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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呢?”莫初白紧张地问,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影响到莫家庄的命运,导致了那个夜晚的血流成河,一家分散。
“南国皇帝收了岳山河的好处,那段时间莫家在南国的产业都遇到很多麻烦,岳山河想让我们就此屈服,他们真是不了解阿望。阿望表面上温和,实际上是很孤傲的人,让我们用女儿的一生幸福来换安稳,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阿望和我商量,离开故土多年,也是时候回去了,于是我们秘密安排撤离南国,打算回到平国去。”洛枝枝脸上带笑,长长的睫毛上却凝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只差一点,我们就能回到平国来。”
“娘。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莫初白倔强地不肯再落泪,这一切的祸端,竟是因为她而来,她还有什么资格流泪?她必须仰着头,将泪水流回心底,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莫望在天之灵。
“好孩子,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切。”洛枝枝摸着女儿的头,心像在油锅上煎熬,非常的不好受。她的掌上明珠,本该这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如今面庞染上恨色,身体里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初初。”洛枝枝擦掉睫毛上的那滴泪珠,唤了莫初白一声,“你莫怪子贤,莫家庄出事他也是受了池鱼之灾。”见莫初白想要辩驳,她秀气的手指按住莫初白的嘴唇,“郭氏未进宫时就爱慕子贤,宁愿以婢女之身入周府侍候。那时候我就看出来这姑娘骨子里有些癫狂,后来听说她进宫做了继后,我还松了口气,以为她死心了。所有谋略安排,都抵不过一个疯子的发狂行为。我们安排的那样周密,那本是我们在莫家庄的最后一晚,第二日我便会借口上香带你远走。就在那一晚,郭氏哄着醉酒的皇帝下了密旨,说我们莫家是乱党贼寇,就地斩首,又安排熟悉我们莫家庄布局的吴三棉来动手,生生将莫家庄几百口人给围杀殆尽。”
“娘,郭氏的脑袋就是长在头上玩的,她背后一定有人。”莫初白愤愤地说,“那晚事出突然,吴三棉的行动周密迅捷,你觉得郭氏能安排的那么好?”
洛枝枝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孩子啊,你还太年轻,你不了解一个女人真正疯狂起来时,能做出超越她平时能力很多倍的事情。”她看着莫初白问,“我们活着,隐庄的大门才能打开;我们活着,各国才不会经济动荡。他们知道阿望是天下首富,隐庄庄主,我们活着的价值远远大于死去,杀了我们,除了郭氏出了一口恶气,我想不到还有人在这件事中获利。”
莫初白怔住,是了,若真是背后有人,他图谋什么呢?岳山河图的是莫家倾国的财富和隐庄的势力,南国皇帝图的也是莫家倾国的财富,就连吴三棉当时掘地三尺也是想找到莫家倾国的财富……莫家出事,五国的经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以平国和离国受到的影响最小,可似乎也没获得什么利益。
莫初白突然间明白洛枝枝为何不太喜欢谌炎央了!谌炎央出现在南国的时机太过凑巧,离国的经济并没有因为莫家惨案受到冲击。五国争锋,有时候并不需要获利,削弱敌人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谌炎央何等聪明,莫初白想到的瞬间他也想到这个问题,惊愕地看向洛枝枝,俊脸毫无遮掩地流露出委屈的神情来。洛枝枝不为所动,洛蔓蔓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他是猜到谌炎央真正身份的人,正因如此,才觉得这样真实的谌炎央尤为恐怖。
这种时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谌炎央沉默不语,莫初白也没有莽撞地帮谌炎央辩解,她相信日久天长便能见人心。
“娘,郭氏就在平国。”莫初白道,“我一定会尽快找出他,为爹爹报仇。”
“我们一起找。”洛枝枝面色凝重地看着屋内的人,然后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活着吧?”
洛蔓蔓知道洛水神花很玄妙能够保命,可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人还在洛水城的地界上。洛水有神,只能庇护一方子民,故而他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谌炎央巍然不动,从进了这间屋子,他便很少说话。
莫初白殷切地看着洛枝枝,这正是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事说来,还是多亏子贤。”洛枝枝欣慰地说,“那日我和阿望赴死,临死前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不知道初初能不能逃出去。我醒来时已经是半年后,子贤说在乱葬岗找到我时我浑身的血都流干了,却奇异地存着一口气不散。他很惊奇,就将我带到安全之处,让人妥善照顾,可一日又一日过去,我那口气还在,人并不像能活过来的样子。他不吝药材,就那么让大夫吊着我最后那口气。”
莫初白睁大了眼睛,看着洛枝枝。
“他怕你空欢喜一场,便将这事儿瞒了下来。”洛枝枝继续说道,“直到半年后,我突然醒过来,他闻讯赶来,跪在我床前喜极而泣。我刚醒来时浑身没什么力气,无法动弹,多亏他让人妥帖侍候。我那时候才知道,洛神珠有保命之功用,洛水神花却是能起死回生的。”
“是,是,是!”洛蔓蔓高兴地说,“洛水神花的服食之人在五十岁之前遭受的任何伤害,只要身体还在,都会慢慢康复。只是,从前还没有离开洛水城后洛水神花依旧起作用的先例。”
洛蔓蔓这么一说,洛枝枝便也想起来,洛水城有好几位城主在洛水城的范围外遇刺,虽说快马加鞭送回了洛水城,还是没了命。所以历代洛水城主如非必要,是不会轻易离开洛水城的。
“初初,我欠周子贤一条命。”洛枝枝将莫初白的手握住,重重地说,“他若真有二心,何必殷勤救我,还帮我回到洛水城来?”她蹙眉,继续道,“毒茶的事情他和我解释过,那日他被几方势力的人盯住,父母的命都在敌人手里,他也是没办法,才给你端了那杯毒茶。他知道一受伤就会进入假死状态,打算等你假死就给你喂下解药,先糊弄过那些人将他爹娘救回来再和你解释……他说,哪知道后来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