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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种后,保安在外面喊:“还没好吗?”
贺吱吱边找能攀爬的地方,边朝外面喊:“拉肚子!”
两个保安只能打着哈欠继续在外面闻味。
贺吱吱刚爬出厕所顶上,就看到男厕所那边也爬出了一个人,纵使胆子再大,她也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等看清那人竟然是傅歌,贺吱吱又惊又喜,这个男人又跟她想一块去了,不愧是能当她师傅的人。
傅歌手指放在嘴唇处,又指了指排水管道,贺吱吱心领神会,跟着他的脚步,一起爬走了。
二十分钟后,保安又喊了一声,半天没人回答。两人起了疑心,在厕所口喊:“再不说话我们就进去了!”
依旧没人回答。
两人冲进去,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两人吓坏了,赶紧跑到陈姐住的宿舍猛拍窗户:“那女的跑了!”
陈姐从床上翻起来,知道贺吱吱逃跑后,顾不得把衣服穿整齐,就出来让所有车间里干活的工人们集合起来,五人一组,分成若干组。
一组去干搓村口的公交车站;一组在村里挨家挨户寻找;一组开车去县城汽车总站蹲守;还有两组分别向东西南北地毯式搜索玉米地。
人都出去后,陈姐又跑到贺吱吱消失的厕所里,上下查看之后,她觉得她有可能躲在排水管道里,就派了两个工人一起去看。
但对着黑臭熏天,蚊蝇成团的排水管道,工人们往里面瞅了几眼,就赶紧捏着鼻子回去跟陈姐说:“里面臭的要死,根本没法进去,那女人不可能在里面。”
陈姐捂着鼻子,也觉得里面没法呆人,这才气哼哼的跟工人们去别处找了。
工厂都有排水管道,这个老工房也不例外。她跟着傅歌的脚步,顺着厕所墙爬到了排水管道里。无数的污水从他们脚下流过,她忍着恶臭,被各种蚊虫骚扰,被各种气味熏得嗅觉几乎失灵,依旧要继续待在里面忍耐。
好在这家工厂的排水时间并不规律,只要有水就直接排,不会积攒,每次水量都不多,冲下来的水时而到他们脚踝,时而没过他们的膝盖。他们面对面却没法说话,一张嘴臭气和蚊虫就灌进了口里。
傅歌的鼻子原本就对烟味和刺激性气味过敏,如今被这么浓重的臭味刺激鼻黏膜,他开始止不住的打喷嚏流鼻涕。为了不让人听见,他每次打喷嚏,只能把嘴用力压在肩膀上,在下水管道里响起轻微的,闷闷的喷嚏声。
废水直通玉米地的水渠,正常来讲,他们可以从排水管中爬出,再上马路,拦下过路的汽车或找村里的派出所报警。
贺吱吱想要马上出去,但傅歌没让贺吱吱这么做。因为现在是深更半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拦到车。再说他们也不熟悉这里的路,更不可能找得到派出所。其次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个厂之所以能在这里开这么久,跟这个干搓村估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现在贸然去求助,说不定很快就被陈姐知道她的下落。
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继续站在排水管道里等,等着天亮。
里面的气味让贺吱吱头晕脑胀,记不清自己在这排水管道里站了多久。但看到喷嚏不停仍然忍着的傅歌,她一咬牙,也有了忍下去的毅力。
从排水管道里流出的水越来越多,水位漫过两人的大腿,慢慢走到腰部。为了不被水流冲倒,傅歌咬牙用力拉着贺吱吱的手,两人侧身站在水流里,减小水流冲击的力度。
全工厂的排污口只有一个,全厂人的排泄物,生活废水都从这里排出。贺吱吱从流出来的牙膏、洗发露、洗涤剂的泡沫里,判断出换班的工人们已经起来了,看着这些红的、黄的、白的、黑的、浓稠的、稀疏的液体从她身上流过,她痛苦闭上眼睛,知道天快亮了。
这也是傅歌长这么大以来,面对过的最恶劣的环境,他看了眼跟他一起站在污水里的贺吱吱,对她印象又改观了一分。
站着的两人屏佐吸,或许是到了洗漱高峰期,排水管道里冲出来的水一次比一次多,水位从腰部眼看就要到达胸部。此时水里的浮力和冲击力开始让两人摇椅晃,贺吱吱紧紧抓住傅歌,生怕污水漫过胸部,那她藏在胸衣里的手机和手表里的图象资料就全完了。
傅歌以为她害怕,一手用力拉住她,一手扣住几厘米厚黑垢的管道壁。
就在两人极力保持平衡的时候,一波水流再次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没过他们胸部,贺吱吱吓得一个闪身,脚下一滑,整个人瞅着就要掉进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身高腿长的傅歌往她前面跨了一步,用力拽住她,一弯腰,就把她顶到了自己的背上。
污水从上面直冲下来,正好没过傅歌的胸。傅歌闭上眼,心说完了,自己这两天辛苦收集到的资料全绑在胸口,这下全废了。
趴在傅歌身上的贺吱吱保住了藏在胸部位置的电子物件,她看了看身下的傅歌,污水已经没过他的胸部,几坨可疑的黑色物体从他胸口打着转的漂过,傅歌忍住胃里翻滚的液体,又打了个打喷嚏。
不知道是她太瘦还是有了水的浮力,一八五的傅歌背着将近一米七的贺吱吱,竟也没觉得有多吃力。但也因为背着贺吱吱,他没法再把鼻涕抹在自己肩膀上,再次打出一连串的喷嚏后,两行白色鼻涕就这么顺着鼻腔,滑稽的挂在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上。
就在他甩又甩不掉,吸又吸不进去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给他擦掉了脸上的鼻涕。
傅歌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年纪,还会出现让人给他擦鼻涕的窘境。贺吱吱把手背上的鼻涕往自己身上一擦,低头再看,这个高冷男神的脸上竟然又挂了两行鼻涕,她只能又伸手去给他擦。
他帮她挡脏水,她替他擦鼻涕。
两人都没说话,此时的傅歌心情灰暗,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缘分啊?
第一次见面,他在地铁上帮她把“大摆锤”弄掉,她脱身后在他面前几次骗别人的钱。
第二次见面,他让她帮忙揭发女骗子,她竟然把字条给撕了,让他眼睁睁看着骗子得逞。
第三次见面,他为了不让她整个泡进污水里,竟然把自己好不容易拍来的证据给泡水了。
努力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成果却毁于一旦。除了冤家路窄,他还能说什么呢?
等四周再次恢复宁静,水位也慢慢降了下来。
贺吱吱从傅歌身上下来,跟着他一起从排水管中爬了出,两人在野地里向村子的方向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屋。
两个脏兮兮、湿漉漉又臭烘烘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贺吱吱在下水管道里站了一夜,现在又跑了这么久,腿早就打颤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不行,我实在跑不动了。”
傅歌也快累瘫了,打了个喷嚏,一抹鼻子,依旧站着,因为他怕一坐下来,就再起不来了。
“阿嚏!……不能停,我们要找到地方先报警。”他抹着鼻涕对地上的贺吱吱说。
贺吱吱喘着粗气,忽然把衣服领子往下扯,表情嫌弃的看了眼自己那只被污水浸泡过的酸臭手,一咬牙,还是伸进了自己的内衣里。
傅歌一怔,不知她要干什么,赶紧把头转向别处:“你……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