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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却躲不过他矫岸压紧的身躯,原本便微弱的抗拒终究转成了羞躁和沮丧,“我胸口痛,你快起来!”
眼底尽收了她的无措,两簇冰凌一样的寒眸半响之后才稍稍化淡。
他起身的同时执着她的腕将她也牵了起来,揽住她的腰,四目相对,他的眸光复杂隐晦,“你先去洗澡清醒一下,等会来我房间,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看他表情郑重不似作假,林诗语点点头。
浴室里,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泡在仿海洋之色的浅蓝清澈水里,连同眉毛和每一根漂浮的发丝,下坠,沉没,直至无法呼吸,才潜出水面大口喘息。
心神恍惚地看着室内,半年前,自从她停了服用了近十年的药后,感觉脑子里竟然会出现些幻觉,不知道是真实的经历过还是仅仅是虚无的想象,比如眼前这个浴室,她努力回想,这尊贵梦幻得如同现代宫殿的感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从前曾经看过?
在浴室里几乎耗去一小时,待披着浴巾出来,门外起居室里已放着干净的浴袍。
穿衣服的一霎那,脑中忽然掠过一抹残缺影子……那熟悉到灵魂里,两个少年曾经相拥相吻的画面。
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轻轻推开裴湛房间的门,抬腿进去的刹那整个人陷入黑暗。
房间内被人刻意挡去了一切光源,黑暗中不远的沙发上明明灭灭地闪着一点火光,应该是裴湛躺在那里无声吸烟。
待眼睛适应之后,她在黑暗中摸索过去。
也许,此刻是她解开一切谜团唯一的机会。
她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着天花板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无边黑暗使她稍微放松了心弦,给了她一点点勇气。
“你是谁?”
他沉默。
“为什么?”她自动弃权,换了下一个问题。
他依旧不答,夹烟的指伸到茶几上,无声弹下一截烟灰。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机场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的烦躁,烦躁到她会突然给了他一耳光?
为什么苏仲阳那么晚在美誉高楼下等她时,他会随后而至?
为什么林奕林琳被绑架时,他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己公寓里,不但拿出十个亿救人,还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
为什么五年前他开始建造清泉墅,建成后的两年里只住进了她一个女人?
为什么回国后的这段时间,有那么多的巧合重叠,然后她不得不陪伴他左右?
为什么逼着她搬进清泉墅住在他卧室隔壁,他却从不碰她?
为什么明知道她不爱他,他也要和她订婚?
她将头埋在膝上,轻微而痛苦地唤,“裴湛,求你回答。”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所有这些,究竟为了什么?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烟被掐灭的一瞬,室内连唯一的亮光也不见了,黑暗里他哑声道,“为什么你会撞上我?”
插进她发间的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侧过身,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的眼眸里依然闪着薄夜冷星,带着一丝挣扎过后的疲倦,以及一点她无法明白的慈悲悯怜。
他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揽起,她被他翻身压进沙发里,他的唇印了上来,暗黑如无限深渊,蹦出理智束缚的心带着勒伤血迹急速下沉再下沉,她忘记了他多少年,他等待了她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损,嘴里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忽然起身,抱起她,三步一窜,就放到了<广木>上,拉开她浴袍的丝带,她才欲制止已被他骤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继续原来的意图。
“不要。”她挣扎。
以长身紧紧压制她的身体,“为什么?”他问,一把褪下她肩上的浴袍。
“裴湛——”她的叫唤被他堵在了嘴里。
为什么纵使相逢却不识?为什么离开这么久?为什么会有别人?他在她耳际的喘息带着狂乱,“为什么你会撞上我?”
她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恐惧得浑身发抖,用尽全力却推不动身上的人,“裴湛,你听我说……”
没等她的意思表达出来,他就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他的身躯异常炽热,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我控制不了想要你……”
林诗语身子一僵,忽然放弃了挣扎,只是认命的闭上眼,无声泪流,是啊,在她说出心甘情愿后,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早就知道的这一刻到来时,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抗拒?难道潜意识中,一直在等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葵园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她的少年,究竟散落何方?
原以为已无路可退,他却忽然静止——黑暗中,他仍在激然喘气,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仿如在对方眼内都依稀看到了一些关于对方的疑问、克制、痛苦、狂热和眷恋。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室内静到呼吸可闻。
他忽然身子一翻,平行躺在她身边,又伸来一双手臂,将她揽入怀内,淡淡的说:“你这秘书实在不称职,现在开始。你被我开除了。”
微弱的光芒下,见到她脸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裴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四目相距不过寸余,他眼底神色微沉,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这会的动作已经变得很是温柔,仿佛有种令人舒缓的情绪,在通过唇齿接触之间,一点一滴缓慢地传递过来。林诗语蜷缩在他怀里,感觉着彼此的鼻息相互纠缠,不由就闭上了双眼——假如这个人就是她的少年的话……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很久,最后要分开的时候,林诗语抬手轻轻拂上了裴湛的脸颊,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声音虽轻但还算清晰:“你,给我时间适应一下。”
“行,但是别太久。”裴湛似笑非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不碰你,是因为你是我的秘书,而今天我们已经订婚,你是我的女人。”言外之意就是,秘书和女人要尽的义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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