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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蒋晨来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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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火车张就想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打更的老王打了个哈气,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老旧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了眼时间,12;30.

旧怀表有些年头了,旁边的金属已经磨得有些掉漆,指针嘎达嘎达的响着,时间总是要比大教堂上面那只大钟快二十分钟。

老王连忙抓起一旁的工作服披在身上,打了个哈气,拎起旁边的煤油灯往出走,一路上了站台,探着头往张望。

从天津有一趟火车12;20到,现在已经12;15了。

“师傅,天津来的火车什么时候到啊?”

老王正抻着脖子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墨色旗袍,手里捏着珍珠小手包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天有点凉,她身上批了披肩,头上戴着帽子,西洋人喜欢的那种挨着边沿的,黑色的,上面有一只珠花,偶尔风一吹,微微发颤。

帽檐遮住了她的脸,除了一张涂了红色口红的嘴唇,什么也看不清。

老王脸一红,轻咳一声,笑着说,“小姐,是等人?”

女人点了点头,老王连忙说,“快了,再有三四分钟火车就进站了,劳烦您往后站着点,灰大的。”老王好心提醒着,女人往后退了两步,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老王摸了摸鼻尖,感觉空气中有女人身上飘来的淡淡的香水味,跟自家婆子身上的胭脂味可不一样,好闻得紧。

火车轰隆隆的开了过来,探头朝那边望过去,仿佛一个蹒跚而来的巨型怪物。

老王高高举起手里的油灯,不一会儿,火车进站了。

老王提着油灯走到第一节车厢门口,车厢从里面打开,先下来一名年轻的乘务员,然后陆陆续续有乘客下车。

女人艳红的嘴唇微微抿了下,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朝车厢走去。

今晚这趟车的乘客不是很多,女人在车厢门口站了不一会儿就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眉目清隽,面皮白皙,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蒋先生!”女人笑着朝他伸出手,蒋晨连忙把皮箱交到另一只手上,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好久不见,你越发漂亮了。”蒋晨笑着说,女子轻笑出声,“先生开玩笑了,已经备好了车,请先生跟我来。”

蒋晨点了点头,随着女子走出月台。

黑色的小汽车就停在火车站外的路灯下,走到车边,女人回头看蒋晨,“蒋先生这次要在这边待多久?”

蒋晨拉开车门,“我接到了沈西大学的聘书,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以后烦劳照顾了。”

女人笑了笑,绕过车门亲自开车。

夜色微沉,黑色的轿车渐渐驶入夜色中,谁也没见到火车离站之前,一名穿着日本武士服的男人快速的出了站台?,上了一辆路边的黄包车。

————

第二天一大早,陶桦是被一阵“哼哼哈哈”的声音吵醒的,头昏脑涨的爬起来,拉开窗帘一看,十一正在林宇名给地宫办公室隔出来的一个小院子里做早操,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喊着什么口号。

“墨十一,你干什么呢?大清早的!”陶桦拉开窗户,朝楼下喊。

十一抬头看了他乜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做操。

陶桦“碰”的一声关上窗户,也没心思继续睡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莫名的相见家里的高级床垫了。

出事儿之后,博物馆一只关门整顿,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停业在家,只有零星几个清洁工人和值班的维护工。

地宫办公室虽然是博物馆的,但又算是编外的,除了常莹莹之外,于程和老肖都住在这儿。

早餐是常莹莹跟管家带过来的,芙蓉楼的早餐,没有预定都买不到的。

十一一口气儿吃了两笼蟹黄包,一大碗豆浆,吃完饭整个人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直打嗝。

陶桦嫌弃的踢了她一脚,“起开,你挡路了。”

十一翻了个白眼,“你不会绕着走?”

陶桦气得吹胡子瞪眼,老肖在一边打圆场,笑着说,“陶探长这边请。”

陶桦横了十一一眼,对着她的凳子腿就是一脚。

十一动作灵敏的跳起来,凳子翻到,“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陶桦,你毛病的呀!做什么?”十一如同瞬间炸毛的猫,挥手对着陶桦就是一拳。

陶桦侧身闪开,皮笑肉不笑的说,“信不信我以袭警罪抓你进警察局!”

这个混蛋大概只会以权压人。

十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下。”老肖连忙拦住她,苦笑着回头对一脸黑沉的陶华说,“陶探长,咱们先把个人恩怨放一边,林宇名和刘慧芳都醒了。”

“谁和他有恩怨?”

“谁和她有恩怨?”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吼,老肖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笑着说,“没有恩怨,没有恩怨。”

“哼!”十一哼了一声,“走走走,去看那个混蛋!”说着,仰着脖子往出走。

老肖连忙跟在后面,“走错了,在这边。”

————

还没走近房间,就听见林宇名的咒骂声,“你们这些混蛋,该死的,放我出去。”

老肖摸了摸鼻尖,推开门,一只枕头迎面飞过来。

“林馆长,醒啦!”老肖拨开枕头,笑眯眯的说。

林宇名张嘴还想开骂,奈何嘴角的伤口撕裂了,疼得直龇牙,捂着嘴讷讷的说,“陶桦,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用私刑,我要见市长,我要见市长。”林宇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第一个想法就是,陶桦给他动用私刑了。

陶桦哼了一声,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林宇名吓得一缩脖子,往床里缩了缩,“你,你干什么?”

陶桦眨了眨眼,“昨天发生什么了,你还记得么?”

林宇名愣了下,昨天晚上的记忆开始一股脑的涌上来,打架,袭警,拿青铜剑砍杀陶桦,还有那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天,他做了什么?

他,他利用职权盗用了很多古董,然后还去拍卖行拍卖……

林宇名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衬诞离奇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只是一个顶着自己的脸的怪物。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他面色苍白的看着陶桦,整个人因为身体的极度透支而显得格外的孱弱。

这样的林宇名跟昨天晚上那个遇神杀人,遇鬼杀鬼的疯子简直判若两人。

陶桦抿了抿唇,“你记得,记得就好,现在说吧,你是怎么杀人的?”

“我没杀!”林宇名突然大喊,一把抓住陶桦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陶探长,我没有杀人,我,是刘慧芳,是她,是她杀人的,都是她。”他一边说,一边胡乱的指着。

陶桦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冷冷的说,“她已经招供了,明明是你潜入博物馆偷甲胄被值班的小张看见,然后杀人灭口,你现在却说她杀人,有证据么?”

林宇名愣了下,连忙说,“我有,我有,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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