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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芳始终不辞辛苦地劳作着，像是一部机器。永不停歇，永远不知道累。
小女儿是国家提出“计划生育”政策后生下的，老金一直就想再要个儿子，想赶上政策的末班车再生个儿子，结果又是个女儿。
老金本想将小女儿也送回老家，但小女儿生下来体质孱弱，善芳怕送回去不能养活，就坚持留在了身边。自此，老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连名字都不想给起。
正值粮食紧缺，善芳就给孩子起了个好养活的名字：金小米！
老金是一点也不想管这个才出生的女儿的。善芳有时上班也得将女儿带在身边，找一处平坦的地方，地上铺上棉褥，将女儿放在棉褥上，得空就照看一下。幸亏这个孩子很乖，自己躺着玩儿，也不闹人。善芳才勉强上完一个班。
遇到周末，大女儿金莎可以在家照看小米。善芳也可以放心的上班去了。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改革开放的春风徐徐吹来，温暖的不是老金家，而是老金的姐和妹。
老金这十几年来并没有涨多少工资，随着物价的上涨，一大家子要吃饭，孩子要上学。使老金越来越吃力，再也添置不起奢侈的用品。
而在城中村居住的五妹日子却好过起来，由于周边的商业发展迅速，这个城中村很多人家盖起了二层小楼，多余的房子全部出租，每月也有几百元的房租可收。老金的妹子也借了些钱，盖起了二层小楼。妹子要盖房，老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不出两年，妹子的经济条件已远远超过了老金。
老金的二姐在市区有套门面房，市区的商业逐渐繁华。二姐的门面房生意越来越红火。
老金心中的气越来越浓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自己是名大厂的工人，工资住房都不比姊妹差，而二十年过去了，自己仍然原地踏步。姊妹们却因为有一处小小的房产，而捷足先登，过起了好日子，姐妹们常穿着入时地来老金家炫耀。还常常在自己面前显出财大气粗的样子来，真是让人窝火。
从此后，老金的脾气越来越坏，稍不顺心，便拿老婆孩子撒气。一而再，再而三。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加上善芳性格软弱，逆来顺受，老金便更是肆无忌惮了。
其实，每次家暴后，老金都会后悔，毕竟妻子是个可怜的老实人，他这样欺负她，不让她过舒心的日子，想起这些时，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没办法改变自己，越来越穷的生活，让他烦躁不已。
这样打打闹闹，也过了十几年。 大女儿金莎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上了高中后，金莎学习越发刻苦，去年国家已经恢复高考，今年的高考成绩中，本校里有位仁兄竟考上了梦寐以求的清华大学。这种成绩在这个厂办子校里的确是太轰动了。
厂子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贴了喜报，厂领导亲自给这位仁兄送去了慰问金。
这件事情给了爱学习的金莎更大的学习动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板凳坐得十年冷”是金莎学习的真实写照。平时验算数学的演草本摞起也有一尺高。
冬天里，屋里冷得像冰窖，金莎写字的手冻得裂了口子，伤口溃脓，指头肿成大面包。善芳给金莎做了一副棉花的套袖，套在手上，时间长了，伤口也逐渐愈合。
金莎很聪明，数学尤其好。数学老师很喜欢这个爱钻研的小姑娘。有时给她开些小灶。金莎的数学成绩更加优异。
这样用功了两年，信心满满地参加了高考，谁知事与愿违，成绩出来，仅以几分之差落榜。伤心难过之余想求父亲让再复读一年，老金怒火中烧：“学了几年，学了个啥，浪费家里的钱，买了这些书，啥也考不上，还学个屁呀！”
一边咆哮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将金莎的所有书本抱到院子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老金的态度已如此，金莎还敢指望什么？勉强选择了一所技校，在城南，离家很远，一周回来一回，每回车费需要5分钱，老金竟也不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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