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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流雨国的脸在幕冰国使者面前算是掉尽了,整个过程中,幕冰国使者都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如今静下来,场面略显几分尴尬。
“皇上,我流雨国人才辈出,不如让各位小姐公子上台展示一番自己的才艺以助兴,可好?”婉妃温婉的声音,婉如解铃鸟一般。
“嗯,如此甚好。”皇上对婉妃的话,非常满意:“不如就由爱妃挑第一位表演的千金如何?”
“那就钟离小姐吧,钟离小姐乃我流雨国第一才女,不如就由钟离小姐先开始,皇上觉得如何?”婉妃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恰到好处,让萧韦璿的心情好了许多。
萧韦璿看着行为举止和德妃截然不同的婉妃,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宫中的妃子都能像婉妃那样识时务,他也少费心一些。
“嗯,那就由钟离小姐开始吧,钟离丫头,你可想好表演什么?。”这会皇上心中的阴沉散去了不少,既然不掉脸都已经掉脸了,那么就得想办法补救,所以接下来是个不错的机会。
钟离夏沫闻言,喜出门外,优雅有礼的站出来上前恭敬道:“回皇上,臣女听说幕冰国常年下雪,梅花是幕冰国的国花,因此臣女以梅为题,作诗一首,以欢迎幕冰国使臣的到来,望使臣不弃。”
在程雨兮的第一印象里,钟离夏沫只是个高傲的如孔雀般不懂得掩饰的女子,如今听到她说出这么一番有水平的话,程雨兮不由得高看了钟离夏沫一眼。
再看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他很满意钟离夏沫的说辞。
在得到皇上颔首后,钟离夏沫清脆的声音传遍四周。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好,好一句‘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钟离小姐好才情,本皇子佩服。”幕冰大皇子欣赏地看着钟离夏沫,似乎很满意她的赋诗。
“谢幕冰大皇子夸奖。”钟离夏沫开心一笑,当视线落在萧逸宸的身上的时候,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也不看她一眼,最终带着几分失落回到座位上坐好。
接着一个有一个的小姐上台表演,卿慧公主的视线却一直盯着程雨兮看,眼中的不悦和疑惑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明显。
程雨兮感受到卿慧公主的视线,神色不变,有了绿儿给的消息,卿慧公主此刻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程雨兮当时没有看到一般。
虽然卿慧公主要害她,但是程雨兮并没有想过要报复,但前提是,下不为例。
“咦,卿慧怎么总是盯着轻舞郡主看,莫不是轻舞郡主脸上长了花不是。”婉妃也盯了卿慧公主看了一会,好奇地看看程雨兮,又看看卿慧公主,眼中的笑意盎然而生。
“噢,卿慧为何一直盯着轻舞看?”这会萧韦璿听到婉妃的话,视线也被转移到卿慧公主的身上,下面的一些人也纷纷的看向卿慧公主。
就在卿慧公主纳闷着,为什么时间过了那么久了,药效怎么还没发作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婉妃的话,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听到萧韦璿的话后,也许是因为心理在作怪,心里不免有些慌张,但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回父皇,轻舞妹妹以往都没回过京,儿臣都没见过轻舞妹妹表演过任何才艺,因此儿臣很好奇轻舞妹妹的才情。”
卿慧公主的心思其实与程暮雪的心思差不多,她不相信程雨兮一个乡下来的郡主的才艺能好到哪里去,既然暗中下药不行,那就明着来,看看她待会是如何出丑的。
“是啊,皇伯父,阳聆也好奇。轻舞妹妹,是逍遥王的唯一郡主,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想必轻舞妹妹的才情也不错。”
“是啊,皇上,臣妾也好奇着呢,不如下一个就让轻舞郡主上去展示一番,皇上以为如何?”婉妃温婉一笑,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
婉妃的声音一出,好奇的人都看向程雨兮,好奇的人不单单是萧韦璿他们,其他的人亦好奇,毕竟在花艺会之前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轻舞郡主的任何事,对于传说中的逍遥王,他们自然是好奇得很,连带着对他的女儿也感到好奇。
萧逸宸和程千帆见过程雨兮的才情,并不担心她会出丑,这会他们心中也难得跟众人的想法一样,也好奇地想知道她还会一些什么。
萧韦璿听着几人的附和,心里也好奇着程雨兮会什么;他记得他义弟的琴艺高超,想必他的女儿也差不了哪里去:“朕记得你父王以前没事做的时候都爱弹上一琴,后来你父王离京后,朕就再也没听过了,轻舞可愿意替你父王为朕弹上一曲?”
程雨兮没有想过要上去展示才艺,但是既然皇上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于是程雨兮嘴边升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轻轻站起来,盈盈地福了福身,乖巧的声音如清泉流动,轻灵动听:“是,轻舞替父王弹上一首《高山流水》,送给皇上,如果弹的不好,望皇上莫怪。”
在皇上两次当众维护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了皇上与父王之间的情义,她也明白了身为闻风楼楼主的父王为何会愿意与皇上结交,同样也明白了为何皇上在完全不知道父王背景的情况下还愿意信任着父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高山流水般的情义。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便是他们两人心底最珍贵的东西,不在乎背景,身份和地位,只在乎那颗肝胆相照的心。
以前她也有听过她父王弹琴,似乎弹得比较多的还是这曲《高山流水》,也许这也是她父王想对皇上伯父所想表达的吧,否则父王身为闻风楼的人,当年不可能在知道皇上的身份后,还愿意入宫辅助他登基为帝。
“好。”萧韦璿龙颜大悦,高山流水,他和义弟之间,正是高山流水般的知己情义,想不到他的女儿竟然懂他们之间的那份情义,难怪尘然会收她为义女,心地善良,淡雅绝美,又冰雪聪明,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程雨兮走到古琴边坐下,轻风拂过,吹起她的几许发丝,她雪白的玉指从琴弦之上滑过,泠泠的古琴音律倾泻而出,飘散在空中。程雨兮轻轻地闭上眼,将心与琴音融为一体。
绵绵的琴音,勾勒出天地之浩远、山水之灵韵的气象,巍峨的高山,云雾缭绕,幽幽的曲调令人飘然乘风,远处的流水于山壁之间流淌徜徉,水波荡漾,碧青澄澈,让人彷如置身山川河流间。
高山是流水的知音,流水潺潺声,就像是一曲穿越千年的曲调,感动山林,飘扬成绵绵不尽的音符在众人心间荡漾。
萧逸宸与程千帆默契的对望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这一抹真挚的笑意也只有他们心中明白,兄弟易结,知己难寻。
不少人的心间扬起了遗憾,满面春风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在这倘大的京中,与你相交的人不外乎是为了荣华富贵,攀龙附凤,所谓知己难寻。
萧韦璿的心底扬起了激动的源泉,纵使是一国之君,也抑制不了心间的那一抹感动,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风尘然相识、相知、相交的情景。
绵绵的音符,慢慢地归于平静,一曲终,一道道掌声响起来。程雨兮缓缓地走上前:“父王曾对轻舞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首《高山流水》是父王最喜欢弹的,想必这也是父王最想为皇上弹的一首。”
“好,好,好,尘然养了个贴心女儿,朕都要眼红了。”萧韦璿听到程雨兮的话激动又高兴。
“皇上,莫要笑话轻舞了。”程雨兮轻笑,心里也为逍遥王与皇上的情义感到高兴。
“哈哈,流雨国果然人才辈出,轻舞郡主这一曲弹得甚好,本皇子佩服。”幕冰大皇子亦赞赏道。
“幕冰大皇子过奖了。”程雨兮谦虚地回以一笑。
坐在一旁的淑妃眼里也布满了赞叹,忍不住夸奖:“轻舞郡主好才情,不知轻舞郡主的亲生父母是何许人也?竟能生出郡主这般美丽且有才情的女儿。”
淑妃的话看似平常,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他们只知道轻舞郡主是逍遥王收养的女儿,对于都轻舞郡主的身世丝毫不知,甚至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皇上对逍遥王的情义。
萧韦璿亦好奇地看着程雨兮,因为信任逍遥王,因为他们之间的情义,他当初就没有过问她的身世,他就答应了逍遥王,封了个郡主,但是好奇到底是有的。
程雨兮脸上的神色不变,眼里的笑意减了几分:“娘娘过奖了,轻舞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而那一点才情比起第一才女钟离小姐之才,轻舞可是差远了。”
淑妃问得不是很明显,那她避开回答,也没人敢说什么,不管淑妃的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会回答。
“轻舞郡主,就是谦虚。”淑妃没有再继续追问,倒是像好奇之问。
程雨兮看着淑妃端着得体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一场宫宴没有了德妃的存在,倒也顺理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