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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那边,应该无事了。”莫初白瞧着洛蔓蔓一把年纪还那么八卦,倒也不气,而是笑着说道。
“舅舅天性洒脱,乃是真豪杰。”
“走吧,我们出去见见他。”
洛蔓蔓却怕莫初白找他算账,待莫初白才踏出一只脚,就换了副愁容满面的表情,若不是被谌炎央目光所摄,便想扑到莫初白身上诉苦了。
“舅舅,舅母可好?”
“她没事。”提及于氏,洛蔓蔓满脸自豪,“你舅母是女中豪杰,察觉到事情有异,索性将计就计,随他们来了祠堂,好与我汇合。不然呐,就凭那些个人,岂能动得了你舅母。”
“那她人呢?”
“哎。”洛蔓蔓脸色微变,露出苦楚之色来,“府中有要事需要料理,出了这等事,城主府那边也需要人坐镇,处处离不得她。”
“舅舅快给我说说,真是西国人作乱么?”
洛蔓蔓看了眼谌炎央,强将离国也有份的话给压回心底,只道,“洛水城历代都由嫡脉继位,,族人团结,城中兵强马壮,百姓生活富裕,觊觎者虽众,却因祖宗佑护,天灾人祸皆远离洛水城,等闲便无人敢正面与洛水城为敌。此番,不过是我洛水城露了个天大的破绽,叫外人知晓,这才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莫初白心道,这便是洛蔓蔓没有服食洛水神花,导致族内人心动荡,给人钻了空子。这事儿说来和自家亲娘关系甚大,莫初白不好多言,只陪着笑脸。
“哼,那些人倒是小瞧我洛水城。洛水城在这洛水边上,一旦城主之位旁落,洛水就会淹没了洛水城。”洛蔓蔓朝着天空遥遥拱手,“都说祖先中出过天神,这洛水城便是天帝给予洛家后代的封地,凡人也敢肖想。”
“我怎么像在听传说?”莫初白亲昵地靠在谌炎央肩膀处,小声和他嘀咕。
“传说不可尽信,不可不信。”谌炎央却笑着一本正经地说,“洛水城几百年来的确从未有过天灾人祸,是为一方福地。”
“你这丫头,嘀嘀咕咕说什么了?”洛蔓蔓朝着莫初白直瞪眼。
“没什么,舅舅,我是说,亭亭还年幼,你可得好好培养她。”
“走吧,先进去,外敌已没,将内乱也平息,此事便算了结。”
“舅舅,我们就不用进去了吧?”莫初白不想和谌炎央分开,可谌炎央一个外人,去参加洛家最重要的会议也不合适。
“他是你的未婚夫婿,一起进去,不用见外。”洛蔓蔓果断地说。
“走吧。”谌炎央大笑,“舅舅相邀,如何能拒呢?”
“他在算计你。”莫初白气得跺脚,这两人,一个要打,一个要挨,让她夹在当中。
“我是后辈,为舅舅做些事也是应该的。”谌炎央却道,携着莫初白的手,温柔地说,“可是腿麻了,要不我给你揉揉?”他早留意到莫初白走动时腿脚有些异样,想也不想地就蹲下身子,要替莫初白搓揉脚踝。
“哎呀,你快起来。”莫初白羞臊地不行,这下不止那几个孝,就连护卫们也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又道,“别岔开话题。炎央。”莫初白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娘当年弃了洛水城,才导致今日洛水城这一踌乱。你是想让我心里好受些,才会这样尽心尽力。”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你这样和我生分,我可是会生气的。”谌炎央坚持替莫初白将两只脚都揉搓了好一会,然后喜滋滋地说,“你动动脚,看看可好了?”
“好了。”莫初白动了动脚,谌炎央精准地揉搓到脚上的穴位,如今不止两只脚不再发麻,就连身体都热烘烘的,足以抵御吹过来的晚风带起的凉意。
“走吧,别让舅舅等急了。”谌炎央重新牵住莫初白的手,笑看了一眼等在殿门口的洛蔓蔓。
洛琦琦三个孩子都跟在莫初白身后。大殿内肃穆无比,族人们个个表情严肃,看向洛蔓蔓时脸上不再有尊崇敬仰。
莫初白瞧着这样的场面,都不由心里打了个闪。洛蔓蔓却神情自若地走向正前方的高台上,那里有三个座位,靠右首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那是许氏,乔装成阿越跟来洛水城,承诺城主大典后就会返回黎城的许氏。
许氏不同以往,眉目间褪了怯色,一下子有些将门虎女的风采,安然高坐着,静候洛蔓蔓走近。
“你来了。”洛蔓蔓目光深不可测地看向许氏,平淡地说。
许氏站起身,给洛蔓蔓行了个福礼,举止完美优雅,似天生就这般高贵雍容。
“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说话的一位白发老人,撑着个拐杖,说话时颤巍巍的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他站在离许氏不远的地方,目光却是落在洛亭亭身上。
“行啊。”洛蔓蔓呵呵大笑。他即城主位时用了些小手段,才将这些人糊弄过去,隐瞒下他没有服食洛水神花一事。不过毕竟是假的,只要是假的,就会有破绽。他早就知道,族内有些人会按捺不住,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竟敢拿祖宗基业冒险,勾结外贼,这就完全不能容忍了。
“来人,将洛离河,洛贵,洛武义三家全数拿下。”洛蔓蔓面上堆着笑容,就像是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语气也是温和无害的。只是他话音一落,殿外就冲进来一队护卫军,将三家足足二十多个人全部用铁链锁住,堵上嘴巴,拉到一边踢跪在地上。
“城主,你这是做什么?”先前说话的白发老人激动地质问道,“他们可都是族内的优秀儿郎啊。”
“你还记得我是城主?”洛蔓蔓高傲地说,“那你就该知道,这里做主的还是我,不是你。”
“你……你……”
白发老人气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咳嗽,那架势像是想将胸腔内的一切都咳出来,他身旁立时有年轻人围上去,喂水的喂水,抚背的抚背,递帕子的递帕子,更多的人对洛蔓蔓怒目而视。
“我们的城主只有一位,而你,并没有资格。”又一位老人站出来,举着拐杖,气呼呼地朝着洛蔓蔓喊道,“你若识趣,就该自己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