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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格外惬意,白天和荀彧、郭嘉等人在议事厅议事,或者到军营看赵云、黄忠练兵。而天黑之后,他就到蔡邕的屋里,听她抚琴,和她吟诗作对,自然也少不了做点男欢女爱、良宵苦短的事情。
别看韩湛没有什么文采,但不知是否穿越时有奇遇,他如今的记忆力格外惊人,就连读书时所看过的诗词歌赋,都熟记在心。除了歌赋,他还无法和蔡琰相提并论外,其余的诗词,他都是张口就来。见到自己看中的如意郎君,居然如此多才多艺,蔡琰更是将一颗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日清晨,韩湛帮蔡琰画好眉毛后,正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诗词,准备用来赞美蔡琰的美貌,却听到补丁在外面急急地喊道。
韩湛知道自从自己常宿在蔡琰这里后,作为管家的补丁,没有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来打扰自己的,便冲着外面问道:“补丁,何事?”
“回公子的话,”补丁在门外答道:“郭先生让我请您到议事厅,说有一位陈大人前来拜访。”
“陈大人?”听到补丁这么说,韩湛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哪个陈大人,难道是陈震陈孝起吗?他不好好地待在馆陶当他的太守,跑到冀州来做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韩湛来到了议事厅,却意外地发现郭嘉、荀彧他们在与一位生面孔的文官聊天。看到韩湛走进议事厅,几人连忙迎上来,躬身施礼:“参见主公!”
“免礼!”韩湛朝几人一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等荀彧他们站直身体后,他望着那位陌生的文官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参见亭侯,”看起来有三十出头的文官,朝韩湛躬身施礼,并做自我介绍:“吾姓陈,名宫,字公台,乃是东郡曹太守属下。”
“陈宫?!”听到这个名字时,韩湛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他心里暗想,陈宫不是因为曹操错杀了吕伯奢一家,还说出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样的话,而悄然离开了他。怎么现在又成了曹操的手下呢?
等到韩湛在正中坐定之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明白问题所在,自己对陈宫的了解,都是来自于《三国演义》,和真正的历史有很大的出入。他望着陈宫,笑着问道:“公台先生从东郡来冀州,不知有何见教啊?”
“亭侯,”陈宫态度恭谨地说:“今岁东郡粮食歉收,曹太守担心来年秋黄不接,便遣吾来此向亭侯借粮。”
“借粮?!”听完陈宫的来意后,韩湛面无表情地问:“不知曹太守打算找本侯,借多少粮草啊?”
陈宫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手势说道:“八万斛。”
八万斛,听到这个数字,韩湛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我和你曹孟德非亲非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居然就敢狮子大开口,找我借八万斛粮食,你还真开得了口。
不过他并没有将不满写在脸上,而是不露声色地问郭嘉:“奉孝,你说这个粮食,我们能借吗?”
这个时空的郭嘉,还不曾与曹操有过任何接触,自然不会帮着他说话,他想了想,回答说:“主公,八万斛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我们借给曹太守,但不知他如何将这么多的粮食,从冀州运回东郡?”
听到郭嘉的这番话,韩湛顿时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没错,奉孝所言极是。我们和袁绍交恶,如果要运粮去东郡,势必从袁绍的领地经过,一旦他派人劫粮,我们该如何应对?”
对于韩湛会拒绝自己的借粮请求一事,陈宫早就有心里准备,但听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东郡的兵马,肯定不能到冀州来运粮草;而冀州兵马送粮去东郡,势必又要经过袁绍的领地,到时就逃脱不了被劫持的命运。
见陈宫尴尬的表情,荀彧有点看不过去,连忙站出来对韩湛说:“主公,属下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湛听到荀彧出人意料地没有叫自己的名字,而是称呼自己为主公,便知道他所要谈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便冲他点点头,说道:“荀长史请讲!”
“冀州粮草充足,区区八万斛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荀彧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可以将粮草运到馆陶,然后再通知曹太守带兵到馆陶领取粮草。至于他们返回时,袁绍是否会派兵拦截,就与我们无关了。”
荀彧的话刚说完,荀攸便附和道:“荀长史所言极是,属下附议!”
接着田丰也出列说道:“属下也附议!”
见荀氏叔侄和田丰为自己说好话,陈宫朝他们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韩湛见荀氏叔侄和田丰三人,都在帮曹操说好话,自己如果再反对,就是枉作小人了。他盯着陈宫看了一会热,忽然想到曹操出兵攻打徐州时,陈宫莫名其妙的背叛了他,去投奔吕布。既然陈宫能投奔吕布,那为什么不能投奔自己呢?
为了给陈宫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对于借粮之事,他也就没有再反对:“好吧,那荀长史就抓紧时间,准备借给东郡的粮草。等准备完毕后,就由黄校尉带人送往馆陶。”
给荀彧交代完任务后,韩湛又对着陈宫说:“公台先生,麻烦你派人回去向曹太守报讯,请他亲自带兵到馆陶接收粮草。”
陈宫见自己终于不辱使命,完成了曹操所交付的差事,脸上顿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连忙上前,朝韩湛躬身施礼:“吾代表东郡百姓,多谢亭侯!”
等打发走陈宫后,韩湛吩咐郭嘉:“奉孝,立即派人到馆陶,通知夏侯兰,让他加强防御,防止东郡兵借运粮之际,搞什么假道灭虢。”
没想到郭嘉听韩湛这么说,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韩湛看到郭嘉这个表情,不禁奇怪地问:“奉孝,你笑什么?”
“主公,”郭嘉笑着回答说:“嘉还以为你会忽略这一点,没想到你都把这些事情考虑到了。”
韩湛看到议事厅里只有自己和郭嘉,便压低嗓门对郭嘉说:“对了,奉孝,本侯有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看到韩湛如此神秘的表情,郭嘉猜得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也低声地说:“主公请讲!”
“陈公台颇有谋略,本侯想将他招揽过来。”当着郭嘉的面,韩湛也就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便直截了当地说:“不知奉孝怎么看?”
“据嘉所知,”郭嘉听完韩湛的话之后,摇着头说道:“当年曹孟德行刺董贼失败,逃出长安。在半路被守关兵士所擒,是陈公台感其忠义,不惜弃官与他一同逃走。嘉认为要想招揽他,无异于缘木求鱼。”
韩湛看到郭嘉对招揽陈宫之事,不抱太大的希望,便决定把吕伯奢的事情告诉郭嘉:“奉孝可知吕伯奢之事?”、
“吕伯奢?!”郭嘉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是谁啊?”
“吕伯奢乃是曹孟德父亲的结义兄弟,陈宫弃官与曹操逃到了成皋地方,来到了吕伯奢的家中。”韩湛不清楚吕伯奢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他还是将此事说给郭嘉听:“吕伯奢见义兄之子来访,虽知他被画影图形之事,依旧热情接待。因家中没有好酒,就连夜到邻村沽酒。
吕家下人在后院磨刀,准备杀猪招待曹操。谁知曹操听到磨刀石,还以为对方准备暗算自己,便不由分说冲进去,将下人和吕家家眷全部杀死。等发现缚在厨中的猪,才知杀错了人。
两人匆忙离开吕家时,与沽酒回来的吕伯奢相遇。曹操为了防止吕伯奢发现自己杀人的勾当,居然连吕伯奢也一并杀死。”
“不会吧,曹孟德是这种人?”郭嘉听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他居然是如此狼心之徒,亏嘉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不过郭嘉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在片刻的沉默后,他便发现了其中的一个疑点:“主公,嘉觉得此说不可靠。你刚刚说了,吕家的人都被曹操所杀,那么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有曹操和陈宫二人知道。他们两人对此事都会秘而不宣,那么是谁将这件事透露出来的呢?”
郭嘉的问题,还真把韩湛问住了。他总不能告诉郭嘉,说这件事是他从《三国演义》里看到的吧?那样的话,郭嘉不把他当成疯子才怪了。他重重地咳嗽一声,随后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侯也是偶尔听说的此事。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陈公台,本侯还想不起此事呢。”
听完韩湛这半真半假的解释后,郭嘉若有所思地说:“若此事属实,那么嘉认为招揽陈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
陈宫派回东郡的使者,在第五天返回,他带来了曹操的亲笔书信。曹操在信中说,准备亲率三千兵马前往馆陶,去接收冀州所借出的粮草。
韩湛看到陈宫呈上的书信后,点了点头,站起身吩咐道:“黄校尉,明日一早,你领兵三千,护送粮草前往馆陶。”
黄忠连忙出列答道:“末将遵命!”
不过在陈宫向韩湛道谢时,韩湛看到郭嘉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想起前两日和对方的约定,连忙又补充说:“此次借粮给东郡,事关东郡百姓的生死,这批粮草绝对不容有失。因此本侯决定,亲自和黄校尉一起,护送这批粮草前往馆陶。”
韩湛的决定,下面的众人表情各异。郭嘉是始作俑者,自然是暗暗微笑颔首;而荀氏叔侄却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说道:“主公,你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亲涉险地呢?”
“亭侯,”虽说陈宫听到韩湛说要亲自护送这批粮草去馆陶,心里格外感动,但出于对韩湛安危的担心,还是好言相劝:“如今天寒地冻,道不好走,以吾之见,亭侯就不必亲自跑这一趟。吾在此代表东郡百姓,向亭侯表示谢意!”
“公台,”韩湛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陈宫面前,将他扶起,满脸堆笑地说:“不亲自将这批粮草送到馆陶,交到曹太守的手里,本侯实在不放心啊。公台,你先回去歇息,明天一早,随本侯一同押运粮草去馆陶。”
陈宫听韩湛这么说,眼圈一红,连忙再次躬身施礼:“多谢亭侯!如此,吾就先行告退!”
“公台先生请!”韩湛朝陈宫摆了摆手:“我们明日再会。”
等陈宫离开后,急得直跺脚的荀彧就走过来问韩湛:“湛儿,运粮只有黄校尉负责,你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韩湛自然不会当众告诉荀彧,说我准备招揽陈宫,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才临时决定亲自跑一趟馆陶的。他眼珠子一转,立即计上心头:“舅父,我们来春便要与袁绍交兵,如果能拉拢曹孟德,到时由他出兵牵制,我们取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若要联络曹孟德,湛儿可以派专门的使者前往东郡。”荀彧没好气地说:“你又何必亲自再跑一趟呢?”
“舅父有所不知,若本侯派人去与曹孟德商谈,对方提出什么条件,派出的使者还需回来向本侯请示,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的时间。”韩湛继续说道:“若本侯亲自前往,情况又有所不同,双方有什么事情,本侯可以当场拍板。”
听到韩湛所说出的理由虽然牵强,但有无法反驳,荀彧只能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既然湛儿决心已下,那舅父就不再阻拦,一切皆由你说了算。”
见没人再反对自己前往馆陶,韩湛便开始吩咐众人说:“本侯不在冀州时,州中大小事务,皆由荀长史和郭先生共同处置。”
韩湛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文武官员便齐齐出列,整齐地答道:“属下(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