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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听着,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儿。
要是几年前我大概还会惊喜,原来我和许阙之间,也是有过两情相悦的情况的,或许那年夏天那个黏腻的吻,也并不是他酒醉后的意外。但现在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可以用来做梦的年岁早已过去,这时听到这么一番话,嘴里心里满满都是苦涩。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的,这种人其实很多,他们看似专情,但不过只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角色。那人在,他爱,不在,则总会另有选择,我知道的。”
沈宏泽大概想为许阙辩解,张张嘴,最后还是挫败地闭上了。
“或许你说的对,但他总归是喜欢过你的,你不在的头两年,他天天上你家附近溜达,好几次蹲在你家门口抽烟被杨老师逮住赶回家,但还是锲而不舍的去。说实话,那时我还觉得你挺讨厌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悄无声息的走掉算个什么事儿?但现在想想,大概你也有你的难处吧。”
我赞同地点点头。
说对了,说得太多了,我自然有我的难处。他,大概也有他的难处吧。
“不说这个,说说戴林吧,你还和他有联系吗?”
“有,当然有!我现在就在他公司上班呢!他可算是我们几个里过的最滋润的,你走后他就开始帮着家里管公司了,现在成总经理了,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他和盛楚晗也挺好的,这么多年了,如果不出意外,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大约真是长久未见的缘故,我们聊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意犹未尽地道了别,临别前他特地要了我所有的通讯号码,生怕我又一声不响地走掉似的,让我无比尴尬。
回到家将近十点,客厅里并排坐着看电视的两夫妻“唰”地回过头来,六目相对,吓得我一个激灵,忙检讨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检讨无果,我谄笑道:“怎么了这是,都看着我干嘛呀……”
“嘿,怎么还看我啊,想把我喝掉还是怎的?”
“喂,别看了,有事儿咱说话行吗?您俩这么看着我,我心慌……”
靠外坐着的老太太总算说话了,伸手一拧杨叔的胳膊:“我就说了吧,当断则断,你非得说要给她自由空间。你看看,这才出去多久,回来瞅见我们都觉着心慌了。”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是你乱七八糟还我乱七八糟?是你自个儿说的往后不见那俩混小子了,这不还是见了?”
老太太这话一出我就明白了,哭笑不得道:“得,是我乱七八糟,这样行了吧?行啦,别老瞅着我了,看电视去吧。”
然而至今还屹立在销售经理岗位不倒的老太太着实不好对付,半夜里,我正睡得迷糊,忽然感觉身边的被褥被掀开了,接着一具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挤了进来。
徐老太铿锵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哼,我就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和我说实话,明天早上就有鸡蛋吃,要是不说,哼哼,所有鸡蛋都归你杨叔吃。”
“那刚好,正巧给杨叔补补身子。”
“戴云燕,你当我好糊弄?说!”
徐老太不愧是她公司里奔五大军中的一朵铿锵玫瑰,只一句话就把我从睡梦里抢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坐上被顶,还没开口,徐老太的巴掌携着疾风就落在了我的背上:“从小到大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坐被顶,不要坐被顶,你还是要坐被顶。你今年是五岁还是二十五岁?”
“瞎说!”我钻回被窝,“我今年明明只有二十三。”
徐老太立即嫌弃地“咦”了一声:“还真以为自己年轻无极限啊?论虚岁不是二十五是多少?”
“不是啊徐老太,您的嘴皮子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怎么没听你和我这么瞎贫嘴啊?”
“以前?”徐老太撇撇嘴,“以前我敢吗?就你那暴脾气,一有不顺你意的,负荆请罪都解不了你的气,我哪里敢多话?”
“妈……”
“叫啥?别和我来唧唧歪歪那一套,你就说今天碰见沈宏泽都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我贴着她躺好,“咱们小区边那片夜市不是改成商业街了吗,我们在那一起喝了杯茶,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什么的。”
隔了好久,徐老太的声音才淡淡响起:“我是管不了你的,以前我叫你离他们远点,你不听,后来居然还跟那个姓李的搅在一起,闹得三五年没回几次家。我是管不了你的,以前管不住,现在也不想管,你乐意怎样就怎样吧。妈只求你,在找人时千万睁大妈给生的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知道不?”
“您就睡吧,还明亮而有神的大眼呢,等有看中你闺女的人出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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