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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潇潇握手成拳,捂在嘴边狠狠地咳了好几声,引了屋内两人的目光。
“你家的事,他们知道吗?”白行风突然压低声音问。
莫初白看了看门口站成一排的五个男人,摇了摇头。
“我瞧着这几个人身体不错,你手头上应该没什么人可用吧,倒不如拿他们将就下。”白行风说着话,从刚刚的藤箱里捞出几个药瓶来,“爷爷的珍藏,只消一粒,让他们往东不敢往西。”
山顶风大,门口更是狂风怒吼,站在茅屋外说话得扯着嗓子,不然旁边的人压根听不到。白行风将要坑害人的话说的跟吃早饭一般平常,本以为门口的人听不到他那句话呢,哪知就有人怒目而视。
白行风看过去,哟呵,是那个年纪最小的,皮相生得不错,骨相就更佳了。老头子眼睛亮了,走过去一把抓起金潇潇的手。
“小子,拜我为师吧。”白行风说完,就昂着下巴等待金潇潇跪下。
“金潇潇,这可是玉昭老人,生白骨活死人,月落针镇四方。”莫初白怕金潇潇不识白行风的厉害,错过这天大的机会,忙跟到门口来泄了白行风的底,引得他一眼剜过来。她也不怕,继续说道,“想当年爹爹都想让我拜他为师呢。”
“你为何不拜?”
“我不喜药味。”
“巧了,我也不喜。”
“你,哎……”莫初白是真替金潇潇可惜,无论金潇潇藏着什么秘密,到底不过是北国来的流民,在这昭县落户安家也难免遇到排挤。可拜了白行风为师就不一样了,白行风隐居昭县,昭县上下都受过他的恩惠,更何况天下间想拜见白行风的不知凡几。
“不识好歹。”白行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随后眉开眼笑地从刚刚拿出的药瓶里倒出一枚红艳艳黄豆大的药丸来,喜滋滋地问莫初白,“怎么样,要不要?”
“他们并非坏人,又一路相护,我不能以怨报德。”
“切,不是你,我还不拿出来。”白行风藏宝似的将那药丸倒回药瓶里,又放回藤箱,伸展了下手脚,“走吧,下山去,我有五天没下山,也不知曦娘这几日如何?”
白行风惦念孙媳妇的身体,归心似箭,恨不得从崖顶能直接蹦到山脚去。他拎了藤箱,看金潇潇等人还站在门口,没好气一巴掌推开金潇潇。
“你们几个,在昭县可得安分点,我能帮你们落户,便能让你们待不下去。”
“谁媳?”金潇潇满不在乎地说。
“哦,丫头,你看,他们自个儿不愿意,这不怪我不帮你,你也不算没实现诺言。”
“爷爷。”莫初白忙不迭地给白行风说好话,又朝着金潇潇使眼色。好在金三元等人听说可以在昭县安家,喜得都快找不着北,拉着金潇潇不许他再乱说话。
“他年纪小,老爷子你别生气。”金三元给白行风道歉,又伸手想要帮白行风拎藤箱,却被白行风重重一巴掌拍在手上。
“我的东西,你们可不能碰。”白行风看着上了年纪,身子骨却硬朗的很,那装满瓶瓶罐罐的藤箱他拎在手里就跟玩似的。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白行风和金潇潇等人还好,莫初白下脚时战战兢兢,好几次都踩到松动的石头,惊出一身冷汗。这怪石林里往下走,一会儿一丝风都吹不到,一会儿却是能将人吹走的狂风。
莫初白暗恨自己没用,从前锦衣玉食,会吟几首诗,下几盘棋,秀几个扇面,被家里人夸赞一番,便自觉是聪慧能干的一代才女。可这离了莫家庄,她才真切地明白过来,没有父母给的身份,她什么都不是,连这山路都走得没别人稳当。
因着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莫初白的脚底一打滑,整个人就往下跌出去。
“啊。”她脱口而出一声惊呼。
胳膊被人拉住,紧接着身子凌空而起,落到一个人的背上。那是金潇潇,他背过她,她还记得那瘦削却健壮的肩背,和扣在身上有力也守礼的一双手。
“谢谢啊。”莫初白大大方方地道了声谢,安安心心地趴在金潇潇背上。
“恩。”金潇潇坦坦荡荡地受了她的一声谢,稳稳当当地往山脚下走。
白行风大半夜的归家,院门早被拴上了,他于是将院门敲的砰砰砰响。院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亮起灯火,然后院门被打开,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吼道,“谁啊,大半夜的敲个鬼啊。”
“你说谁是鬼,你说谁是鬼?”白行风拖了鞋子敲在白牙的脑门上,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左邻右舍听到敲门声都有些动静,闻声一下子安静了。
“哎呀我的爷爷,你咋大半夜回来了?”
“这是我家,还不准我回来?”白牙这话更捅了马蜂窝,登时又被打了几鞋底,他不得不往院里退,两个人于是在白家宽阔的院子里上演了一出你追我打。
那爷孙俩打的起劲,谁也没注意到东厢房掩着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位端着油灯的妙龄妇人。那小妇人有一张圆圆的看着很喜庆的脸,和一双狭长如柳叶般会说话的眼睛,穿着一身男装,凸出的肚子让莫初白一下明了她的身份。
曦娘先是朝着莫初白一行人微微笑着示意,紧跟着眉头一挑,将那油灯随手搁在一旁,脚下带起一阵风,灵活地完全不像个孕妇,拂柳穿花般挤进打的正欢的爷孙俩当中,一手将白牙往东厢房的方向推开,一手轻巧地夺走白行风手中的鞋子。
“爷爷,夜里凉,可不能打光脚。”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地,满是蜜糖的味道。她半跪在白行风面前,侍候着他穿上鞋子,以右手在腰后微扶着自个儿站了起来,抿着嘴笑眯眯地说,“爷爷回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我正打算让牙哥哥明儿上崀山去瞧瞧你。”
白行风见了这位孙媳妇,那是一点脾气都没了,脸上尽是笑容,忙不迭地道,“你咋出来了,快回屋去歇着。”
“曦娘,你先回屋去,这老头子我来对付。”白牙捂着头站在曦娘身后,伸手要扶她回房,他那话又惹得白行风蠢蠢欲动,手指头都咯咯地响起来。
“总要先把客人迎进来。”曦娘就着他的搀扶,转过身望向还在门口有些傻眼的一行人,“客人们请先进来,让你们看笑话了,他们闹着玩呢。”
“曦娘姐姐。”莫初白自来熟地喊道。
“这位妹妹好,快进屋,外面凉着呢,饿不饿,我给你们下碗面去吧。”
“多谢姐姐,我们不饿。我们就是送白爷爷回来,这天也晚了,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客栈,明儿再来拜访。”莫初白忙道,让个孕妇大半夜为自己忙活的事儿她可干不出来。
“都到昭县了,还住什么客栈。”白行风将眼睛一瞪,“他们去住就好了,你就住咱家。”白行风说完,就指挥白牙去收拾客房。白家虽说没有呼奴唤婢,却并不差钱,这房舍修得宽敞,客房有三四间,都空着的。
莫初白被白行风拉着胳膊不让走,先是看了眼白牙所在的东厢房,才对金三元五人道,“那你们明天早上过来找我。”
金三元点头,他大约是听过白行风的名头,很放心将莫初白留在白家,一点都不担心那一千两金子飞了。
曦娘看着金三元等人走远,关好院门,亲亲热热地挽了莫初白的手,问她,“还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正收拾客房的白牙一下子将头探出窗子,“曦娘,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位小白妹妹。”
前面白牙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眼,莫初白还以为他没认出自己。
“白牙哥哥。”莫初白磨牙,面笑眼冷地喊道。
白牙嘿嘿一声,将头缩回屋内。
“原来是你啊。”曦娘笑得前仆后仰,“你们那点事儿,他都给我说了。妹妹你可别生气,他这人,你和他生气生不完的。”
当年白牙在莫家庄沸水浇花掀瓦看月,可都是莫初白领的头。只是这家伙脑袋不好用,闯的祸明明都遮掩的过去,大人只要拿着荆条一问,他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想她莫初白,前面十岁调皮捣蛋挨过的罚加起来却没白牙在莫家庄三天的多,到最后还留下个烂摊子直接逃之夭夭,让莫初白生生被莫望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白行风见曦娘招呼着莫初白,便朝着莫初白挥挥手,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很快屋内鼾声震天。正在收拾客房的白牙于是再次在窗户那露出头来,朝着曦娘和莫初白招手。
“小白妹妹,这次可又有什么好玩的?”等莫初白走近了,白牙迫不及待地问。
“白牙哥哥,收起你这幅傻样子,大家谁不知道谁呀。”莫初白扶着曦娘走进客房内,又道,“我这里真有好玩的,今晚上就去,敢不敢?”
“那有啥不敢的。”白牙乐不可支地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回东厢房,再回来时身上已换上方便夜行的劲装,眼巴巴地望着莫初白,若是有尾巴,恨不得能朝她摇几下,“咱们这就走?”他得意洋洋地说,“我就知道你这丫头鬼精灵的,没那么容易死。这些天,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你放心,凭咱们的交情,上刀山下火山,我都陪着你。”
莫初白满头黑线,大哥,你媳妇儿就在旁边,你说这话真的没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