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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大殿里和杨彪、朱儁等人闲聊的汉献帝,看到守在殿外的衅门急匆匆地走过来,不等对方开口,便抢先问道:“可是安阳侯到了?”
“回陛下!”衅门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安阳侯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得知韩湛已经在殿外等候,汉献帝连忙吩咐衅门:“快快宣安阳侯觐见。”
衅门转身朝殿外走去时,除了汉献帝还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杨彪、朱儁等人都站了起来。别看他们的官职比韩湛高,可如今的京师、甚至皇宫,都是韩湛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不得不对韩湛礼让三分。
韩湛带着郭嘉走进大殿,快步来到汉献帝的面前行礼:“臣安阳侯韩湛,参见陛下。”
“安阳侯免礼!”汉献帝看到韩湛只带着郭嘉一人进入殿内,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误会对方了,连忙伸手虚扶了一把:“快快平身!”
韩湛谢恩后,和郭嘉一起站起身,又拱手向旁边的杨彪、朱儁等人见礼:“诸位大人,韩某有礼了!”
杨彪等人慌忙回礼说:“见过安阳侯!”
汉献帝等众人相互见礼后,开口问韩湛:“安阳侯,不知卿家所说的戏班,如今可曾进宫?”
“回陛下的话,她们都在殿外等候。”
“快点让她们进来,让朕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黄梅戏,是什么样的。”看到韩湛让郭嘉去殿外叫戏班入内,他又转身吩咐站在一旁的衅门:“速去把皇后请来!”
伏皇后也想来见识一下黄梅戏是什么样,因此早就等在殿后,工夫不大,就跟着衅门从殿后走了出来。她来到汉献帝的身边,款款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看到皇后出现,本来坐下的众人,连忙站起身,向伏皇后施礼。
郭嘉带着戏班的二十多名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在大殿之中,向汉献帝和伏皇后行礼:“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免礼,平身!”汉献帝知道戏班的这帮女子,都是来自乐坊,以前倒是看过几次她们的舞蹈,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这黄梅戏到底是什么东西,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安阳侯,还是快点开始吧。”
“陛下,臣为陛下和皇后准备了四部戏。”韩湛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来训练这帮乐坊女子,自然希望让汉献帝看到他的成果,便在戏剧开始前,对汉献帝说:“正好今日无事,肯定陛下能全部看一遍。”
汉献帝每天待在宫里,早就无聊到了极点,此刻急着听戏,对韩湛所说的这番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安阳侯,朕一定会把四部戏都听完的。”
首先演出的是最先问世的《女驸马》,汉献帝等人哪里见过这种新颖的戏剧,听了没多久,就被故事和演员的唱腔所吸引。听扮演冯素贞的香儿唱完几段后,伏皇后微笑对汉献帝说:“陛下,莫非此女就是女驸马?可是从古至今,臣妾从未听说过,驸马还是可以是女的。”
汉献帝正被唱戏的香儿所吸引,他心想这个女子不光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一副好嗓子,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她纳入宫中。被伏皇后这么一打岔,心中不禁有些生气。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伏皇后说:“皇后稍安勿躁,很快就见分晓。”
过了小半个时辰,当“冯素贞”被“皇帝”招为驸马时,汉献帝不禁抚掌大笑,对伏皇后说:“皇后,你看不光这个皇帝是糊涂蛋,就连做媒的丞相,同样是也是糊涂人,居然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伏皇后听后,淡淡一笑,轻启朱唇说道:“陛下,臣妾担心若是女驸马的身份泄露,那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她不光救不了李公子不说,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汉献帝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女扮男装不说,还当上了驸马,这可是欺君大罪,就算是夷灭三族也不为过。想到这里,他连忙抬手打断了正在唱戏的香儿,侧脸问坐在下首的韩湛:“安阳侯,冯素贞女扮男装,还当上了驸马,这可是欺君大罪,按照律法,是要夷灭三族的。她自身都保不住,如果去救那含冤受屈的李兆廷啊?”
韩湛之所以折腾出黄梅戏,是想平时找个消遣的玩意儿。今日入宫献艺,无非是为了得到汉献帝的认可,这对未来的推广是非常有利的。谁知汉献帝居然是个考据党,会针对戏剧中的一些细节,给自己提出不同的看法。
韩湛连忙站起身,拱手对汉献帝说:“陛下,请稍安勿躁,请继续往下看,冯素贞自然有脱身的办法。”说完,朝站在殿内的香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唱下去。
汉献帝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看到最后,发现公主同情冯素贞的遭遇,劝说皇帝把冯素贞收为义女,并赐婚给出狱的李兆廷。而公主本人,则重新改找冯素贞之兄冯少英为驸马,整部剧最后以大团圆结局。
对于这样的结局,汉献帝微笑着点点头,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安阳侯才华横溢,才能编出如此精彩的戏剧,朕非常喜欢。皇后,你呢?”他后面的一句话,是问坐在身边的伏皇后。
“陛下都喜欢,臣妾自然都喜欢。”伏皇后也被这种新颖的戏剧形式所吸引,连忙吩咐衅门,取来了一些珠宝玉器,赏赐给香儿等人。
韩湛见汉献帝和伏皇后都很喜欢听黄梅戏,而坐在一旁的杨彪、朱儁等人也听得是如痴如醉,便趁热打铁地说:“不知陛下和皇后,是否愿意继续听另外三部?”
汉献帝刚刚听上瘾头,哪里肯就此罢休,连忙说道:“让戏班继续唱下去吧,就算唱到明天天明,朕也要全部听完。”
唱完第二部《天仙配》,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汉献帝便吩咐摆上酒宴,与韩湛等人边吃喝,边欣赏八姑戏班的精彩表演。
四部黄梅戏唱完,韩湛在杨彪、朱儁等人的轮番劝酒下,已经喝得酩酊大醉。郭嘉把陈到、罗布两人叫进来,让他们把韩湛抬了出去。
回到府中,一直等候的蔡琰和夏侯云见到韩湛被陈到、罗布两人搀扶进来,都不免心中焦急。蔡琰连忙吩咐侍女,给韩湛端一碗蜂蜜水,让他喝了醒酒。
韩湛喝完蜂蜜水没多久,整个人渐渐地变得清醒过来。他看到坐在面前的蔡琰,连忙做起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昭姬,陛下看了我们的黄梅戏,对戏班是赞不绝口,还让我们尽快再排练新剧,择日再入宫……”
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哇哇地大吐特吐起来。蔡琰一边用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一边吩咐侍女过来打扫。等忙完这一切,看到韩湛已经在榻上沉沉地睡去。她连忙扯过一床被子,盖在了韩湛的身上,自己则跪坐一旁,准备随时伺候韩湛。
到半夜时,韩湛忽然又开始呕吐起来,这次只是一阵阵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蔡琰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命侍女叫来了后院管家补丁,对他说:“补丁管家,公子的情形看来似有不妥,你速去请一名郎中,过来给公子瞧瞧。”
补敦答说:“张机先生近日就住在府中,小的这就请他过来给公子瞧病。”
张机虽然在睡梦中被补丁被吵醒,可他听说韩湛有些不妥,立即拿上药囊,赶到韩湛的房间瞧病。
张机看到韩湛仰面躺在榻上,脸色发白,而且满身的酒气,看起来就像喝醉了。他原打算开一副醒酒药,给韩湛灌下就能解决问题。谁知一把脉,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先是把左手脉,接着又是右手,来来回回换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说话。
蔡琰见此情形,觉得事情有所不妙,连忙问道:“张神医,不知公子是否有不妥?”
“侯爷看似喝醉,但鄙人反复把脉查看,却发现并不是酒醉。”
“不是酒醉,那是什么?”蔡琰着急地问:“难道公子得了什么急病不成?”
“并非什么急病。”张机摇摇头,随后石破天惊地宣布说:“而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