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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夜遥继续提出问题,这一回他的目标是舒雪,“舒雪,你从餐馆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哪一条道路?”
“我记得到时走到于恰藏身的地方,从那里两堵岩石壁之间的缝隙穿过,然后……”
“从你离开餐馆开始说起,详细一点。”恽夜遥提醒舒雪。
后者想了想,继续说:“一开始是一条笔直的岩石地道,后来七拐八拐的,经过连帆消失的地方,进入一条完全陌生的通道,最后,进入你们发现于恰的那一片区域。”
“我当时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路上根本就没有看到通往偏屋地下室的那条路,而且拐弯的方向也与之前不太一样。我过去有几次偷偷从餐馆进入诡谲屋地下,对那里的路线虽然没有妈妈熟悉,但也是有印象的。”
“要进入主屋的入口,就必须经过通往偏屋那条路的岔路口,但我们完全没有看到。”
“是谁带的路?舒雪,你现在可以把你离开餐馆的原因说出来了。”
“好吧,不过我要先说明,我真的没有做任何伤害杂货店老板夫妇的事情。”舒雪在回答恽夜遥之前,声明道,看恽夜遥表示认同,她才继续往下说。
“因为某些原因,杂货店老板以为我毒死了他的妻子,我离开餐馆的时候,还不知道出事了,后来老板追我,大吼大叫的,我才发现不对劲。但当时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匆匆逃跑,等与刑警会和之后再来搞清楚真相。”
“你的意思是,杂货店老板把你带到了诡谲屋里面?”文玉雅突然站了起来,问舒雪:“小雪,你是从哪里离开餐馆的?”
“从那间阁楼房间的地下,妈妈,你干嘛紧张?”
“你怎么会从那里走?小雪,不应该啊,是不是你和……”文玉雅欲言又止,看向恽夜遥和谢云蒙,想问什么?但停顿几秒钟之后,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问下去。
舒雪说:“妈妈,小遥刚开始推理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呀!我是从那里离开餐馆的,为什么你现在要质疑?”
“因为那时我以为你是舒曼,舒曼不了解餐馆和诡谲屋,那是正常的,可你不同。”
“所以当文曼曼承认自己是舒雪的时候,文阿姨你就认为,之前她讲的部分话语是在说谎,对吧?”恽夜遥问道。
“是。”文玉雅简单回应:“不过我不止这一点疑惑。”
“我知道,文阿姨,舒雪和舒曼不是双胞胎,不可能一模一样,但我对舒雪的质疑,以及她激烈的情绪变化,又让你觉得,眼前人确实是舒雪,我没有说错。正因为如此,你才打了舒雪那一巴掌,我说的对吗?”
“没错,舒曼不可能对诡谲屋有很深的感情,她也不会因为你的那些话失去理智,我见过舒曼两次,她是个很冷静,且睿智的小姑娘,五官与舒雪确实很像,但也谈不上完全一样。”
文玉雅的回答再次让大家开始猜测眼前的女孩究竟是舒雪还是文曼曼,尤其是桃慕青,一直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舒雪。她认为舒雪表现出来的细微之处,与文曼曼一般无二。
两姐妹之间,脸要伪装是相对容易的,但气质和一个人习惯性的小动作,确实非常难以模仿桃慕青觉得眼前人,有太多的地方和文曼曼一样了,她控制不住对此进行猜测。
文玉雅继续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杂货店老板不知道餐馆地下的密道,既然是舒雪把他引领进去的,那么结果为什么又会变成他带着舒雪进入诡谲屋呢?”
恽夜遥回答说:“是因为舒雪半路掉进了你设在房子下面的陷阱,你虽然在餐馆里暗示了诡谲屋三楼上的机关秘密,但却不想让人发现之后随意进入诡谲屋。随意,你在餐馆与岩石地洞的交界处设置了机关,那面土坯墙壁差点要了舒雪的命,却也救了她一次,让她逃过了杂货店老板的追击。”
“老板不知道舒雪被压在下面,还以为她已经离开,所以一路按照自己记得的路线进入诡谲屋,舒雪则跟在他后面一起进入。”
“可那里掉下去很难爬起来的。”文玉雅看着舒雪一身的污垢,问道:“有人救你的吗?”
“是的,但这个人的身份,应该由侦探说出来。”舒雪回应,一下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纷纷看向恽夜遥,等待他接下去的推理。
接下去开口的不是恽夜遥,还是诡谲屋的女主人,她说:“算了,我本来不想要把他卷进来的,现在看来,这也没什么意义了,小遥,我也杂货店老板在店门口交谈,是为了拜托他让我借用他家地下进入诡谲屋。”
“当初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孩子,他的大儿子被拐走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有可能在我们的别墅里,正好厨娘在出售房屋,于是就买下了,几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他总是在窥探我们家的秘密,找了个机会问他,才了解到真实情况。”
“为了赎罪,我让小牧去了好几趟父亲说过的地点,想要问一问那里的接头人,如果孩子在,就把他带回来。如果孩子身体不好,我就出钱帮他一起医治,毕竟这是父亲犯下的罪孽,我必须承担。”
“可惜小牧每次都空手而回,根本大厅不到孩子在哪里,自此以后,杂货店老板就不再要求我寻找了,也没有如我想象般仇恨我们,只是安心在山上住了下来,我问过他理由,他说山上清静,花钱少,他想要多花点心思在小儿子身上,弥补过去的不足。”
“那天我耽搁了不少时间,没有按时回到诡谲屋,我担心小牧会着急,所以才想要从杂货店里面的密道进入屋子,那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也可以直接进入二楼中央,省却了被你们发现的麻烦。”
“你因为什么在餐馆里耽搁?”恽夜遥问。
“因为怖怖,她说要去仓库拿食物,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外面雪越来越大,我没法放心离开。”
“所以说,你是从于恰藏身的密室后面进入主屋二楼,然后再从薪他们离开二楼的通道回到了褐色塔楼密道底部。”恽夜遥总结。
文玉雅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这一回,我再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小遥,我原本想先找到舒雪,告知她计划出现了纰漏,可我从二楼下去之后,记忆就不连贯了,根本想不出来具体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做噩梦,然后就出现在一堆尸块中间,要不是听到大钟敲响,我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寻找孩子的事情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柳桥蒲问道,老爷子话中的他指的是杂货店老板,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游客中有刑警,如果想要寻找孩子,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他们呢?
对此文玉雅也同样迷惑,她说:“我一直以为他跟我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愿意说的。”
这件事刑警确实有必要去深入探究一下,谢云蒙和柳桥蒲互换了一个眼神,柳桥蒲问:“舒雪,杂货店老板进入别墅之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舒雪回答:“进入诡谲屋二楼之后,我就再没有看到他。”
“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柳航问爷爷,老刑警摇了摇头说:“暂时不用,颜慕恒不是在屋子里搜索吗?他发现情况会回来报告的。”
对于爷爷突然完全相信颜慕恒的态度,柳航并不是很满意,他觉得,颜慕恒的不确定性还很大,但又不敢反驳爷爷,只能站在一边独自揣度。
柳桥蒲当然能猜到他的心思,拍了拍柳航肩膀说:“现在没什么危险了,他顾好你自己,不要担心那么多。”
“嗯,我知道了,爷爷。”
恽夜遥问谢云蒙:“你们上山的时候没有问杂货店老板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有关系吗?”谢云蒙反问。
恽夜遥露出不确定的态度说:“我总觉得,这座山上的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联系,虽然破解出了一定的真相,但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情,比如于恰,明知道唐奶奶和雅雅在山下过得很富足,也确定她们会愿意接纳自己,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安享晚年,而要蜗居在诡谲屋地下那么多年呢?”
“也许他是不甘心,于恰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得到诡谲屋里的财富吗?”
“可唐奶奶同样可以带给他财富和舒适的生活,于恰的性格,不像是会因为不甘心糟践自己的人。还有,厨娘婆婆也是,婆婆姓于,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她对诡谲屋的亲情和依赖,真的是一个半路过来的陌生人可以有的吗?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但当年她是以一个威胁者的身份进入诡谲屋的,是什么让她恋恋不舍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有没说出来的秘密,但现在保守秘密还有必要吗?”谢云蒙不太明白。
恽夜遥说:“关键在于那些还未找到的孩子身上,于泽如果真的想要帮助那些孩子,可以有很多方法把孩子送出去,也不必要在十五年的时间里花光他所有的积蓄,还拖累女儿。还有,文玉雅不跟安泽姓这个可以理解,但她的母亲为什么安泽一定要排斥在外呢?如果能找到过去的人,也许能探听出一些秘密也说不一定。”
“小遥,这些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弄清楚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了,我们会先全力寻找那些过去的孩子,再从中慢慢提取线索,目前厨娘和于恰都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老师也会全力以赴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