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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真人眉头一挑,骑着白鹤径直飞到凡间,跟着天罚一路追来不过须臾间就来到形村的上空,落在在萧宁正上方高不可见的云层之上。
“嗯?半人的鬼婴,拥有浩然气的书生,一群凡人?不像,谁看起来都不像是他。”
黄龙真人的眉头皱地更紧了,莫非真的是因为有人恶贯满盈,意外触发了雷池天罚?
黄龙真人狐疑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定在萧宁的身上,毕竟在场的只有萧宁看起来最像是那么回事。
“拥有浩然气的书生,少见……只要不堕入歧途,日后免不了一尊神位。只是这人浑身经脉淤塞,比我那倒霉师弟姜子牙还没有仙缘,更别提修行上清道法了,应该不是他。”
黄龙真人的目光在下界众人间圈巡半天,最后还是没能看出半点端倪。
“闻仲这个老匹夫,难道真的已经精进到了这种地步,连我都没办法算出半点蛛丝马迹。留着这余孽在,只怕后患无穷!”
黄龙真人无心理会下面的凡间俗世,心头只挂念着闻仲的下落,思来想去越发地心烦意乱,相比之下底下凡间的恩怨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黄龙真人看都不看一眼,索性飞起白鹤,直往昆仑山而去。
——
“不可能!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何大年的魂魄呆滞地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可思议。
“天道有序,善恶有报,怎么不可能。”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倘若真的如此,为何不在我作恶的第一时间报应,偏要等到现在,一定是巧合!”
何大年还是不信,这种荒唐事,怎么可能独独就落在他的头上?
萧宁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刚才那一幕也吓了他一大跳。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隐约感觉,这道天雷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召唤这才降临的,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否则以他这个无名的穷书生,凭什么能呼唤雷电?
场面一时陷入一片寂静,呆滞的何大年,低头沉思的萧宁,已经被萧宁拦住的鬼婴,全都一言不发。
“哒,哒,哒!”
忽然间,一阵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打断了萧宁的思考。
萧宁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奇怪的是,这脚步声居然不是从东南西北之中任何一个方向传来的,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正疑惑着,面前一阵青烟升起,烟雾中忽然现出两道古怪的人影来。
左边一个一身白色官服,头戴白色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这人身材瘦高,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和惨白的肤色和口中吐出的鲜红长舌放在一起,反倒衬托地更加慎人。
右边一个却是一身黑色官衣,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的四个大字。
跟白衣人不同的是,这人身材矮胖皮肤黝黑,一脸的凶相。
两人并排走来,停在何大年鬼魂的面前,白衣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何大年,你阳寿已尽,还不随我兄弟去阴间报到?”
右边的黑衣人却一句话都不说,这是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看向何大年,凶狠的姿态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何大年被白衣人这么一喊,顿时变得呆滞起来,懵懵懂懂之间不自觉的就跟在了白衣人的后面。
两人了结了差事也不耽误,一转身带着魂魄这就要走。
“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且慢!”
忽然,萧宁突兀地拦在黑白无常的面前,低头行了一礼,表情不卑不亢。
“哼!”
黑无常话虽然少,但脾气暴躁,见有人拦路,立刻不满地哼了一声,抽出背后地哭丧棒就要打萧宁。
“兄弟你等一下动手,我跟他。”
白无常笑嘻嘻地站了出来,将两人先分开,这才转头跟萧宁笑着说道:
“你就是萧宁把,我听单老爷提过你,说你前途无量,是个好苗子。我兄弟这趟是公差,你拦住我们是要做什么?”
原来也算是认识的人,萧宁这就不跟他们太客气了,直接问道:“敢问两位大人,这何大年作恶多年,为何等到今日才有报应。倘若早些年阎王殿查验生死簿的时候能够及时发现,这些年被他害死的人岂不是就能活得下来?”
“哈哈哈!你到底还只是个书生,这些道理你当然不懂,这也正常。”
白无常倒是不见外,直接大笑出声,随后这才跟萧宁详细地解释起来:
“你只看到何大年这些年恶贯满盈,却不知道前世这何大年曾经也是个大善人,因此积累的福报到了这一世也还能管用,因此他才能活到现在。今天他先前的福德都已经耗尽,因此寿命锐减,以至于必须当翅死的结果。”
萧宁一皱眉,原来是如此,这何大年前世原来是个大善人,所以先前怎么乱来都能被天地所包容,但如今福德已尽,这意味着再没有什么积累能帮他挡灾,因此这才当行横死。
“那其他受害的村名呢?”
说道这里,萧宁解开腰间的轩芦,将何老三的魂魄也放了出来。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黑无常一言不发,看都不看萧宁一眼,倒是这白无常颇为健谈,愿意为萧宁解疑答惑。
“形村地处上游,每年春汛的时候灌溉农田的大坝就会负担很大,随时都有掘堤的可能。这个担心其实也并非是完全的没有道理,前年春汛的时候,上游大坝被冲毁,洪水瞬间绝顶,导致下游的村落死伤惨重。死得人数,跟鬼婴害过的人数几乎无二。”
“大坝决堤乃是天灾,怎么会怪到形村的头上?”
“因为形村村民为了图方便,竟然私自凿开整段的大坝以供灌溉用水,因此这笔因果应该算到形村村民的头上。”
“尤其是你葫芦里的这个,就是当初投机取巧凿开大坝的第一人。”
萧宁回头看了看何老三,发现白无常讲到这里之后,这家伙的脸色尤其难看,看来白无常所言非虚。
“世间的因果纷繁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我兄弟还有公务,就先走了。”
白无常共拱手,示意就要离开,临走前又想起一件事:“单老爷前些日子去了阴司,到阎罗宝殿述职,这才导致他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不过据我所知,今晚他要回来一趟,你还有问题可以去问他,我们兄弟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