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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几声很小的敲门声后,传来了孔庆文站在门外隐隐约约的声音,“孙秘书,你那有酒吗,孙秘书?”
刚躺下的孙瑰婷极不情愿地坐起身,这么晚了,孔庆文想干什么,先不理他。刚又钻进暖和的被窝里的孙瑰婷又翻身坐起,职责的驱使让她不得不作出警惕的姿态,她起身披上外套,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孙秘书,睡了吗?”孔庆文好像很执着,扬了扬声音问道。孙瑰婷还是默不作声,几秒钟后,传来对面的关门声,她长出了一口气,回到被窝里,随口嘟哝了一句“神经病。”
话音刚落,“砰砰”,清脆的敲门又声让孙瑰婷一下子坐了起来。“孙秘书,对不起啊,打扰你了,天亮了再说吧,对不起啊,你睡吧。”坐在床上的孙瑰婷恶狠狠地在心里反复嘀咕着,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她索性坐在床上等着下文,可坐了能有五分钟,她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睡觉,床头的台灯又被熄灭。
“卫兵——,卫兵——,你上来一下,”楼道的走廊里又传来孔庆文呼喊楼下卫兵的声音。孙瑰婷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房间,猛然打开房门,一步就跃到走廊里,不太明亮的壁灯映照着惨白的墙,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的影子,一句声音并不太大的“无聊”从她嘴里脱口而出,可话音还没落,孔庆文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楼梯口。“哦,你没睡啊,孙秘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他边说边往自己的房间走着,就在孙瑰婷的嘴唇轻起,刚想爆发出她心中怒火的一瞬间,孔庆文不温不火地撂了两个字:“晚安”,随后就迈进了自己的房间。孙瑰婷杏目圆睁,她努力地压住了火,随即厉声说道:“孔参谋,晚上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完立即转身“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
孔庆文站在门边无奈地笑了笑,随即也带上了房门。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值班的卫兵尴尬地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处,“两个神经病”卫兵小声嘀咕着走下了楼。
躺在床上的孔庆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刚才的一幕是孔庆文设计好的,他就是想看看孙瑰婷此刻是不是已经休息了。他刚才的第一句问话声音很轻,如果房间里的人真的已经睡着了,是完全不会听到的。而且孔庆文为了更加准确判断,只是在这第一句里加入了酒字,而后面的几句话里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个字。但是后来孙瑰婷的那句质问却直接点明了这个字,很显然,这么晚了,她一直就没有休息,呵呵,一身的烟味,像她这样的女人能干什么,答案只能有一个,监视,而且很有可能是在监听。
不过,她生气的样子倒挺有意思,“唉,唯女人难养也”,孔庆文自己嘀咕着翻了个身。
上午9点,治安局的大会议室里,以局长林炳辉为首的局内高层正在开会,会议是为了欢迎孔庆文到任。“刚才我向各位介绍了孔庆文参谋,今后,他将在我局就任总务处处长,同时晋升为中校军衔,孔处长,恭喜你啊,哈哈,”林炳辉笑容可掬地说道。
孔庆文站起身。“谢谢林局长栽培,兄弟我初来南京,未有丁点成绩,受此殊荣,实为惭愧啊”。
“唉——”林炳辉摆了摆手,“孔处长谦虚了,这是汪先生的意思,其实论能力,孔处长可是当之无愧啊。”
孔庆文心里为林炳辉搬出汪精卫这么大的帽子而感到可笑,“感谢汪先生的器重,今后还请林局长不吝赐教啊,兄弟我将和在座的众位同仁一起努力,我本人才疏学浅,以后工作中难免有过失,还望众位海涵啊,谢谢林局长,谢谢众位,”说完,孔庆文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林炳辉话锋一转,“诸位啊,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孔处长昨天刚到南京,就在昨天晚上,一件我本人极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了,所幸孔处长和孙秘书安然无恙,”林炳辉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但,这件事,我要一查到底,决不能允许类似的事情在南京城发生,”林炳辉说着把目光投向王殿英,“王队长,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期限,必须给我拿到人。”
“是”,治安稽查队队长王殿英慌张地站起身。
“还有,孔处长在南京的安全,你必须全力保障,如有闪失,唯你是问,”林炳辉的话让孔庆文的心紧了一下,有一个孙瑰婷安插在身边就自己够对付的了,现在又来了王殿英,不过这个草包倒是可以成为一面挡风的墙。
总务处设在治安局的三楼,占据了半条走廊,负责全局的文秘、机要、经费、调度,以及后勤等事务,可以说是一个肥得流油的部门,说是总务处,其实加上孔庆文才只有九个人,其中有六个还是女的,孔庆文的办公室设在走廊的最东头,内设华丽。
此时办公室里的孔庆文看着对面站着的八个部下,微笑着说:“大家都别站着,随便坐,我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就一句话,以前各位干什么,今后还干什么,我也不会难为各位,更不会烧什么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这一点,各位放心,一会儿各位要逐一来我这儿汇报各自的工作,我也好尽快适应大家,好,一会儿我会叫大家的,孙秘书,请留一下”。
其他人鱼贯地走出孔庆文的办公室。“孙秘书,请坐,”孔庆文掏出一颗烟礼貌地递给了她,可孙秘书却笑着拒绝了。
孔庆文自己燃起了烟,“孙秘书,你昨晚在监视我”,他开门见山地直接撂出了这句话。孙瑰婷万万没有想到孔庆文会问出这句话来,她想不明白孔庆文是如何知道的,她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新处长。
“你看看这个”,孔庆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只有纽扣大小的窃听接收器,“美国货,呵呵,价格很贵的,可惜不应该出现在我休息室,这简直太浪费了,”他边说边走近孙瑰婷,弯下腰把脸凑近她的耳边,“如果能安装在蒋介石的休息室,就好了,呵呵”。
孙瑰婷没料到孔庆文会有此一问,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安放的窃听器会被翻出,她感到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压抑得她几乎窒息,她在空白的大脑里搜索着应对的话语。
“呵呵,孙秘书,”孔庆文站直身,“别介意,我想应该不是咱们自己人的所为,我想我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不应该再出现这些东西,你说呢?C了,你去处理吧。”
“当然不会是咱们的人干的,我一定会带人认真排查的,你放心孔处长”,这句话连孙瑰婷自己都觉得太蹩脚。
孔庆文看着将要走出办公室的孙瑰婷,“一会儿你去给我买几瓶酒”。孙瑰婷转过身,愣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昨晚走廊里的闹剧,但她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孔庆文的试探,她随即就走出了办公室。
不大会儿的工夫,孔庆文也走出了办公室,走进了对面总务处职员的办公室,四十多岁的白兰正在打毛衣,对桌年轻漂亮的张慧慧正在化妆,她俩都没有发现走进门的孔庆文。“白参谋的手艺真不错啊”,听到孔庆文的声音,两个兴趣爱好迥异的女人急忙站起身来,都睁大了眼眸看着他。“坐坐,没关系的,”孔庆文的脸上挂着笑,“白参谋,回头有空了,你也帮我织上一件,我来得太匆忙,多余的衣物也没带,呵呵”,他的这句话多少让两个女人纠结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两人对视一眼,张慧慧甚至还做了个小鬼脸。
孔庆文又走进隔壁的办公室,管财务的会计李岩正弯着腰把自己的目光透过高度眼镜投向手中的账本,不远处的后勤装备参谋许洋正站在文件柜前查看记录。“老李啊,别太认真了,”孔庆文站在李岩的身后突然轻声地说。
老李听到声音,慢慢地抬起头看到了孔庆文,随即马上站起身,“报告孔处长,我正在核对财务账目,一会儿您不是要过目吗?!”“坐坐,老李,”孔庆文摆着手,“我可不费那个心,有你管账,我放心”。
“孔处长,您看我到现在也没把咱们局的被装统计完,眼看要发冬天的被装了……”凑上来的许洋支支吾吾地说着。“不急,不急,”孔庆文打断了他的话,“慢慢弄,别弄错了就行,好了,你们忙吧,我去别的屋看看”。
孔庆文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身,“老李,咱们局里哪个部门的开销最大啊?”李岩犹豫了片刻,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从嘴里挤出了一句,“好像是特别行动处”。孔庆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至下一个办公室的门口,孔庆文就听到了屋内传出的谈话声,谈论的话题不得不让孔庆文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