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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的水田就在屋下面。一共是三块水田。水牛在前面走,刘老爹在背后掌着梨,不住地吆喝。体壮膘肥的大水牛很听话,脚底生风哗哗作响。天亮时分,蓝梅和母亲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三块水田已被刘老爹梨了两块了。
“刘老啊,没想到你真的来帮我家犁田啊。我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才好。要不,你先上来喝杯茶歇歇吧。我要梅给你炒点花生下酒。早饭就在我家吃吧。”
蓝秀英柱着拐杖,站在屋外的空地边沿,俯身看着正在下面犁田的刘老爹笑着,那脸上的皮肉笑起来满是褶皱。像是枯萎了的树皮。
“刘伯伯,我妈说得对,你来我家吃饭吧,我马上做饭去。”
蓝梅也没有想到刘老爹真来帮她家犁田了,觉得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昨天,刘老爹来找她和母亲说这事的时候,她还不相信,以为刘老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刘老爹果然来帮她犁田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好吧,我就在你家吃饭。等会我梨完田,回去拿块野猪肉过来。”
刘老爹听完蓝梅一席话,高兴得咧开嘴直笑。
他想,如果蓝梅嫁给他儿子刘彦,他们刘家就走狗屎运了。蓝梅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要知识有知识,还这么能干。真是一个打着火把也难找的好女孩。刘老爹在心里琢磨着。
蓝梅进屋做饭去了。
蓝秀英干脆从屋里拿来一把椅子,坐在禾场边看刘老爹犁田。
刚刚起床的林菲,瞅见刘老爹在帮蓝梅家犁田,吃了一惊,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她家犁田。不会是刘老爹对蓝梅有什么企图吧。这老家伙别看头发胡子全白了,身子骨比他儿子刘彦没差多少,婆娘死了这么多年,空虚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想女人早就想疯了。不行,她得过去看看什么情况,问问清楚。否则心里放不下,揪得慌呢。
想到这里,林菲锁上门往蓝梅家里跑。
昨晚刘彦又来敲她房门了,想跟她说说蓝梅的事情。她没有开门。她靠在窗边跟刘彦说他还年轻,凭他的条件应该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妹子。犯不着把心思放在蓝梅的身上。那样会耽误他美好前程的。刘彦听了她的话,没说什么了。她觉得林菲说得对。于是回家了。
林菲暗想,说不定现在刘彦正猫在被窝里生她闷气呢。这小子一定是生她的气了。她虽然喜欢刘彦,欣赏刘彦是退伍兵,可就是不想帮他打蓝梅的主意。假若看到刘彦和蓝梅好,她心里会觉得很难过的。当然更不想耽误刘彦。她害怕桃花村的人误会她和刘彦暗地里有一腿。被人误会了,她就没脸见人了。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她绝不能做。
蓝梅见林菲来了,赶紧给她让座。
林菲也不客气,小蛮腰轻轻一扭,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妹子,是老爹在帮你家犁田啊。他跟你谈好了工钱没有?是不是到时候按照我们桃花村的平常工钱算啊。你千万想清楚了,工钱必须要给的。”
“嫂子,这个道理我懂。不过刘伯伯没说工钱,刘伯伯说先把田梨了再说。”
蓝梅坐在灶屋里,边往灶里添着柴火边跟林菲聊着。柴火燃起来,嗤嗤地冒着黑烟。
“你就不怕刘老爹对你有什么企图?”林菲提醒着她。
蓝梅脸一红:“不会吧嫂子,刘伯伯那么老了,又是我的长辈,不可能的。你别乱想,没这事。我相信他。”
“当我没说,别放心上。哦。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过来找我。”
林菲言罢,一脸微笑地站起来,扭着小蛮腰出去了。
蓝梅没有留她。但是林菲刚才那番话,让她陷入了深思。也许林菲的担心是对的。刘老爹凭啥要帮她家犁田?说不定真有什么企图。想到这里,蓝梅有点害怕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刘老爹都快七十岁的人了,不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可能是多虑了吧。别瞎想了。
蓝梅慢慢静下心来,开始做饭。她要把家里最好的腊肉拿出来,招待刘老爹。
林菲走出屋子,来到屋前的空地边上,俯身看了一眼正在犁田的刘老爹,忽然想过去找刘彦说说话,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来到刘彦家木屋外面的窗户底下,林菲听到刘彦还在被窝里打呼噜,使劲地敲着门喊:“刘彦,你老爸给蓝家犁田去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做饭啊。太阳晒屁股了。听到没有啊,起来,起来。”
刘彦听到林菲的声音,兴奋得脸上打了鸡血一般,穿着裤衩爬下床,走过来吱嘎一声把门打开,眼睁睁地瞅着站在门口的林菲:“嫂子,找我有事啊。”
林菲见刘彦光着上身,伸手捂住眼睛道:“进去把衣服穿上。不然我就走了。”
刘彦这才觉察到自己失态了,脸一红,慌忙进去穿衣服,穿好衣服走出来道:“嫂子,找我什么事进来说吧。”
林菲跟随其后进屋:“刘彦,你老爸在帮蓝家犁田呢。你怎么不早点起来做饭啊。”
“做饭不急。嫂子,还有别的事吗?”刘彦追问。
林菲正要说什么时,突然刘老爹从外面闯了进来。
刘老爹的衣服裤子上沾满了泥水,脸上也有,形象十分怪异。
林菲吓得转身跑了。
“你臭小子想干什么。老子打死你。”刘老爹瞪着儿子。
刘彦见父亲误会了他和林菲,吓得找不到辩解的理由,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给我记住,要是今后还和那臭娘们纠缠在一起,我发誓打死你。”刘老爹越说越气,出去了。
刘彦站在那里一动一动。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甚至有点担心,父亲会不会去找林菲的麻烦。如果林菲出了什么状况,他的罪过就大了。为了林菲的安全,刘彦决定从现在起,不再去找林菲。先把这件事压下来再说。
想到这里,刘彦决定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让他放心的是,父亲并没有去找林菲的麻烦,而是在继续犁田。大约十几分钟后,刘老爹把田梨完了,然后把水牛牵回去关进牛栏。回家倒水洗净手,赶去蓝梅家里吃饭。刘彦叹口气回家去生火做饭。
刘老爹在蓝梅家里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刘彦已经把饭做好了。
“下不为例。这次我就原谅了你们。”刘老爹看着儿子道。
“老爸,你误会我和林菲嫂子了。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也没干。你别去找嫂子的麻烦好不好。老爸,儿子求你了行吗?”
刘彦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父亲面前。
刘老爹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来:“这才像人话。我答应你不找林菲的麻烦。但前提是,你必须说到做到,不能和她有丝毫的暧昧关系。”
“是,老爸,我答应就是了。”刘彦拍着胸脯保证。
刘老爹这才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