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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弟,这周德威奸滑无比,诡计多端,不唯用兵神速,且是谨慎无比;周德威夺下濮阳,绝不会冒险轻进南犯,而是要夺取濮阳周围之州,以求巩固后方,步步为营的。此时,浩哥若是未猜错的话,只怕周德威已在濮阳至濮州的路上了。”黄浩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
“贞弟”、“进儿”显见便是梁帝朱友贞了。朱友贞听得黄浩之言,略思片刻,点头道:“浩哥言之有埋,咱们便去濮州便了。”当下传下旨来,令梁军向了东北而行,直奔濮州。
梁军一路行来,但见田畴多荒,野无人耕,哀鸿遍野,野狗满地,又见树倒屋塌,村无炊烟。众人见得这般荒凉景象,禁不住摇头叹息,却又议论纷纷。便在此时,忽听“扑通”一声声响传出,看时,却见一人身子跌倒于地。
黄浩吃了一惊,身子跃起,掠至此人面前,扶他起来,却见此人胸口之上插着一把利剑,深几至柄。黄浩大惊失色,疾忙大声呼唤道:“谢统军,谢统军!”黄浩唤了一时,不见回应,以手在“谢统军”鼻下试了试,但觉半点气息也无。黄浩口中发出一声长叹之声,只得放“谢统军”身子于地。黄浩见“谢统军”自戕身亡,心中但觉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挥了挥手,悲声道:“亲兵,谢彦章将军已然去了,葬了谢将军吧。”
便听得一人答应一声,带几人掘了一坑,将谢彦章尸首葬了。
谢彦章前时见得所经之处的悲惨景象,识得是自己决开黄河之水所至,心中便有说不出的难受,又听得梁军将士的议论、叹息之声,心中更觉羞愧难当,且是又疼痛如绞,当下猛然拔剑出来,插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黄浩、朱友贞命人葬了谢彦章,便又引军前行。梁军才至濮州城外,便见得晋军铺天盖地而来。
昔日,晋军拿下平阳,依得周德威本来之意,原是要一鼓作气,乘胜拿下澶、濮二州的,哪料得谢彦章会决开黄河,以河水来限晋军?滔滔黄水滚滚而出,阻断了晋军进兵之路,周德威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传令收兵,折而去攻濮阳了。周德威拿下濮阳,见得河水已退,进军无阻,便又挥师向澶、濮二州杀了过来。
周德威所以不急于率军南下,而是折而东行,原是周德威识得此时的朱梁王朝虽是国势日趋衰微,但梁军主力尚存,且汴梁乃是梁朝老巢,如此心腹重地,必有重兵相陈,晋军若是贸然径进,直捣梁朝之京师,若遭梁军合围,自已后继无师,岂不吃了大亏了?不若先扫净河北梁军之势,清除汴京外围之敌,尔后,再伺机兵发汴梁,夺取梁朝江山。周德威打定了主意,对李存勖细细地禀告了一番,得到了李存勖的恩准,便引兵向了澶州直扑过来。晋军才至澶州城外,守将白曾便挑出了白旗来,开城纳降。晋军兵不血刃占了澶州,亦不歇马,便又向了濮州直扑而来,才至城下,便遇到了梁朝兵马了。
朱友贞御驾才至濮州城下,便见城头之上,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白袍老将来,向了城下大声呼叫道:“来的可是皇上圣驾么?”
朱友贞听得呼叫声,一拍逍遥马,冲出营来,高声道:“龙爱卿,正是寡人!”
便见得白袍老将于城墙上跪下了身子,恭声道:“臣龙鼎叩请皇上金安!”却已叩起头来。
朱友贞挥了挥手,传旨道:“龙爱卿,此等非常时期,不心行此大礼,龙爱卿平身吧。”
龙鼎谢恩,爬起身子来,大声道:“皇上请稍待,老臣这便打开城门,接皇上龙驾入城!”
朱友贞龙目向了四面望将过去,却见晋国兵马蜂涌而至。朱友贞龙心一惊,只怕晋人会乘势抢进城去,疾忙传旨龙鼎道:“龙爱卿,晋人虎视眈眈,不便开城,待退了胡虏,你、我君臣再城中会面便了。”
朱友贞话音才落,却见得晋军已然冲至近前。
李存勖远远地望见朱友贞,却早已想起李克用的遗训来。李存勖瞧了瞧怀中的三支令箭,却似吃了人的野狗,二目赤红,紧盯了朱友贞不放,口中发出“嗷嗷”的嗥叫声。李存勖发了半天狠,手一挥,大喝道:“杀了过去!”
晋军得令,各个奋勇向前,向了梁军冲杀过来。朱友贞鞭梢一指,梁军疾迎而上。
近二百万大军交战,自是惨烈至极了。但闻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兵击人身声、哀嚎声、尸身倒地声,此起彼伏,滚滚如潮。再加了战马嘶鸣之声、铁蹄踏地之声、脖铃撞击之声,更显杀气弥空、愁云惨淡、白日无光!霎时之间,地面之上,已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此等大军交战,武林中的群殴比武,自是不可与之同日而语的了。在此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武功再高,至多亦只能自保而已。
就伤亡而论,却是以梁军最为惨重了。梁军多是些新招之卒,此些新兵却是未经过训练、且是从未上过战场的,虽是因朱友贞御驾钦征而士气大振,但战斗力及作战经验自是不能与久经战阵的晋国兵马相较了;再者,晋军较之于梁军,不唯人数上多出三、四十万之多,且是晋军中的“鸦儿军”身着厚厚的铁甲,头戴坚硬的铁盔,骑了头绑尖刀、身披铁皮的高头大马,在沙场上横冲直撞,何人敢挡其锋?它伤梁军极易,但梁军若要伤它,却是难之又难之事了。因了此些原委,便以梁朝兵马伤亡最为惨重了。
黄浩运足功力,天罡掌连环拍出,一时之间,数名晋军官兵连人带马便在他手下成了肉饼。但晋人如蚁,且是又舍命拼杀,黄浩才毙了几人,又有一群兵马涌了过来,对了他痛下杀手。黄浩心头怒起,口中发出一阵长啸之声,手出如电,招招均具千钧之力,催马如飞,专向敌人稠密处冲杀,所至之处,当者无不披靡。黄浩正杀得性起,却听“哎哟”“啊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心中吃了一惊,看时,却见梁军将士一个个的倒了下去。他见得此情,不由得心中大急。黄浩识得只有擒了李存勖,以李存勖作人质,才可制服晋军。想至此,他疾出数掌,将靠近身子的数名敌人击退,身子跃起,登上一个高处,大呼道:“弟兄们,擒了李存勖贼子!”口中说话,身子直向黄罗伞下抢去。与此同时,一群梁军将士亦向了黄罗伞下跃去,但一起身,便被一群“鸦儿军”铁骑阻住。
黄浩身子才飞起,忽听一声喝彩声由前面传将过来:“好身手!”喝声甫歇,便见得晋军队中,抢出一个黄衣人来,向了黄浩出手便抓。
黄浩听得黄衣人喝声如雷,将百余万大军厮杀之声尽皆掩了去,又见得黄衣人施展大擒拿手,出手便抓,识得他功力了得,倒也不敢小觑于他。黄浩口中冷笑一声,大喝道:“好个狂妄之徒,倒要试试你有多大道行!”口中说话,双掌运足八成功力,右发“天猛捉魅”,左发“天威击魅”,天罡掌中的二记至刚至猛的绝技同时施了出来,直向黄衣人招呼过来。
黄衣汉子见得黄浩招发如电,又听得掌风鼓荡,滚滚而来,隐隐地挟了风雷之声,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将招式使老?疾忙收回手来,身子后退数步。黄衣汉子只退的退,便又大喝一声,反身扑上,双爪齐出,又向黄浩肩头抓了过来。
黄浩见黄衣汉子如此托大,口中冷笑一声,身子不退不避,挺立如山,双掌猝出,快逾闪电,对了黄衣汉子的双爪直击过来。
黄衣汉子似是欲试一试黄浩功力如何,见得掌风袭来,身子亦不后撤,反而双爪加劲,疾迎而上。
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发出,见得两股掌风相撞,黄衣汉子的身子被震得退后一步;看黄浩时,却是身子只晃得一晃。
黄衣汉子见得黄浩功力如此了得,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他甩了甩震痛了的手掌,大声招呼道:“张监军,点子硬,并肩子!”黄衣汉子慑于黄浩功力奇高,心中一乱,竟然忘了以军中之言发话了,却将江湖黑道之语喊了出来。
便见得一个吊斜着双眼、满面肉包如拳、鹰鼻虾须的黄衣老者飞身跃入斗场,听得他大叫道:“周统军,本监军助你来了!”黄衣老者话音才落,便倏忽一爪,向了黄浩抓了过来。
黄浩侧身躲过,大笑道:“飞天神鹗,想以多为胜么?”口中说话,猝然一掌,向了黄衣老者拍了过来。黄浩掌势才出,忽觉背后劲风袭来,识得是“周统军”突施偷袭,只得收回攻出之掌,反手向后挥去,将“周统军”迫退。黄浩击退“周统军”,口中冷笑道:“原来阁下便是晋军统军大人!料不得堂堂一军统帅竟然会偷袭于人,也不怕有失身份么?”
“周统军”自是晋军统军周德威了。周德威听得黄浩之言,黑面一亮,想是脸红了,口中却阴笑道:“嘿嘿,阁下忘了兵不厌诈之言了么?”
此时,却听“张监军”大叫道:“周统军,与这小子啰嗦个甚?并肩子,擒了这小子便了!”
“张监军”、“飞天神鹗”显见便是晋军监军张承业了。
周德威见得张承业来助,心神大振,身子只退得退,便又扑了上来,双爪齐出,向了黄浩连连招呼过来。与此同时,张承业亦发动了攻势。二人原是老搭档了,今日联手,全力拼斗黄浩,更是配合得妙到毫端,招式施出,威力大增。
黄浩见周德威二人尽出险着,且均是生擒活捉的招数,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之声,身子退后一步,避过锋芒,双掌一错,施出天罡掌中的厉害杀着来,与二人倾力斗于一起。
若论得周德威一人的功力,原是要逊得黄浩半筹的,但眼下,他与一个功力与他只在伯、仲间的张承业联手,功力却要高过黄浩半筹了,是以周、张二人合斗黄浩,却是略占上风了。
周德威少林寺学艺十年,自出道以来,与之对敌者,无不折于其手下,因此故,十余岁年纪便登上了唐宫大内侍卫总管的宝座;其后归沙陀,又被李克用擢为一军统帅,且是又博下了一个“七杀子”的名头儿。张承业乃天下第一大邪教乾坤教教主“雁门老怪”之子,武功自有独到之处。饶是如此,周、张二人联手斗黄浩,虽是稍处上风,但一时之间,却也赢黄浩不得。
周德威狂妄成性,今见得有张承业这个顶儿尖儿的高手相助,尚是战黄浩不下,心中自是恼怒至极。前时,周德威虽是识黄浩不得,但他听得黄浩发号施令,却也识得黄浩定是大有来头之人,心中便生了要生擒黄浩为人质,逼迫梁军投降之念,是以才施出大擒拿手来,欲活捉黄浩。眼下,周德威见得黄浩功力奇高,识得要想将黄浩制服了,却比登天还难,是以眼下便又改变了主意了,于是向了张承业大呼道:“张监军,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扎手,想来这小子定是黄巢老贼的孽种黄浩了!你、我二人既然拿这小子不得,便不值得与这小子拼命了,不如放铁骑撞他,让这小子了账便了!”
张承业应了声,与周德威同时跃起,身子向后掠去。二人在后退中,便以手一招,见得数百铁骑直向黄浩撞击过来。
看看黄浩将要与沙陀“鸦儿军”遭遇,忽听一声大喝之声传了过来:“周统军,慢!”周德威听得喝叫声,心中吃了一惊,向了发话者瞧了过去。他一瞧之下,口中发出诧异之声:“主公怎的阻止‘鸦儿军’动手?”说话时,身子躬了躬,却也摆了摆手,命“鸦儿军”退于一旁。
李存勖不搭周德威的话头,只向了后面招了招手,大声道:“带了过来!”
李存勖“来”字才出口,便见得晋军队中现出二辆囚车来,直向队前推了过来。
黄浩闪目看去,却见囚车之中,分别囚了一人。再看时,却见二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黄浩又向了二人面上仔细地瞧将过去,心中不禁大吃一惊,高声叫道:“啊,啊,原来是你们二人!”
却见前一辆囚车中的一位蓝衫人以手拍打着囚车,“啪啪”作响,恨声道:“黄大侠,此时此刻,此情此境,黄大侠还‘你们、你们’的,不觉有些心寒么?”
一声叹息发出,听得后一辆囚车之中的黄衣人幽幽地道:“黄大侠,无论如何,咱们毕是有过肌肤之触,且是有过一段恩恩怨怨的,今日沙场相见,生离死别在即,你、你、你便不能叫我们一声‘妹妹’么?”
蓝衫人与黄衣人显见便是二位女子了。
黄浩听得黄衣女子之言,心头一震,又一阵酸楚。他瞧了二人几眼,凄声道:“莲妹妹、雪妹妹,你们受苦了F哥哥这便救你们出来!”黄浩口中说话,身子飞起,直向囚车掠了过来。
黄浩身子才飞起,忽听一声厉喝之声由囚车旁边传将过来:“小贼,再向前一步,贺某便让你的‘雪妹妹’先变成个脖儿齐了!”黄浩吃了一惊,却也停下身子,注目向了囚车旁边瞧了过去,却见一个“皮酒囊”将手中之刀伸入前一辆囚车之中,压于蓝衫女子的脖子上。
“贼子,敢碰雪妹妹一根毫毛,黄某定然抽你的筋,扒你的皮!”黄浩口中喝声如雷,但身子却也不敢向前,只是立于地上,以二目虎视眈眈地盯着“皮酒囊”。
“哈哈,黄元帅不唯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杀人不眨眼,料不得黄元帅亦是个惜香怜玉的多情种子,当真令本王钦佩!”李存勖大笑道。他敛了笑容,又肃声道:“黄元帅乃当代英豪,自然是识得天下形势的!今日天下,十之六七尽归我大晋国所有,此乃天灭朱梁,兴我李氏也。黄元帅,本王怜你是位盖世英雄,才阻止‘鸦儿军’攻击于你。黄元帅若能归顺我大晋国,你的这二个心爱的女人,本王此时便可归还于你黄元帅,且是让黄元帅与周统军共同掌管晋国之兵马;日后,本王平定天下,论功行赏之时,定为黄元帅裂土封侯!本王之意,黄元帅又以为如何?”李存勖笑了一声,又道:“黄元帅,别看此二位女子在晋宫十数年,但此时,她们尚是处子之身!”
“晋王千岁,你的美意,黄某心领了,但黄某昂藏须眉、七尺之躯,若是归顺了你不通礼教的野蛮胡人,岂不要遭天下人唾骂么?且是岂不要遗臭万年了么?”黄浩冷笑道。
“哈哈,如此说来,黄元帅是不想惜香怜玉的了!”李存勖大笑一声,又对了“皮酒囊”大声道:“古轲,割下郑小姐的香耳来!”
“贺某”、“皮酒囊”、“古轲”显见便是“鸦儿军”队长贺古柯了。贺古柯听得李存勖之令,口中答应一声,对了蓝衫女子便要挥刀斫下。
“贼子,尔敢!”黄浩直急得二目冒火,丹田真气一提,大喝一声。其声响胜霹雳,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便见得贺古柯双手一抖,钢刀跌落于地。此等良机,黄浩焉肯错过?见得他身子一跃,便又向了囚车直纵过来。
黄浩身子才飞起,便见第二辆囚车后面,闪出一个“木头人”来,手中的枪尖对了黄衫女子的背心,狰狞似鬼的丑脸一寒,尖声喝道:“黄浩,再不停步,薛某便让你的‘莲妹妹’的身子之上添几个透明的窟窿了!”
黄浩目眦尽裂,却也停住身子,双足连顿,直击得地面“砰砰”作响。
李存勖见得黄浩投鼠忌器,又见得黄浩焦灼之态,心中大喜,当下仰天狂笑不休。
黄衫女子听得黄浩叫出个“莲妹妹”与“雪妹妹”来,又见得黄浩因为不能救自已二人而急得捶胸顿足之态,芳心之中倍感欣慰。她粉面上甜甜一笑,樱口启动,柔声道:“浩哥哥,有你这一声‘妹妹’,武莲便是去了,也是心满意足的了F哥哥,莲儿先走了,也免得你缚手缚脚的,不能倾力杀敌!莲儿去后,浩哥哥要多杀几个晋贼,替莲儿报仇!”“仇”字才出丹唇,便见得武莲头一歪,樱口中再也出声不得。原是武莲识得自已今日难逃丧命之厄,又见得黄浩因为自己之故不敢上前杀敌,却也存了必死之心了,当下自断经脉而亡。
蓝衫女子见得武莲自戕身亡,悲声唤道:“莲姐姐,莲姐姐!”她叫了一阵,拭了拭面上的泪花,回过头来,对了黄浩大声道:“浩哥哥,莲姐姐之意,你可明白了么?浩哥哥,郑雪也要随莲姐姐去了!雪儿能与莲姐姐同赴黄泉,岂非一件幸事?”听得郑雪娇笑数声,再无声息。原是她亦运功震断了经脉。
“莲妹妹!雪妹妹!”黄浩见得武莲、郑雪二人先后自寻了断,心中痛极,且又怒极。此时,黄浩心中少了顾忌,再也不用缩手缩足了。听得他大叫一声,身子跃起,奔行如电,直向贺古柯二人射了过去。黄浩的身子尚在空中,离得老远,便双掌齐出,左掌发“天暗送瘟”,右掌施“天剑搏邪”,天罡掌中的两记至刚至猛的厉害杀着同时使了出来,分向贺古柯与使枪的“木头人”招呼过来。
贺古柯、“木头人”二人自以为手中有武莲、郑雪作人质,黄浩自是不敢出手攻击的,心中却也毫无防备;及见得武莲二人自戕而死,心中自是大吃一惊。二人虽是预料到黄浩会突的发难,但哪里又会想到黄浩的身子尚在空中、距离又如此之远,便猝然发招击来?又见得黄浩凛凛有如天人,却似耗子见了狸猫一般,身子早已抖成一团,哪里还会去想躲避之事?只是呆呆地立身于地,任由掌风袭来。听得“砰,砰”二声巨响发出,见得贺古柯二人的身子鸢子也似地飞上了半空,摔下地来,已然是七窍流血了。
李存勖见得贺古柯二人命入黄泉,便觉痛彻肺腑。听得他狼嗥似地大叫一声:“古柯、老烺!”便见他巨口一张,听得“哇”的一声声响传出,便有一股血箭喷出唇外。李存勖顾不得擦拭嘴上的血迹,又狂呼道:“这、这、这叫本王如何向父王、贺叔父与薛叔父交代?!”
黄浩见李存勖的身子于马背上摇摇欲坠,大喝一声:“哼哼,李存勖,你上阴曹地府去向你的父王、贺叔父与薛叔父交待去吧!”身子一旋,足尖在贺古柯二人尸首上只一点,便旋风般向了李存勖扑了过来。
“黄浩,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王将你往天堂上托,你偏偏要向地狱里闯,看来你是想早早地认母投胎了!”李存勖稳了稳心神,恼怒地喝道:“‘鸦儿军’,撞死这小子!”
“鸦儿军”将士见得自己的二个队长身亡,早已悲愤难当,今听得李存勖下令,各个催动坐下铁骑,争先恐后地向了黄浩撞了过来。
黄浩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足踏玄黄步,身子在“鸦儿军”铁骑队中飘来逸去,快逾闪电,双手齐出,天罡掌绝技连环施出,霎时之间,便有大片的“鸦儿军”摔倒于地。但“鸦儿军”官兵均是些亡命之徒,性情却是凶残至极,虽是见得同伙倒地,非但不去救护,反让马蹄踏了他们的身子,向了黄浩蜂涌而来。黄浩功力虽高,毕竟是血肉之躯,激斗数时,虽将数百名“鸦儿军”毙于掌下,但身子之上亦是数处负伤,浑身骨头但觉散了架似的,酸麻疼痛,两臂软软的举动艰难,双腿亦似灌了铅一般,重若千斤,招式收发更不若前时自如、灵便。黄浩识得自己真气耗费过甚,只怕难以久持,心中自是焦灼万分。黄浩如此躁心一起,略一分神,险险的便要被铁骑撞个正着。
看了尘及梁朝诸将士时,亦被晋兵团团围困住,狠斗不休。
黄浩正感危急,忽听一粗一细二声长啸之声远远地传将过来。啸声才歇,便见得一位黄衣汉子与一位白衣女子由晋人头顶之上,飞越而来。二人掠至黄浩身旁,手出如电,倏忽数招,便将数名“鸦儿军”毙于马下。
黄浩见得白衣女子、黄衣汉子二人,心中既惊且喜,大叫道:“哎啊,荦哥、彤妹,原来是你们来了!”黄浩心神一振,前时不听使唤的手、足登时便变得灵便起来,身子之上,亦增添了一股勇气与力量,当下猛出数掌,将身旁的“鸦儿军”击退,急切地道:“荤哥、彤儿,你们由何处而来?”
“浩哥哥,眼下并非说话之时,还是先打发了‘鸦儿军’再叙话吧!”白衣女子娇笑一声,手下加紧,“刷刷”数剑,将几名“鸦儿军”将士送进了阴曹地府。与此同时,黄衣人连环数掌,亦将身子旁边的数名“鸦儿军”连人带马击成了肉饼。
黄浩见得黄衣汉子、白衣女子二人身手,心中吃了一惊,却又欣喜万分,寻思道:“十数年未见,怎的荦哥与彤儿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黄浩功力奇高,白衣女子与黄衣人替他挡了几招,体力便已然恢复了大半,加之他此时心神大振,是以招式再发出,却比前时愈显凌厉。
黄浩三人联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陡增,霎时之间,便将身旁的“鸦儿军”毙了个一干二净。三人身子一转,疾如旋风,便又向了他处冲杀过去,所到之处,留下一路的尸身来。
看了尘及梁军中的众高手时,亦毙了不少晋军,摆脱了重围。
但此亦只是一时之势。虽是梁军英勇,拼命争斗,但毕竟是人数少于晋人许多;“鸦儿军”横冲直撞,亡命拼杀,将梁军将士冲击得首尾难顾,乱了阵势;便是梁军诸首领,虽是武功高强,但对“鸦儿军”却也颇为顾忌,须时时躲避,处处防守,不能全力拼搏。因了以上原委,时光一久,梁军便又处于下风了。
眼见得梁军将士的尸身成片的摔倒于地,梁军便要惨遭失败,忽听数声炮响传将过来,见得由南面冲过三队兵马,直向晋军攻击过来。
梁帝朱友贞见得有兵来援,龙心大喜,连环数剑,将身旁的晋兵击退,闪目向了援军瞧了过去。朱友贞只一瞧,便惊喜道:“是吴越王、楚王、闽王来了么?”
见得南来的三队兵马中闪出三个紫衣老者,于马上对了朱友贞躬了躬身子,恭声道:“臣钱鏐、臣马殷、臣王审知恭请皇上金安!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钱鏐原为唐朝镇海节度使,后兼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拥有浙东、浙西十三州之地。梁太祖朱温废唐建梁后,钱鏐又归附梁太祖,开平元年,被太祖皇帝封为吴越王,都杭州。
马殷于乾宁三年,任大唐潭州刺史,其后不久又升为节度使。后来,又附梁朝。开平元年,马殷被梁太祖封为楚王,都长沙。
王审知乃王潮之弟。王潮在景福二年,被唐朝皇帝封为威武军节度使。王潮死后,其弟王审知继位。其后不久,王审之又被唐昭宗皇帝封为琅玡王。开平元年,梁太祖又封王审知为闽王,都长乐。
朱友贞见得钱鏐三人施礼,又听得三人如此说话,龙颜微微一笑,传旨道:“钱王、马王、王王,此乃非常时刻,形势危急,不必多礼,且是三卿来得正是时候,又何来‘来迟’之说?三卿各归本队,挥动兵马,先合力退了晋人再叙话吧。”说话时,挥了挥手。
钱鏐三人恭声应了声“遵旨”,各回本队,催动手下兵马,与御驾所带的人马一道,向了晋军合围过来。
此时,梁军兵马加上钱鏐三人带来的三十万人马,倒有百余万之多了,却也略略超过晋国兵马之数,加之梁朝将士见得钱鏐三王率兵马来援,士气大振,无不奋勇向前,拼命争斗,是以一时之间,便将劣势转为优势了。
周德威见得梁军来援,识得晋国兵马今日断讨不了好去。周德威平生做事,最是不愿冒险,今见得形势顿易,疾忙传令收兵,退后数里,扎下营来。
黄浩见得晋人撤退,指挥梁军追得一时,但见得晋军虽是后退,却也有条不紊,识得若是穷追下去,己方战线拉得过长,只怕有失,便也传令收兵。
梁军才返回濮州城下,却听“哐当”一声响亮发出,见得两扇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一位白袍老将迎出城来。白袍老将来到朱友贞面前,身子对了朱友贞跪了下去,叩头道:“臣龙鼎叩见皇上,愿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前时未开城迎迓皇上圣驾,请皇上恕罪!”
“龙将军平身。”朱友贞摆了摆手,命龙鼎站起。朱友贞微微一笑,又和颜悦色地道:“龙将军休得自责,危急时刻,正应如此。”龙鼎谢恩爬起,又躬身道:“臣恭请皇上龙驾入城安歇。”
朱友贞尚未开龙口,却听一人肃声道:“皇上,晋人未退,周德威又诡计多端,须防他偷袭;不如皇上入城歇息龙体,臣便留于城外警戒防备便了。”
“哈哈,黄元帅过虑了。此时,晋军已成惊弓之鸟,早已吓破了苦胆,料它也不敢轻捋虎须,再来侵犯,黄元帅便放心地随皇上龙驾入城歇息便是了。”龙鼎拱了拱手,大笑道。”
“龙将军,晋人元气未伤,主力未损,还是小心些为是。”黄浩轻笑道。他细细地安排了营中之事,又嘱将士用心防守,才放下心来。他转过身子,对了了尘躬身道:“请爹爹也随了入城歇息吧。”
了尘笑道:“浩儿,为父乃一出家之人,闲云野鹤,素来不喜热闹,便不随你们入城了。”
朱友贞与众人亦尽力劝了一回,奈了尘只是不肯入城,只得招呼上黄浩、钱鏐等人,随了龙鼎入城去了。
众人入得龙鼎帅帐,叙礼毕,说了会儿话,用过酒饭,便见龙鼎立起身子,对了朱友贞躬身施了一礼,笑道:“皇上龙驾一路驱驰,且又征战多时,龙体必甚劳乏,还是早些安歇了吧。”他见朱友贞点了点头,便搀了龙驾,送于行宫之中,亲自侍候了安歇。龙鼎返回,又对了众将领拱了拱手,命亲兵将众人引入各自的房中去了。
黄浩与白衣女子同居一室。白衣女子自是于彤了。夫妻二人十数年未得会面,今夜团聚,却也悲喜交集,且是自有一番亲热。黄浩见得妻子面容甚是憔悴,且是鬓边已现华发,心疼地道:“彤儿,这十数年来,彤儿到了何处,怎的半点也不闻彤儿的音信?倒叫浩哥好生牵挂!彤儿又怎的与荦哥在一起的?”
于彤叹了口气,感慨道:“浩哥哥,此事一言难尽!”她将玉面贴于黄浩胸膛上,道出了下面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