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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麻子脸色一变,双脚往后缩了缩,抬头看陶桦:“怎,怎么了?”
“你脚上的鞋子,哪里来的?”陶桦弯腰就去抓他的脚。王二麻子吓得脸色惨白,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干巴巴的说,“你,你干什么?这鞋子是我自己的,你可别……”
“你自己的?”陶桦冷哼,“拉黄包车穿皮鞋,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格调了?”锐利的视线在王二麻子脸上一扫,王二麻子瞬间打了个哆嗦,皱着眉头讷讷道,“沪上也没规定,规定黄包车夫不能穿皮鞋吧!”
陶桦冷笑一声,右手在腰间摸了一把,黑色的柯尔特在掌心转了两圈,顶在王二麻子的脑门上,“你说是你跑得比较快,还是我的子弹比较快?”
“我说,我说。”王二麻子吓得浑身发抖,偌大的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磕磕绊绊的说,“这鞋子,这鞋子是我在垃圾桶里捡到的,就是,就是合德路那边的垃圾桶”。
“脱下来。”陶桦收回枪,皱着眉头看他脚上的皮鞋。
王二麻子脱下鞋递给陶桦,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赤脚蹲在地上,瞧着有些可怜兮兮的。陶桦用手帕垫着手拿起皮鞋,一股子臭咸鱼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向来是个颇有些体面的人,鞋子每两日变回找人仔细打理,从来没想到跑黄包车的能把皮鞋穿成这样。
皮鞋的鞋面折痕严重,鞋底也有些磨损,右脚跟的地方有些偏,最重要的事儿,这种软皮只,牛筋底儿的皮鞋是警察局两个月前才统一发放的,而且这笔钱正巧还是他捐资,由东升鞋厂统一定制的。
脑子里嗡嗡嗡的一阵乱响,陶桦沉了沉面色,拎着鞋子就要走。
“哎,陶探长,鞋,鞋子啊,你把我的鞋拿走了,我可怎么办的啊?”王二麻子苦着脸叫着,陶桦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子丢给他,风驰电掣的往车里走。
王二麻子拿了钱,笑眯眯的数了数,只觉得最近似乎走了大运,一连两天赚了这么多票子,回去可以给家里的婆娘买一条云和轩的旗袍,那婆娘已经悼念了许久了,这次定要她好好伺候自己一番。
且不说王二麻子。且说陶桦开车离开宏发赌场,一路飞驰来到东晟和门前。
东晟和是一家老字号的鞋行,不仅经营老式的布鞋,还有许多舶来的皮鞋,洋货。陶桦自己也穿东晟和的鞋子,所以一打眼就能看出东晟和的鞋子。
鞋行还没开门,伙计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的拉开门,见脸色不太好的陶桦站在门口,吓得一缩脖子,“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陶桦被砸了一鼻子灰,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伙计吓得连忙跑到后面找掌柜的,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掌柜的,是,是,是警察局的街,街霸!”
掌
柜的正从里面晃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见伙计惊惶的模样,嫌弃的虚虚踢了他一脚:“慌什么慌?警察就不穿鞋了?咱们又不是做非法生意的,去去去去,开门去。”
酗子愣了下,摸了下脑袋瓜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拉开门,陪着笑脸说:“哎呦哎呦,陶探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陶桦抬脚走进门,掌柜的正好迎出来:“稀客,稀客!陶探长请坐。”掌柜的是个油滑的,笑眯眯的给陶桦让座。
陶桦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被看得浑身发毛,咽了口吐沫,哭笑不得的说:“您老来是有什么事儿?”
“哦!我就想问问,昨天有没有个带着墨镜,穿黑衣服,穿着这种鞋子的人来买鞋。”陶桦把手里的鞋子往地上一扔。
酗子连忙捡起鞋递给掌柜的看。
掌柜的愣了下,捏着鼻子低头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抬头狐疑的看着陶桦。
“看出什么了?”陶桦问。
掌柜的笑道:“陶探长开玩笑了,这鞋子是警察局的几个月前定制的皮鞋。”
陶桦一笑:“果然是行家。你在看看鞋底。”
鞋底儿?
掌柜的一愣,遂低头去看,鞋底上乌漆墨黑,但仔细闻,能闻到桐油的味道。
“桐油?”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问。
“对,你且回想一下,昨天八点以后,有没有客人买鞋,且身上还有桐油味的客人。你仔细想想。”陶桦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昨天晚上百乐门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几乎可以说是满城风雨了,今天一大早陶桦就来他鞋行,显然这鞋,这鞋……
“我记得。”酗子突然喊了一声,“昨天是有这么一位客人,买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嗯,我记得是41码的。”说着,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摞子单据,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单据递给陶桦,“您看看。就是这个人。”
单据上还签了对方的姓名:葛三。
名字肯定是化名,只字迹还是有迹可循的。
十一把单据收起来,又问鞋子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能证明是东晟和卖出去的。
伙计说有,东晟和的没算鞋子都有自己的编号,只是编号藏在鞋窝里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但拿到鞋子,他们自己还是能找到的。
陶桦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放下杯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好,打扰掌柜的了,回头寻到了鞋子,我会让人拿来给你辨认一下。”
掌柜的点了点头,陶桦回头捡起被酗子放在地上的皮鞋,转身离开东晟和。
盛夏的清晨已经平添了一抹灼热,远处的电车晃晃悠悠的驶过来,售票员站在门口朝街边的星人吆喝。
这样的平静大抵
只有在沪上才有,但终归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北那边形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日本人侵略的野心昭然若揭,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正是拉开侵略的序幕。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之中华已是残垣断壁,面前的繁华光景亦不过是一常市蜃楼,自欺欺人罢了。
“陶探长!”突然有人在身后唤了一声,陶桦猛地回头,“蒋先生?”
“陶探长怎么在这儿?”蒋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眯着眼睛说。
陶桦淡淡的道:“百乐门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能不在这边么?蒋先生怎么也在这边?”
蒋晨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钟表行,无奈的说:“手表坏了,来这里修一下。”
陶桦嘴角抽了抽:“那还真是巧了。”
蒋晨一笑:“是的,陶探长吃早餐了么?要不要一起?”
陶桦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说:“蒋先生去吧!我还有事儿回警察局。”
蒋晨笑了下:“那好,我就不打扰陶探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