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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进入妖圣谷之后,便握诀隐身,穿过一片无人的荒地,走了许久,才望见前方出现类似人间的住所。只见一片辽阔的青草地向四面绵延开来,草地上盛开着五彩斑斓的格桑花。
再往里走些,方看得见一座座阁楼,一个个帐篷。一座座黛瓦白墙的屋子,与凡人的屋子无甚区别,在这些屋外,有不少幼童正在草地上翻滚,一个个看上去毫无烦恼。这些幼童尚。
未完全进化成人形,有的背上还长着一双鸟类的翅膀,有的还带着一双兔子的耳朵,还有的挂着一条猫的尾巴。扶桑远远望着,不禁被这些孩子滑稽而又可爱的模样逗笑。不一会儿。
扶桑发现了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小妖,这小妖不似其他人那样爱凑热闹,反而独自坐在一顶帐篷外。扶桑料想小妖分不清人和仙,应该不会对外人有什么防范。于是扶桑现出原形,缓缓走到那小妖身边,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别人玩啊?”
那小妖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张口时露出两颗兔子牙:“她们在切磋法术,可我还不会法术。”扶桑安慰地揉了揉小兔妖的脑袋,在储物带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粒从天宫带来的桂花糖,塞给小兔妖:“来,这个给你。”小兔子拿着桂花糖嗅了嗅,天真地问:“这是可以吃的吗?”扶桑点头:“你放进。
嘴巴里试试看。”想来妖圣谷中的族人料不到竟有外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此地,因此都没有嘱咐自己的儿女不可以接。
过陌生人递来的食物。那小兔妖想也没想,便把桂花糖塞进了嘴里,片刻后眯着眼睛,极为满足地笑出声来:“好香啊!”小兔妖吃完桂花糖后,睁着一双无邪的圆眼问扶桑:“姐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扶桑抿嘴微笑,道:“我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所以你不认识我。”
兔妖似懂非懂地想了想,复又展开笑容:“反正娘说过了,住在我们这儿的都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扶桑很是欣慰地捏了捏小兔妖的脸,随后问她:“对了,小兔子你认不认识乔。
青啊?”闻言,小兔妖疑惑地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姐姐说的是圣姑吧?圣姑她住在那座山上。”小兔子站起身来指。
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青山,扶桑透过半山腰的云雾,隐隐可见一座山中楼阁。“姐姐找圣姑做什么?圣姑很凶的,平日都不和别人说话,也不肯出来见人。”小兔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扶桑再次掏出几颗桂花糖给小兔妖,起身道:“我有事要和圣姑说,那我先走咯,小兔子要记得不能乱。
跑哦!”即便站在扶桑身前的小兔子,未来很有可能变成为害人间的一只兔妖,可看见小兔子年幼的纯真,扶桑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成普通孩子来看待。小兔子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续坐在草地上吃着桂花糖。扶桑离开格桑花草地后,又使了隐身术潜入那座山中楼阁,这楼阁建在半山腰上,略显冷清。阁楼两旁种着两片栀子花,洁白的花瓣迎着山风轻轻摇曳,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被栀子花围在中间的是一座木制阁楼,古色古香。扶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阁楼。
牌匾上是三个水墨大字,相思楼。这字迹十分娟秀,像是出自于女子之手。楼阁之中并无任何声音,除了搂外的风声之外,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扶桑有些犹疑,却还是隐身走进阁楼之中。这间阁楼共有两层,与寻常的楼阁并无太大的区别,第一层都摆了些木制桌椅,有茶具和。
几幅壁画。第二层是一间闺房,房中陈设一派雪白,竟无其它的色彩扶桑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也不见这闺房之中还有人影,正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转身却看见一袭青衣立在。
门槛处。映入扶桑眼帘的,是一张绝美而凛冽的面孔,这女子身穿一袭富有生机的青衣,身姿高挑曼妙,一张鹅蛋脸白皙无暇,如同一块光滑平坦的羊脂玉。她的眼睛是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凛冽而哀怨,英气又不失柔美,眨眼之间都宛如欲语还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鲜红的樱桃嘴。
即便她伫立在门前一声不吭,都叫人为之惊呼。唯一与她的外表不相衬的,是她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她的容姿尚且青春年少,一头花白的发却写满沧桑。如此一看,扶桑的确在她的眼睛里寻出几分沧海桑田的荒凉。少顷,扶桑。
猛地醒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隐身,本想偷偷从乔青身旁溜出去,却猛地听见乔青开口。“你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混进我的妖圣谷。”扶桑身躯一震,既然隐身术被乔青看破,便大大方方地现身,对乔青道:“我是澄观大师的徒弟,原是来这里找我师傅的。”听见“澄观大师”这四个字时,乔青冷漠的双眼陡然一亮,她的眉心微微皱起,有些怀疑:“你是他的徒弟?为何到我这儿来找他?
”扶桑道:“长生门又有一颗星月菩提失窃,众神怀疑是我师傅做的,所以我特来找他问清事实,然而我与他分别许久,却不知他究竟在哪儿。”扶桑未摸清乔青的脾气,因此不敢把实话相告。却见乔青面露不悦,走进房中坐在椅子上,抬眸审视扶桑:“你是他的徒弟,也和别人一样怀疑他吗?”扶桑摇头:“我相信师傅是清白的,所以才来寻找师。
傅希望可以在众神面前洗刷他的冤屈。”话落,只听乔青冷笑了一声:“天界是非不分,愣是要把好人诬陷成贼人,我想就算那个臭和尚真的在这儿,也不见得会跟你去证实自己的清白。”扶桑道:“听说乔青前辈与我师傅是故交,不知前辈是否知道我师傅到底在哪儿?”扶桑话落,乔青面无表。
情地久久注视着扶桑的眼睛,良久后道:“你倒是个不一样的天族人。”说着,乔青上下打量了扶桑一番,惊觉扶桑体内除了仙气,还有一部分与妖族极为相近的气息,不由一惊。于是乔青继续对扶桑问道:“你父母也都是天族人?”扶桑落落大方地颔首:“我的父母都是天族的将军,不知前。
辈到底知不知道我师傅在哪儿?”此时,乔青终于笑出声来:“你找那个臭和尚,为何会找到我这里来?你是他的徒儿,有没有听他说起过我?”扶桑想了想,记忆中的澄观大师对。
女人的描述也就只有那一句话:“你们女人都是疯子。”倘若把这句话原模原样地告诉乔青,说不定乔青会被气死。斟酌片刻后,扶桑笑眯眯地撒了谎:“当然了,从前师傅时常与我提起前辈您呢!”却见乔青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山雨欲来,她低斥道:“撒谎!”扶桑怔住了,随即望见乔青站。
起身来,负手在屋里踱了几步:“我与那臭和尚早已约定,死生不复相见,他又岂会说起我?”闻言,扶桑扼腕叹息,看来在这里是见不到澄观大师了。心下想时,扶桑正打算与乔青打声招呼便离开这里,堪堪开口,便瞧见乔青对着她欲语还休。扶桑想了想,还是问道:“前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乔青眨了眨眼睛,嘴角攒出一个苍凉的笑容。
“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与你师傅的旧事?”虽然寻找澄观大师要紧,可是望见乔青如此郑重,扶桑还是停在原地点了点头:“前辈请讲。”时光倒退,乔青与澄观大师初识的那一年,彼此都是青春年少的模样,那是乔青与同伴初次到凡间去,两人在人烟稀少的古城外打了个赌。同伴道:“待会儿我们到城门口,你需对看见的第一个人现出原形,倘若吓着了那个人,就算你赢。”那时的乔青尚且法。
术不精,心中隐隐担忧自己变成一条青蛇之后,就变不回人形了,犹豫之际,她已被同伴拽着到了城门口。城门口略显萧条,来往之人不多,乔青等了许久,才望见一个似乎与旁人都不一样的人。此人没有头发,身穿青灰色的僧衣。
虽是如此怪异的打扮,一张脸却俊朗出尘,乔青一眼望见了他的眼睛。那双桃花一般多情的眼睛,正温和地注视着她。
她痴痴地打量着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嘴唇,不知为何心跳如擂鼓,竟忘了和同伴打的那个赌。好在同伴及时提醒,乔青也知道同伴是为她着想,想让她在危机之中练练法术,所以咬着牙走到那僧人面前,乍地变成了一条青蛇。
以为这副精致的皮囊定然没有与之相配的胆识,孰料乔青化作蛇身立在这僧人面前之后,僧人只是和煦地笑了笑。乔青很是沮丧,然而更加令乔青无奈的是,她果真变不回来了。
就在乔青再三尝试,却仍然变不回人形时,同伴的叫喊声从城门口传来:“小青,快跑啊!”彼时,妖族对人类的认识大多是,若是不害怕妖怪的,只有无情的道士,道士在人间不知杀了多少妖族兄弟姐妹。思及此,乔青只想立即离开。
这里,然而行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因为过度恐惧,居然走不动路了。这是她第一次到凡间来,本想找个软柿子练练法术,没想到遇上了这样一个怪人。当时的乔青亦未想过,这个怪人日后会被她当做爱人。只可惜这一世,他却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乔青以为自己死定了,又不想拖累同伴。
所以对同伴大喊:“你快走,不要管我!”同伴一时胆怯,果真先走了。那僧人听见乔青发出声音后,饶有兴味地蹲下身子。
心想这蛇妖倒是有趣,居然不知道如何攻击别人。“你是蛇妖吧?”不多时,僧人笑吟吟地问。乔青仍然腿软,颤颤巍巍却又故作凶神恶煞地答了一句:“怎么,蛇妖怎么了。
”僧人挑了挑眉:“你到人间来干什么?”乔青如实相告:“来玩儿啊!不可以吗?”“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去玩儿啊?不如。
我带你进城逛一圈?”乔青晃了晃神,还道是自己听错了,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要抓我或者杀我的人?也不怕我是蛇妖?”那僧人哈哈大笑:“你不过是一条小蛇,我怕你干什么?”说着,僧人轻轻抬起乔青的身子,将她往他的衣襟下放。与他肌肤相亲的时刻,乔青立时脸上发烫,嚷嚷着道:“你做什么?”僧人却是面不改色:“我。
是不怕你,可是这里的百姓未必能够接受一条蛇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街头,所以你藏在我衣服底下,偷偷露出一颗头来,也不妨碍你看这古城。”乔青心中抱怨凡人脆弱残忍,又不禁问他:“你不怕我突然在你身上咬下一口吗?我可。
是有剧毒的。”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哂笑,虽是嘲讽的笑声,于乔青来说也是分外动听:“你要咬我,方才就咬了。”就是那。
一瞬间,乔青冰冷的身子被僧人的体温所温暖,她的心似小鹿在乱撞,这一日根本心不在焉,顾不上看看凡人的住所,一颗脑袋只亲昵地蹭着那个僧人。这便是乔青与澄观大师第一次相遇,此去经年,即便乔青已是六界之中呼风唤雨的妖圣,但她心中始终保留着一丝当日的青涩她。
以为只要勿忘初心,便真能始终,可是她不知道,她与他的起始是她此生最错误的一件事。有的人注定水火不容,她与澄观大师便是如此。其实佛门弟子并非没有感情,而是太过于博爱。对于乔青来说,她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对她。
好的伴侣,所以澄观大师对众生的博爱,让乔青分外失落。那一日,乔青与澄观大师在古城集市里转了一圈,途中遇见一名苦命女子,据说那女子的家乡闹饥荒,无奈之下背井离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沿街乞讨。这女子虽然灰头土脸,但忽略那一身狼狈,还是看得出她容姿清丽,更有一双温婉动人的眼睛。女子悲苦的模样楚楚动人。
很快便引来两个地痞流氓,这两个流氓见那女子孤苦无依,于是开始动手动脚。听见那女子的叫喊声时,乔青与澄观正在讨论凡人。乔青对凡人素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妖族时,她常听长辈说人心叵测,比起会法术的妖,深不可测的人心更加可怕。此外,长辈们常常提起凡间的道士,说是道士最是可恶,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收妖,还美其名曰“为民除害”。说到这里,乔青恨声道我。
们妖族人也不是都会害人的,有的到凡间来只是为了吃喝玩乐,却因法术不精现了原形,竟被道士所杀。”“还有的到凡间来,看上了某个凡人,不过是想和人家长相厮守被。
道士发现后,又要被追杀。”澄观听着乔青抱怨,只是平淡地笑了笑:“我佛慈悲,在我们佛家子弟眼里,万物都是可以被感化的。”只说到这里,澄观便听见不远处有一名女子的哭喊声,乔青尚在思考什么是佛家弟子,澄观已如。
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澄观毕竟是个和尚,见到两个恶霸为非作歹,首先还是试图感化:“两位施主,这位姑娘孤苦零丁,你们非但不对她施以援手两个恶霸齐刷刷地推了澄观一把,推得澄观脚下一个踉跄,嚣张的声音同时响起:“臭和尚,滚一边去!”澄观大师双手合十,好脾气地上前。
好言相劝了许久,两个恶霸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摩拳擦掌,打算对澄观大师动手。乔青见状,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竟猛地在一干围观者眼前幻化成人形,稍稍用了一点儿法术,便将两个恶霸打倒在地。两个恶霸见了乔青,脸上皆现出前所未有的惊骇,两人面如土色,吓得两腿。
发软站不起来。“妖怪,妖怪啊!”两个恶霸齐声大喊。有了这一声吆喝,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四下逃窜,一个个嘴里喊的也是:“妖怪来了,妖怪来了!”乔青很是不能理解这些凡人在怕什么,最让她意外的还是澄观一心想救的那名女子。别的人仓皇逃跑都说得过去,可是那名女子竟也色变震恐,惊慌失措地逃命,混迹于一众百姓之间。
刻,乔青看向澄观时,只见他脸上也满是落寞,那是一抹孤独的苦笑。不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乔青的手腕道:“快跑,一会儿道士肯定要过来抓你。”两人躲在一条。
巷子里,发现凡人果然去找道士来降妖了,于是乔青很是愤怒:“我们分明在帮那个凡人,他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澄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与自己不一。
样的族群,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族类,难免多加防范。”可乔青还是很不服气:“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在人间遇到恃强凌弱之事,出手相救,却被人家贼喊捉贼!”“做错事的分明是那两个恶霸,到头来所有人却将矛头指向了我。
就连那个被欺凌的女子都不领我的情!”澄观静静聆听乔青抱怨,末了只是嘴角上扬:“姑娘虽是蛇妖,却心存善念,我很开心。”乔青两颊忽然一热,也不知为何听见澄观说他开心,她窃喜。不过乔青表面上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你开心什么?那女子就这么跑了,两个恶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在妖族,恃强凌弱的事情也不少,因此乔青对那女子的宿命也能够猜出几分,澄观深以为然。澄观与乔青都不想轻易放弃那名女子,因此两人留在古城之中偷。
偷地跟着那名女子,以防恶霸再次对她动手。夜里,凉风拂过,漆黑的天幕之中零星挂着几颗星子。澄观与乔青跟随那女子到了一间破庙,那女子因流离失所,所以只能独自留宿破庙。然而在这种地方,更是容易让坏人占了便宜。那两个恶霸果然不肯轻易放过这名女子,趁着夜黑风高。
两人跟随女子来到破庙,在那女子睡着之后,开始动手去脱那姑娘的衣裳。姑娘从睡梦中惊醒,堪堪尖叫了一声,嘴巴就被人堵上。这一次,澄观没有与恶霸废话,而是施法将两名恶霸赶走,救下那名女子之后,给了她些盘缠。
让她离开此地。那女子的两行清泪尚且挂在两颊,目光却是惊恐空洞,失魂落魄地接过澄观递来的盘缠后,那女子匆匆道谢,逃也似的跑了。澄观与乔青很是欣慰,都以为这次终于功德圆满了,就在二人离开破庙不久,古城里的一群人竟向破庙围了过来。这些人是方才被救的那。
名女子喊来的,那女子在白天时记住了澄观的长相,认为澄观与妖孽在一起,他就是妖僧。于是那女子指着愕然的澄观和乔青,道:“妖僧和妖怪都在这里!”一群百姓前面站着一位道士,那道士见乔青是只修为不高的小蛇妖,便无所顾忌地准备施法。周围的人都在义愤填膺地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任凭澄观如何解释,百姓们都不听。
劝告。成为众矢之的时间里,乔青心中的落差巨大,仿佛前一刻还徜徉云端,这一刻便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她不再相信什么狗屁的心存善念,她看见的只有人性的冷虽然有澄观一直在一旁苦苦阻拦,可是乔青的举动实在来得突然。
灵珠施法也是瞬息之间的事。故而,澄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凡人倒在血泊之中,死在他的面前。当是时,澄观瞪着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恐慌,他目光凝重地凝睇着乔青,颤抖道:“你抬手一个动作,竟杀死了这么多的百姓?”乔青依然怒不可遏,对凡人实在没有分毫同情:“这是他们活该!恩将仇报的人会是什么好人?”下一刻,只见澄。
观面露悲哀的苦笑,他摇了摇头,叹息着道:“那你也杀了我吧!”乔青惊了一惊,她并不了解佛家弟子的使命,所以对澄观的执着和绝望,她是无法理解的。“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是为了救你才杀了这些人的!”话落,澄观终于冷笑出声来:“你杀了我吧,因为我而有多么多人丧命,这是我。
的罪孽,姑娘,起初我以为你心存善念,与寻常的妖不一样,看来我还是错了。”乔青疑惑中还带了些恼怒,然而破庙外无疑是个危险的地方,她只得先与澄观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乔青拉着澄观的手,迈出步子时,却发现澄观决绝地甩开了她的手:“我不会跟你走的。”澄观道。乔青转身面向澄观,眉梢蹙起怒意:“你若留在这里,明日更多的凡人发现这里死了人,都不会放过你的!”澄观心意已决:“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了结,你今日杀的是这一群人这。
些人却是更多人的亲人或好友。”“你破坏的是一个个家庭,倘若我的死能够让更多的人平息愤怒,我愿意如此。”可是她想不通的是,恩将仇报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那一夜,乔青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法术,也未能把澄观拖走。
澄观大师在这群死者旁边打坐超度亡魂,乔青只好守在他身边。她虽然对他的执着感到烦恼,却也被他的善良所。
感动。待到天快要亮时,更多的凡人果然发现了破庙外死了许多人,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哀嚎。这一次,凡人们不。
再敢轻易靠近乔青与澄观,倒是在澄观表示自己愿意以死谢罪时,几个盛怒而胆大的男人前来捆了澄观。澄观愿意以死谢罪,但还是央求凡人:“不要伤害我身边的这位姑娘,这里的人都是被我所害。”乔青望着澄观被几个壮汉架走。
又从那些凡人口中得知他们要活活烧死澄观,以这种方式报下血海深仇。听到这里,乔青也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萌生。
了与澄观同生共死的念头,明明才认识这个人一日而已,明明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乔青还是自己将自己捆了,在凡人动用火刑的地方,乔青与澄观一左一右被绑在高台上。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乔青却认为那些时刻她与澄观最是接近。那一日,阴风怒号,炙热的火焰从地底缓缓烧到台上,就要舔舐到脚底时,乔青望见澄观脸。
上分外从容。他侧过头来看了看她,轻声对她说:“现在若想逃走,还有机会。”“你会逃吗?”乔青问他。澄观勾起唇角,笑容中竟透出几分满足:“我不会走的。”那一刻,乔青也说不清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死亡无所畏惧。
又或者说,陪在澄观身边的她,根本没有考虑过死亡。然而那一日,澄观与乔青都没死成。就在火焰快要烧到两人的身体时,一群妖人来到古城救离开古城之后,乔青的母亲责骂了乔青一顿,随即拽着乔青的手就要将她。
带回妖族,却不曾留意澄观。彼时,乔青年少气盛,壮着胆子挣脱了母亲的手,也要问清楚澄观:“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你不会还要回去赴死吧?”“昨夜的那些人皆因我而死,我若是不以死谢罪,怎能平息众人的怒火。姑娘,你回去吧。
澄观如是回答。乔青有心阻拦,奈何母亲的忍耐有限,乔青亦不敢多加放肆,只好在分别之前,问那俊秀和尚:“你叫什么名字?”“贫僧法号澄观。”说罢,澄观不问乔青姓名,便破风而去。乔青很想抓住他的手,好歹最后告诉他一句:“我叫乔青,你一定要记得我。”只可惜母亲前来拉住。
她的手,狠狠地将她抓了回去。回到妖族之后,母亲才告诉乔青:“你可知道僧人是什么?他们早已摒弃爱恨嗔痴,和尚是不会动情的。”那日母亲似乎说了很多话,这些话都是在。
劝乔青不要在澄观身上下功夫,可乔青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一心在想着如何能让澄观不要白白牺牲,思量许久之后,她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只要杀光那座城里的人,澄观不就不需要去安抚任何人,也就没有必要牺牲自己了。那时,澄观自然意想不到,自己初次见那条小青蛇,只觉得与她分外投缘,而她生性本善,是以澄观想要提。
升她的善良。谁知自己的博爱与包容,会让她对他疯狂的喜欢,以至于酿成这么一桩惨烈的血案。当澄观赶回古城之中,城内的百姓已经尸横遍野,能逃的都逃走了,正是乔青喊了众多妖人前来屠杀凡人的。澄观双手合十,绝望地仰头眺望灰黑色的天穹,这一刹的人间像是炼狱,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痛苦嚎叫。他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大步向他走来的乔青,无力地问她:“为什么?”澄观。
说完那番话之后,乔青才恍然大悟,难怪母亲说过僧人是不会动情的,原来果真如此。倘若他们有情,又岂会在一个女。
子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只留给对方一句绝情的“你走吧”。乔青眼含热泪,冷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唇已冻成紫色,浑身湿透了,凉到了心里。“我不顾一。
切是为了来找你,你却让我走,你让我走到哪儿去?”乔青说罢,咬着下嘴唇,倔强地凝望着澄观万念俱灰的脸。澄观转身之前,只无力地抛下了一句话:“就当你从未认识过我。”乔青目送澄观跌跌撞撞地离开,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时,她终于跌坐在地上,疯了一般喃喃自语。“可是。
我已经认识你了啊,你只让我忘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何忘了你?”然而那道远去的身影没有再回过头来,灰暗的街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只剩乔青低低的哭。
声此后许久,乔青都没再见过澄观,乔青回到了妖族。因为她在凡间大肆杀戮,天界派了将军前来讨伐妖族。乔青被母亲训斥许久,最后将她软禁在族里,待到仙妖大战渐渐平。
息之后,才解了乔青的禁足。后来,乔青修炼了几十年,所幸她无比聪慧,很快就如她的母亲一样法力无边,几乎可以接替她母亲的位置。但乔青并不想做妖族的圣姑,虽说妖。
族的圣姑只是族群中的一个祭司,也可以成婚生子,与其他族人无异。可是乔青的心中始终眷恋着一个人,每个午。
夜梦回,她总能望见一袭青灰色的僧衣缓缓向她飘来。很多时候她也在想,到底喜欢这个和尚什么呢?仅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