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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初白留意到袖子的形状有些不正常的凸起,心中骇然,原来不是眼花,许氏真的是想要杀死洛蔓蔓。莫初白来不及说话,只快速地扯了扯谌炎央的手。谌炎央顺着莫初白的目光望过去,立时明白莫初白的意思,他也不多说,直接取下莫初白一只耳环,掷了出去。
“小心。”
那匕首寒光湛湛,尖部却泛着幽幽的绿光。利刃加剧毒,许氏这是铁心要洛蔓蔓的命。
谌炎央击中许氏手腕,匕首脱手而出,往人群里掉落。莫初白喊出一声后心头大急,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未及多想,人已经像一只飞鸟掠出,扑向那眼看着就要掉在一位呆若木鸡的老人身上的匕首,谌炎央紧跟在她身后,讶异地发现一段时间过后,莫初白的身手迅捷若电,并不比他慢多少。
莫初白人未到,先扯下半截袖子来,卷向那把匕首,平时不听话的内力这会儿乖乖任她驱使,外泄到袖子中将那匕首包裹起来,莫初白心随意动,已将那匕首拿在了手中。
“快给我。”谌炎央一把夺去,准确地扔给殿外的护卫,拉着莫初白的手,脸色都变了,“你啊,怎如此莽撞,万一伤着可怎么好?”又道,“这些粗活让我来就好。”
“没事的。”莫初白又一次将内力顺畅使用,心头十分高兴,“我小心着呢,你瞧,真的没受伤。”
那厢洛蔓蔓已经反应过来,一掌拍开了怀里的许氏,气得整个身躯都在颤。他这一生,从来只有他以风流韵致的男色来诱惑各种美人的,今儿却险些死在许氏的美人计之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洛蔓蔓气得大吼,“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别杀我娘。”洛亭亭先前一直注意着爹娘的动静,见他们拥抱在一起,正高兴呢,就见一只耳环打落了娘亲手里的匕首,紧接着,洛蔓蔓对许氏动了杀心。她的泪水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小小的童心弄不明白,明明爹娘和好了,为什么顷刻间又要你死我亡?洛亭亭冲上前去,挡在许氏身前,生平第一次勇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亭亭,你快过来。”洛蔓蔓从震怒中清醒过来,放软声音呼唤洛亭亭,“你娘她疯了,你快过来我这边。”
“我不……你要杀我娘。爹爹,求求你,别杀我娘,你杀了她,我就没有娘了。”洛亭亭哭着道。
“洛亭亭……”洛蔓蔓厉声道,“她刚刚要杀我,你就只记得她是你娘,忘了我是你爹了吗?”
洛亭亭哭得稀里哗啦,她还是个孩子,她要如何回答呢?若是许氏要杀洛蔓蔓,她来得及阻止,她也是会挡在洛蔓蔓前面的。可如今,是地上的许氏气息奄奄,洛蔓蔓生龙活虎,她分辨不出对错,她只是爹娘都想保全罢了。
“亭亭。”许氏像一只垂死的鱼,在岸上无用的挣扎,她匍匐着身体,咳了一口血出来,吃力地喊了一声自己的女儿。
洛亭亭一边回头,一边道,“娘,你别怕,我不会让爹伤害你。”
“好孩子。你如此心疼娘,那就再帮我一回吧。”许氏的眼里迸出吓人的寒光,她粗暴地将洛亭亭拽进怀里,朝着四周嘿嘿一声冷笑,取下头上的金钗,用锋利的那头对准洛亭亭白嫩的脖子。
“你干什么?”洛琦琦大声喊道,“她是你的女儿啊。”
洛瑜瑜也道,“这个女人疯了吗?”
在耻多人也都认为许氏疯了,明明是今天的胜利者,偏偏要做出这一切。
“她不对劲。”莫初白静静地看了许氏好几眼,低声问谌炎央,“她……她和西国那些人有关?”
“大概是。”谌炎央以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说,“我得到的消息,洛家有位地位很高的人,在和西国人里应外合,只是那人很神秘低调,很难查到她的身份。”
是了,哪怕是不受宠远在黎城,许氏依旧是洛蔓蔓明媒正娶的妻室,是洛水城城主的夫人。这样的身份不可谓不高,足以煽动洛家族人本就在动荡的心,也足以让西国人痛下血本来夺城。
“真是想不到。”莫初白再次觉得看人不能看表面,那样柔弱的连参加个宫中宴席都战战兢兢的女人,原来是这样的会掩藏自己,计谋甚远。
“许氏,你想干什么?”洛蔓蔓满眼震惊,他也认为许氏疯了。许氏身为许青山的女儿,洛水城主的夫人,下任洛水城主的亲娘,她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可她偏偏这样疯狂地想杀他,又劫持了自己的女儿。
“我想干什么?”许氏面若癫狂,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我想你死啊。”
“你真的是疯了。”洛蔓蔓满脸怒色,吩咐道,“族人先退出去,我需料理家事,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一个是现任城主,一个下任城主。族人们望望这个,再望望那个,最后还是推了最德高望重的长者出来对洛蔓蔓道,“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少城主还是个孩子,别伤着她。”
“出去。”洛蔓蔓却只冷冰冰地命令道,那架势,似乎这些人再叽叽歪歪磨磨蹭蹭,他就会让人将他们扔出去。
洛蔓蔓没有服食洛水神花的事情,本来只有族中很少的几个人知道,那些人也是分得清轻重的,那时候少城主没有产生,贸然将事情泄露出去,只会引来洛水城的动荡。如今却不一样了,又一位服食洛水神花的城主产生了,洛蔓蔓可以功成身退,所以他没有服食洛水神花的消息像一阵风,吹过所有族人的耳朵,留在所有族人的心里。
此次有谌炎央相帮,洛蔓蔓迅速控制住洛水城的形势,又安排了只效忠他个人的护卫军将祠堂围得严严实实。洛水城的军民可能只效忠服食洛水神花的城主,可此时此刻的祠堂,却是在他这个伪城主的控制之中。
“望城主以洛水城千秋万代为念!”长者瞧洛蔓蔓的样子,对洛亭亭还是有一腔爱女之心的,想来不会任由洛亭亭出事,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后,就率先往殿外走去。洛蔓蔓的侍卫已经在旁边动了动脚,他这一把年纪真被扔出去,太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