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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说了吗?乌王将蒋氏一族贬为奴籍。”茶馆里,人声吵杂,茶客甲小声地问着旁边的同伴。
“听说了,这乌王行事真让人不解,蒋氏一族论起来是王妃的母族,怎么……”茶客乙吃了一颗花生嘀咕道。
“嘘!可不敢乱说!”茶客甲转头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道,“你没听说乌王将王妃与蒋氏一族隔开来吗?敢那么诋毁王妃,王爷不宰了他们算是手下留情了呢。”
“也是,谁要是这么诋毁我妻子,我不活剥了他?!诶,你说,这蒋家三小姐也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王妃怎么说也是她的族姐,一笔带不出一个‘蒋’字,当年蒋三公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当年还小却也知道的,这蒋老太太是个势利眼是个高傲的,最瞧不起那些身份低等的人。”
“可不是嘛,这老太太也是个……算了,死者为大,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蒋家这一家子出了个王妃,本应该好好亲近百般讨好才是,反而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这一家子的脑子都泡了水了。”
“呵呵呵,这能怪谁,自找的,倒是给咱们提供不少乐趣。”
……
“管家,行行好,让我见见王妃。”蒋素娥哭得梨花带雨在蒋宅门口苦苦哀求。
“王妃岂是尔等卑微之人想见就能见的,一边去,王爷可是说了,你们虽有幸与王妃同姓却毫无干洗,走走走,别在这丢人现眼。”李管家不耐烦地摆摆手,侧过身就要往回走。
“管家,管家,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王妃吧,今儿早,官府就把我爹爹和娘亲都抓走了,我不能看着我父母沦为奴仆受尽苦楚啊,管家我求求你了。”蒋素娥一把拉着正要转身进门的李管家,跪下苦苦哀求。
“去去去,边儿去,我也不跟你啰嗦当初如何,如今这般模样是因果报应。”李管家挥开拉着他衣袖的女子,没好气地道。
“管家,我求你了……”
“李管家。”
一道亲和的女音让正要更发飙的李管家闭了嘴,收了脾气,微笑道:“阿荷姑娘。”
阿荷微笑着点头,看向跪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女子,眼里一丝同情一闪而过,不过片刻便恢复平静,微笑着对李管家道,“王妃请姑娘到府里坐坐。”
“是。”
阿荷看着管家躬着身推在一边,甚是恭敬,不再言语,弯腰扶起哭花了妆容的蒋素娥,“姑娘,起来吧,随我稍作整理去见见王妃。”
“有劳了。”蒋素娥啜泣着道,便跟着阿荷进了府。
“姑娘可是二房的二小姐?”阿荷边走边打量身边的女子。
“是,闺名素娥。”
阿荷了解的点点头,“姑娘与昨日那三小姐到不像是亲生的。”
“姐姐说笑了,我妹妹平素娇纵了些,心肠还是好的……”蒋素娥见着阿荷微笑着转过头,便知道对方不愿意多听,便也缄口不提,拿起帕子擦去不停歇掉落的泪水。
“小樱。”阿荷对着在院内数地上树叶的小樱唤了一声。
听着召唤,小樱忙起身,提着裙子笑着小跑过来,微墩身,“阿荷姐姐。”
“你带这位姑娘进去整理一下,稍后带来前厅。”
小樱看了眼啜泣着的女子,打量了其五官,便猜出几分,“是。”客气不失身份道,“姑娘请随我来。”
“有劳。”
主院。
“王妃。”阿荷走了进来,见着男主子也在便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人带进来了吗?”蒋玉蓉问道。
“带进来了,奴婢让小樱倒下去稍作整理。”
“玉儿何必见她?”慕容痕不解。
“在门外闹腾也不像个样子,带进来也没什么。”蒋玉蓉笑着,说完便带着阿荷阿燕离开。
看着蒋玉蓉离开,慕容痕默了默,起身往外走。
跟着慕容痕身边的忍一再三思量,看了看漫无目的闲逛的主子,还是开口问道:“王爷,蒋家那些人……”
“让玉儿处理。”
“是。”
“蒋玉澈如何?”
“回主上,小少爷每日早晨都是卯时初刻起身,跟着阿三练基本功,早膳过后便到书房去练字读书了。”忍一想了想便如实回答。
云浮院。
一个个丫鬟婆子小厮见着来人,都拘谨地行礼问安。
书房内,墨砚听着外面的声音,走近前去听了听,推了推打瞌睡的主子道,“少爷,王爷来了。”
“哦。”蒋玉澈咕哝地应了一声,“啊?姐夫?!”赶紧坐好,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眼睛,翻开本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睛又一合一合的。
慕容痕推开门,便见着双手托着自个儿下巴,小脸的肉都堆起来了,甚是滑稽。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
“嗯。”
“姐夫。”蒋玉澈揉了揉眼睛,对着书案前淡然看着他的人唤道。
“嗯。”慕容痕伸手拿起摆在桌面上的书本,看了眼内容,合上,“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蒋玉澈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对着他念书的姐夫,想了想开口接道:“步从容,立端正。 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 勿箕踞,勿摇髀……”
慕容痕听着蒋玉澈把余下的内容背完,“走吧。”慕容痕留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蒋玉澈简直是二丈和尚摸不准脑袋,莫名其妙,看着人已经走出门口,便迈着小短腿追上去,拉着慕容痕的衣袖,仰着头问道:“姐夫,去哪儿?”
“你还想读书?”
蒋玉澈一听便摇摇头,“不想。”
慕容痕没再说话,带着蒋玉澈往南院走去。
前厅。
“王妃到了。”报门的丫鬟喊了一句,在厅里啜泣不止的蒋素娥连忙起身对着缓步而来,身着常服却依旧端庄大方的女子,对着落座的女子行跪拜礼,“蒋素娥拜见王妃,愿王妃万福。”
蒋玉蓉虚扶道:“免礼,阿燕扶素娥姑娘起来。”
“谢王妃。”
“请坐。”
“王妃。”
蒋玉蓉看着蒋素娥有些于心不忍,却没急着开口。
“臣……民女,求王妃宽宥。”蒋素娥又跪了下去,“民女自知,民女一家人冒犯了王妃,惹王爷大怒,得到惩戒是罪有应得。可……民女不愿家父家母沦为人奴,受尽苦楚。王妃,我父亲母亲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如何受得了一朝沦为人奴的境地?!”
“王妃,家父家母平时言语不当那也是为了迎合老太太罢了。私底下可不敢对王妃有一句不是。”
“姑娘真是一张巧嘴,昨儿个蒋七小姐可是说的明白也认了,你们平时可是一个劲儿地编排我们王妃,如今受罚,知道罪有应得却还来这儿扮可怜,说白了不过是舍不得荣华富贵奴仆随侍的生活罢了。”阿格听着,看了眼主子平静的面容,嗤笑道。
蒋素娥捏着裙子,面色讪讪,眼里似有千万波澜,揪着裙子的手指忽而一松,对着座上的蒋玉蓉行大礼,恭谨又决绝:“蒋玲姝不再是我蒋氏一族的子女,请王妃明鉴!”
所有人都讶异,阿格正要开口便被蒋玉蓉拦了下来,只听蒋玉蓉道:“弃车保帅,姑娘这份当机立断的魄力让人欣赏却也让人敬而远之。”
蒋素娥眼神异常清亮,再次俯首,“请王妃宽恕。”
蒋玉蓉看着俯首在地,十分佩服这五小姐的魄力,这样的人如若利用得当或许将来于她于慕容痕有所助益。“如今倒是为难本妃了,王爷已经下了命令,本妃怕是有心无力。”
一听蒋玉蓉的意思,蒋素娥便知道或许有望救出蒋氏一族,深深一拜,“王妃,民女愿孝忠王爷王妃,任凭王妃差遣,结草衔环以报王妃再生之恩!”
蒋玉蓉示意阿荷扶起蒋素娥,说道:“你既然这么诚心,本妃便尽力而为,你且回去。”
“谢王妃,民女告退。”蒋素娥对着蒋玉蓉恭敬地福身。走出王府,头也不回地往蒋府走去,任凭路边如何嘈杂,眼神始终不移一分清冷坚毅,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看着蒋素娥离开,,蒋玉蓉对着阿荷道,“你拿了我的名帖去一趟太守府就说……”蒋玉蓉顿了顿道,“就说本妃求得王爷宽恕,不必将蒋府一干人等贬为奴籍,只让那些人吃点教训长些记性以后莫胡言乱语,中秋那日再放他们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
“王妃未免太心善,他们那般诋毁王妃只是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太便宜他们了。”阿格替蒋玉蓉抱不平。
“你呀总是这般不饶人的,就冲她这份果断,我也想帮她。”蒋玉蓉看着阿格笑道。
“果断能有什么用?一群墙头草,长舌妇黑了心肝,死不足惜。”阿格撅着嘴道。
蒋玉蓉笑了笑不言语。
阿燕则看了看主子的神情,心中有所思虑。
回到主院,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蒋玉蓉便问道:“王爷呢?”
守门的丫鬟回道:“回王妃,王爷往东边走去。”
“你去问问王爷在哪儿。”蒋玉蓉吩咐道。
“是。”
站在窗前,蒋玉蓉心中思虑着。
阿燕倒了一杯栀子花茶,“主子,可是在想蒋素娥的事?”
“她很聪明,不简单,也不知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蒋玉蓉有些忧心。
“王妃是在为北边蛮族烦心吗?这些事有王爷在王妃可以不管的”
“他不容易,能多帮点就尽自己所能吧。蒋素娥……强叔前天来信说北蛮科伦部有施族最近很活跃吞了不少小部落,有施族若南下,第一个对敌的便是北冥了。”蒋玉蓉看着窗外飞叶淡淡地道。
“王妃是想让蒋素娥……”阿燕想了想问道。
“再看吧。”蒋玉蓉淡淡地道,说来也好笑,有着血缘关系却与蒋氏一族从来没有来往,这怕是世上难有的奇葩事儿了。贬低诋毁她,她自然生气愤怒,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蒋素娥很聪明,具备上位者的心性,只是这样的人不容易控制,若要她心服口服,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禀王妃,王爷带着少爷在南院捏泥人。”那守门的丫鬟回来报道。
“这倒新鲜。”蒋玉蓉听着,看着阿燕笑道,“咱们去瞧瞧。”
南院。
“姐夫,你捏的是长姐?”
“嗯。”
“我想我应该捏一个爹爹和娘亲,姐夫你觉得呢?”
“嗯。”
过了一会儿。
“姐夫,泥人没色彩太单调了,外面卖的那些染了色的陶人是怎么做的?”
“烧窑而成。”
“怎么烧窑?不是应该是烧陶吗?窑是什么东西?怎么烧?”
慕容痕看了一眼一个劲问问题的小子,有点不耐烦,但当看着那双与玉儿特别像的眼睛又不忍心吼他,收回眼神,淡淡地道:“做成陶人工序复杂,但第一道工序便是找到上好的瓷泥,做成泥人。”
“哇,那咱们捏完泥人就拿去烧。”蒋玉澈雀跃。
“烧不了。”慕容痕应着却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女子,眼里柔情。
“为……”
“阿痕,澈儿,你们在做什么?”蒋玉蓉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长姐,我们在捏泥人,姐夫说可以做成陶人儿。”蒋玉澈笑着道。
蒋玉蓉坐了下来,看了看蒋玉澈面前一坨不成样的泥团,笑着问:“是吗?澈儿要捏什么?”
“我要捏一个爹爹一个娘亲。”
蒋玉蓉看了看慕容痕手里略有轮廓的泥人,“阿痕这是做的我吗?”
“嗯。”慕容痕看着眉眼带笑的女子,点点头。
“我也来捏泥人。”蒋玉蓉笑着道,挽了挽袖子,便抓了一把黏糊糊的泥土放在自己跟前,想了想慢慢动手制作起来。
三个人,两大一小就这么的在南院捏了一下午的泥人。
“夫人,姑爷和小姐带着少爷在南院捏泥人呢。”赖嬷嬷走进主房对着在写字的窦氏道。
“一家人难得团聚,他们姐弟俩亲近是好事,蓉儿能这般爱护澈儿我也就放心。倒是让一国王爷陪着捏泥人这倒是趣事。”窦氏听着笑着道。
“这也是王爷看重小姐呢。”赖嬷嬷满脸与有荣焉的笑容。
“若蓉儿能早日诞下嫡子,我就再无烦心事了。”窦氏叹了一口气。
“夫人莫忧,总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