笑意而上翘。
“因为苹果的甜味是日式咖喱最重要的味道。”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拿出手机来查找咖喱块儿的配料表。几分钟后，我直接把从网上搜到的配料表拿给大叔看，“虽说很多商家为了调料的味道更丰富，在咖喱块里加了浓缩的苹果浆，但是也有没有加果浆的，只是用小麦粉、咖喱粉、芝麻酱、酵母、干酪一类日常调料的咖喱块。会不会是因为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对苹果过敏呢？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是对桦树花粉过敏的人好像也容易对苹果、桃子、樱桃、猕猴桃和芒果过敏。我看了陆离的微博，他是很少在微博里晒水果的照片，但是在挺早之前，他可是非常喜欢炫耀自己一年四季都吃樱桃的。”
大叔听我这样分析着，便拨通了小米的电话，让小米帮忙查一下陆离周围人群中有没有人有严重的过敏情况：“花粉过敏，还有比较挑食的人都要留一下。如果是严重的过敏问题，应该是有就诊记录或者抗过敏药品购买记录，都留意一下比较好，对了，最好关注一下花粉过敏的人群。”
挂断电话，大叔冲我竖了个大拇指：“禾智很细心啊，发现了这样的线索。”
“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呢。”我耸了耸肩，继续切着今天的食材。
大叔对刚才我说的咖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继续和我探讨起了咖喱的分类。不过可惜的是，我也仅仅只能靠味道是否辛辣，香料味道是否浓重来判断咖喱的种类：“事实上，我也只能尝出端到桌子上的是不是日式咖喱而已。”
锅里的油已经烧热，我将牛肉块倒进锅里炒到半熟，又将切成小方块的胡萝卜和土豆，以及洋葱片倒进锅里和牛肉一起炒熟。更熟了一些之后，我倒了些清水进去煮着已经炒好的食材。叙慢煮着锅里的食材，我开始整理一会儿要用到的其他调味料，因为实在是太过喜欢苹果的味道，所以即使不算是地道的日式咖喱，我也更喜欢假苹果进去，增加咖喱的甜味。用细盐将苹果轻轻搓干净，用刀子切成小块备用。
大叔正在研究手里装着咖喱粉的玻璃罐子，看我切完苹果变走到我旁边惊讶地说没想到咖喱粉会用到这么多香料。
“当然啦，咖喱在泰米尔语里的意思就是‘许多香料一起煮’。虽然咖喱到底是不是释迦摩尼所创现在还没有真正下定论，但是咖喱最开始被创造出来是为了掩盖羊肉的腥膻味道。要知道在印度，牛是很神圣的相争，对于不能吃牛肉的印度人来说，羊肉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羊肉的膻味，所以只能用香料盖住不太好的味道。但是如果靠腌制和涂抹就会很麻烦，而且单一的香料味道根本盖不住羊肉的膻味，所以最后干脆把所有的香料混在一起，将这些香料研磨成粉末后煮成浓稠的汤汁和羊肉一起烹调，味道就会变得非常好吃。而且因为吃咖喱的国家，像是印度啊，斯里兰卡啊，马来西亚都是比价闷热潮湿的天气，在古代没有空调的时候食物就会很快变质，而香料的加入，不仅调和了味道，让人胃口大增，也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防腐的作用。”
“但是用到的香料也太多了吧？”大叔看着瓶子上的贴纸感叹着。
“这样味道的层次感才会丰富啊。现在的话，在货架上就可以很方便的买到做好的咖喱膏或者咖喱粉，但是以前的话，调料也是要自己去做的，有点麻烦呢。而且自己去做调料的话，比例掌握不好也会让味道变得很奇怪。”我不想回忆自己曾经试图自作调料时候成品糟糕的样子。
食材已经煮透，关火将五大勺子咖喱粉倒入食材中搅拌均匀，倒入刚刚切好的苹果块，再次开火将咖喱用中火煮了5分多钟，让锅里的食材彻底与咖喱从味道和颜色上均匀融合，苹果块变软糯后，咖喱的辛香味道夹杂着牛肉的味道一起漫出锅子的时候，这咖喱算是彻底做好了。把做好的咖喱浇到微微泛凉的米饭上递给了大叔，让大叔尝尝味道。
大叔放到嘴边吹了吹，尝过第一口后没有说任何话地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大叔吃的很香的样子，我也觉得很高兴。
食客们对于今天的小吊梨汤和咖喱牛肉的评价都不错，有位常来吃饭的食客说因为咖喱把胡萝卜都变得非常可口，所以她也要在家里尝试一下。“但是我在家里的时候，胡萝卜的味道还是很浓厚的。”食客似乎有些苦恼。
“如果不喜欢食材本身的味道，我建议可以多加一些咖喱膏进去，香料有很好的调味效果，如果害怕因此咖喱会变得很辣的话多放一些苹果就好了，可以很好的去除辣味。”针对于食客的苦恼我提议道。
饭摊快打烊的时候，一位常来饭摊吃饭的食客才姗姗来迟，他来的时候，大叔正在后厨刷碗，闻到店内浓重的咖喱味道的时候，酗子不见外地往后厨探了半个身子催促我们赶紧上菜。“没想到还能在大叔这里吃到咖喱。”食客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直在店里和大叔开着玩笑。
“我不会做这个，也不是不会做，但是哦就是瞎凑合着煮熟了就行，但是没想到我家小姑娘倒是做的挺讲究的，还和我说咖喱各个地方做的味道都不一样。”大叔夸耀着我。
酗子因为大叔的话睁大了眼睛：“大叔之前不知道么？”
“这个又不是必须知道的事情吧？”大叔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但是大叔你可是靠做饭为生的啊。”酗子忍不住吐槽，“我妈在老家也是开饭馆的，但经营地可比大叔上心多了。我妈要是做咖喱饭的话，连调味料都要细心地自己熬好，可是比大叔经营的认真多了。”
听到酗子的吐槽，大叔不情不愿反驳了几句，转过头催促我赶紧上菜。
我将饭菜盛到盘子里，又把小吊梨汤递了过去，寒暄了两句：“自己做咖喱酱料是非常麻烦的呢。”
“但是味道就是独一无二的了。”酗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咖喱放到嘴里，之后有些百无聊赖地说道，“味道还是差了一些。”
“这个只是在超市货架上买到的味道，肯定不如手工现做的好吃。”我大方地承认，“不过我的功力也就仅此而已，大叔开这家小店只是为了方便大家吃饱饭，所以我们两个都不是特别会做菜呢。这一点还是非常抱歉。”
食客听我这样说，连忙摆摆手：“是我太不懂事了，刚才说了很多自以为是的话。确实大叔在这边开了饭摊之后，我们吃饭倒是多了很多选择，原来都是在便利店买盒饭，或者自己从家里带来放到微波炉里热着吃，自从发现了这里，每天下班也是有了期待。冬天的时候吃的很饱很暖和地回家，肚子里有食物的感觉很舒服，极像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都是下了晚自习先去妈妈开的餐馆吃完饭再等着妈妈一起打烊回家。天气特别冷的时候，妈妈还会给我煮夜宵，两个人吃完夜宵，一起打烊回家，路上牵着的手都是暖和的。”食客说画的时候，嘴角翘起来都是带着暖融融的味道。
“放假的时候，也会在妈妈开的饭馆里帮忙，虽然妈妈总是希望我和朋友出去玩，但是我还是喜欢和妈妈待在一起。所以总是赖在饭馆里写作业。我老家没有这里这么富裕卖的最多的就是烩面和炒饼一类的便宜的饭菜。妈妈手艺好，饭馆又离学校特别近，所以开学之后有很多学生都会去妈妈那里吃饭，偶尔他们的聊天被妈妈听见，妈妈就会特别留心地在菜单上加上他们提过的菜。我们那边买咖喱膏不是很方便，所以有的孩子想吃咖喱，就只能找来食谱，自己做酱料。”食客一边大口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咖喱饭一边回忆着母亲的小店。
“那真的是很辛苦呢。酱料就要准备好久吧。”我十分佩服地说道。
食客点点头：“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不过好在那些香料在市场上和中药店还是能买到的，实在不行，赶大集的时候也能有外地的商人带过来。在没什么客人在店里吃饭的时候，妈妈就会把这些香料用筛子筛出碎渣或者沙子。之后再把所有的调料一起磨碎，碾成粉末，最后搅拌均匀。之后妈妈会把药材郁金在沙锅里烧到变成橘色再把刚才研磨好的粉末一起翻炒一遍。等到香料味很浓的时候，妈妈才会把已经做好的咖喱粉晾凉了，放在密封罐子里，如果有学生要吃咖喱的时候，妈妈就不怕没有调料了。”说话间，时刻已经狼吞虎咽地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完了，“但是有一段时间我是非常讨厌吃咖喱的。”食客拿起杯子，一口和叼了里面已经变温的梨汤。
“吃的太多了，因为妈妈没吃过咖喱，所以根本不知道咖喱的酱料味道是什么样，所以有一段时间是每天都炒咖喱粉，做咖喱土豆给我吃检验自己到底做得好不好吃。等到我觉得还不错的时候，妈妈才正式在菜单里加上了这道菜。所以那一阵子，我衣服上都会染上调料的味道，老是被同学嘲笑。不过我妈最后也没有做出地道的咖喱味道。”食客突然冲我和大叔眨了眨眼睛，“虽然很合我的口味，但是离正宗的咖喱味道还差得很远，毕竟她从来没有吃过真正的咖喱。”
食客把饭钱放到了大叔手里：“可是啊，就算后来我终于吃到了真正的咖喱，但是我最新欢的还是妈妈亲手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