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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沮宗,听到沮授居然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和韩湛说话,立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紧张地盯着两人,准备在韩湛发火时,出言相劝。
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韩湛在听完沮授的话之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沮先生,假如我保举袁本初为兖州刺史,同时还将他的两个儿子和大将淳于琼还给他。你说说,他会因此让出邺城吗?”
“什么,你说什么?”沮授听到韩湛说袁绍的两个儿子,如今就在冀州时,不禁感觉浑身发热,他激动地问:“亭侯是说袁谭、袁熙两兄弟还没有死?”
“是的,”韩湛点了点头,肯定说道:“他们两人就关在州牧府的大牢之中,本侯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丝毫不曾缺了礼数。”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沮授在确认袁家兄弟没有死掉,顿时激动起来:“袁本初听闻两个儿子死在了亭侯之手,顿时恼羞成怒,尽起魏郡兵马去攻打馆陶。授就是因为劝阻他出兵,才被他打入大牢的。”
韩湛想了解沮授的真实看法,便态度恭谨地问:“沮先生,你说说,假如本侯将袁家兄弟送回邺城,那么袁本初能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这个不好说,但可以一试。”对于袁氏兄弟被送回邺城后,袁绍会有什么反应,此时此刻,就算足智多谋的沮授,也是心中无底。“不知亭侯可否让授见见两位公子?”
“可以。”沮授提出的请求,韩湛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了:“若先生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同去大牢,见见关在里面的袁氏兄弟。”
沮授跟着韩湛走进了大牢之后,发现这里的环境,比自己在邺城时强多了。首先见的袁谭,住的是一个单间,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榻旁的几案上甚至还摆着酒菜。正在自斟自饮的袁谭,看到沮授和韩湛走进牢房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一把抓住沮授的手臂,激动地说:“沮监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某非是家父让你来此赎我的?”
沮授轻轻地挣脱了袁谭,朝他拱手施礼:“参见大公子!”等直起身以后,他接着说道,“授如今已不是袁本初的手下,到这里来,无非是看望公子而已。”
听说沮授已不再是袁家的部下,此刻又跟着韩湛到大牢里来看自己,袁谭就算是个傻子,心里也明白,沮授背弃了袁家,改投了韩湛。于是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重新坐回几案前,没好气地说:“来看我作甚,想看我今日之狼狈样吗?”
“大公子误会了,”沮授虽说已经归顺了韩湛,但由于时间太短,他从内心还将自己当成袁家的一员。因此看到袁谭表情不悦,连忙解释说:“昔日我随袁公退回了邺城,没有得到大公子的消息,还以为大公子遭遇了不测。袁公甚至因此起兵十万,前去攻打馆陶,要为两位公子复仇!”
“什么,父亲为了替我报仇,居然起兵十万去攻打馆陶?”袁谭听沮授这么说的时候不禁愣住了。过了片刻,他忽然惊问道:“沮先生,你刚刚说什么,父亲为两位公子报仇,难道二弟遭遇了不测吗?”
对于袁谭的这个问题,沮授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韩湛,等待他向袁谭做出答复。韩湛看到沮授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便主动向前走了两步,面对袁谭说道:“大公子,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令弟袁熙也关在这个大牢之中。”
“韩湛,”袁谭站起身,用手指着韩湛,怒气冲冲地问:“既然舍弟一直被关在这座大牢之中,为何你没将此事告诉我?”、
韩湛冷笑一声,随后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大公子,这可怪不得我,因为你从来不曾向我问起此事,所以本侯也就没说。”
“你你你……!”袁谭用手指着韩湛,气得说不出话来。
“沮先生,”韩湛不想再和袁谭闲扯,便对沮授说:“我们现在去看二公子吧。”
很快,两人又来到了关押袁熙的牢房。
袁熙看到沮授跟着韩湛进入自己房间时,也是一脸的喜悦。不过他张了张口,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刚刚看得很清楚,沮授对韩湛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一点都不像自己父亲派出的使者,相反,倒不如说是韩湛的属下更恰当。
因此他在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沮监军,吾若没有看错的话,你是已经归顺了漳水亭侯吧?”
“二公子猜得没错。”沮授听到这个问题,不禁老脸一红,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授的确归顺了亭侯,如今是冀州的监军。”
“罢了罢了,”对于沮授归顺韩湛一事,袁熙就要看得开一些,他摆了摆手,说道:“本公子明白,人各有志,监军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你的理由。本公子就不再追问你的苦衷了吧。”
韩湛等两人聊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二公子,我打算放一个人回邺城。你与令兄之间,只能回去一个,不知你是想令兄回去呢,还是自己想回去?”
韩湛的这个问题非常阴险,他知道以袁熙的性格,有机会能回邺城的话,绝对不会再留下来。可要是袁熙开口说自己想回,那么又会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因此袁熙在听完这个问题后,迟迟没有说话。沮授不知韩湛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由一头雾水地望着两人,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态。
过了许久,袁熙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冲着韩湛苦笑了一下,随后说道:“亭侯,我想就算本公子不说,亭侯心里也明白,本公子是怎么考虑的。”
“没错,本侯明白二公子心中想的是什么。公子当初从界桥派人给我们送信,告之了大公子准备率兵前往界桥的消息,本侯就知道,二公子想要的是大公子的性命。”韩湛说完这番话,便撇下了沮授和袁熙二人,大步朝外面走去。
当他迈步走出牢门时,抛下了一句话:“二公子,本侯送你一首诗,你有空时好好参悟一番。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