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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汉子自是薛铁山之子、薛老烺之弟薛天霸了。黑衣汉子乃是贺回鹘之子、贺古柯之弟贺古获。昔日,薛铁山与贺回鹘替李克用死于汴州封禅寺,后来,薛老烺与贺古柯又为晋国而送命于疆场。因为这薛、贺二家功劳极大,是以薛天霸与贺古获均被唐庄宗李存勖封为大内总管,且受命统领朝廷禁军。按理说,薛天霸与贺古获身受唐庄宗皇帝如此浩荡皇恩,本应誓死效忠庄宗皇帝,不应助李嗣源作乱,但薛天霸、贺古获二人见得李存勖只爱作戏,专宠伶人,将朝中政事一委景进,朝廷权柄尽操伶人之手,自己二人虽是贵为大内总管、禁军统领,却亦要受景进等伶人的戏弄与欺辱,心中自是愤愤然有不平之气;薛天霸、贺古获二人也曾屡次劝谏皇帝李存勖,请逐伶人,任贤能,尽心国事,肃朝纲,振朝政,励精图治。李存勖或不予理睬,或大加申饬。久之,薛天霸、贺古获心中自是对庄宗皇帝存有怨恨之情了。因了此故,在李嗣源率汴州兵马攻打京师之时,薛天霸、贺古获二人便率领羽林军投降了李嗣源了。
薛天霸与贺古获听得紫衣艳妇樱口中娇呼“救命”不止,心中一惊,身子便也不自觉地闪于一旁。
囫囵子见得薛天霸、贺古获二人身子退后,面前已然现出一条“道”来,哪里肯错过此等良机?听得他口中发出一阵长啸之声,亦不顾内伤严重,身子跃起,身、剑合一,直向唐明宗皇帝扑了过来。
囫囵子身子才飞起,却听一声厉喝声传了过来:“贺皇叔、薛皇叔,是寡人性命要紧,还是贵妃娘娘性命要紧?还不快与寡人挡住二位妖僧!”看时,却见明宗皇帝龙口大张,正拼命叫喊着。明宗皇帝龙口喊叫,龙足连顿,喊至“僧”字时,已然语声发颤。
薛天霸、贺古获见得囫囵子向了皇上如飞扑来,又听得皇上龙口之中传出圣旨,心中只一愕,便又挥动手中狼牙棒与双锤,向了囫囵子猛扑过来。听得贺古获“呷呷”怪笑道:“秃驴,竟敢借了为皇上治病之名行刺皇上,当真是狗胆包天!也不问一问贺爷手中大锤愿意不愿意?”“意”字才出口,手中双锤便对了囫囵子恶狠狠地砸了下来。与此同时,薛天霸狼牙棒一横,亦向囫囵子拦腰扫了过来。
囫囵子身子看似扑至李嗣源面前,却见薛天霸与贺古获二人之兵击了过来,只得停住身子,与薛、贺二人相斗。囫囵子识得薛天霸、贺古获二人均是力大兵沉的勇猛之将,自己凭负伤之身,以一把轻兵宝剑,自是不可与二人硬拼的,见得二人之兵袭来,亦不硬架,只使了个“粘”字诀,借力打力,手中宝剑以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将狼牙棒与双锤引出门外。
薛天霸与贺古获料不得囫囵子年纪轻轻,又是负伤之身,手中剑轻轻一挥,便破了自己二人重逾千钧的招式,心中自是不免吃了一惊。薛、贺二人如此一失神,手下招式使老,兵刃被囫囵子宝剑一带,狼牙棒与大锤险险的便要撞个正着。薛天霸、贺古获二人功力亦当真了得,在兵刃将触之际,却硬生生地收回招式来。薛、贺二人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见得囫囵子招式施出,妙则妙矣,只是现出真气不足之像,识得囫囵子所负内伤颇是不轻,又见囫囵子足履蹒跚,识得囫囵子已至强弩之末之境,自难久持,自己二人只要能设法拖住囫囵子,时光一久,囫囵子自会真气尽泄而亡。想至此,二人相互交换了下眼色,却也不急于进攻,只是使了个“守”字诀,手中兵刃挥舞,将门户死死封住,乘隙才攻出一招两式来。二人乃是老搭档了,且是武功又同属刚猛一路,眼下联手与身负重伤的囫囵子相斗,自是大沾便宜,才斗一时,便将囫囵子身子死死困住,脱围不得。
囫囵子料不得薛天霸、贺古获二人样子看似蠢笨愚鲁,实则精明过人、工于心计,竟然施出个“拖”字计来,心中不免吃了一惊。囫囵子识得与薛、贺二人纠缠不得,虽是内伤沉重,却也不敢懈怠,将腹内真气尽数提起,运之于兵刃之上,手中宝剑使得如蛟龙出水、猛虎下山,杀着迭出,专向薛天霸、贺古获二人要害之处招呼过来。
贺古获、薛天霸二人对囫囵子的迅猛攻击视如未见,只是按照自己的武功路数挥舞着兵刃,紧守门户,并不进攻,囫囵子虽是武功高强,但一时之间,却也不奈何他们不得。
三人这般的斗了数十合,囫囵子便觉身子重若千斤,双腿沉沉的移动不便,便是手中的一把轻轻的宝剑,亦感举动艰难,头、面之上热汗直流,口、鼻之中气喘如牛。
贺天霸、薛古获二人见得囫囵子如此模样,识得反攻时机已至,各自口中发出一阵冷笑之声,手下招式一变,反守为攻,兵刃泼风也似地向了囫囵子招呼过来,不时,便将囫囵子迫得险象环生。
半拉子见得囫囵子处险遇绝,心中大惊,手中宝剑一勤紫衣艳妇的粉颈,口中厉喝道:“李嗣源,再不下令让他们住手,佛爷便要送你的心爱之人上西天了!”
“哈哈,秃驴,这却要挟寡人不得!区区一个女人,又能值得几何?且是寡人宫中,胜过此妇者,车载斗量,多如牛毛,便是牺牲了此妇,又有何可惜之处、可怜之处?”李嗣源挺直龙躯,大笑道。
李嗣源敛了笑容,又对了紫衣艳妇柔声道:“苗苗儿,每日里,苗苗儿总是说爱寡人爱得刻骨铭心、惊天动地,为了寡人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今日,上苍便为苗苗儿创造了一个为寡人尽忠的绝好机会,望苗苗儿珍惜这一大好时机,为寡人争光,为唐室争光!”
“源哥,你……”紫衣艳妇身躯一颤,抖声道。
“苗苗儿,孤家亦是舍不得苗苗儿的,只是情势如此,令孤家不得不如此而为之了,请苗苗儿理解孤家的苦衷!”李嗣源不待“苗苗儿”说完,便猛然一挥龙爪,打断了“苗苗儿”的话头,悲声道。李嗣源“衷”字才出龙口,龙目之中便已然流出泪来。李嗣源抹了把龙颜上的泪水,又凄声道:“苗苗儿今日为寡人立下殊功,日后,寡人定会善待苗苗儿的家人的,苗苗儿便放心地上路去吧!”李嗣源龙颜一沉,又对了左右大喝道:“众卿家,放虎归山,遗患无穷,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众臣与大内侍卫听得皇上圣旨,各个心中一抖,谁敢不竞相向前?各自挥舞手中之兵,向了囫囵子与半拉子招呼过来。
激战中,一个白衣汉子倏忽一剑,向了半拉子胸膛直刺过来。此时,紫衣艳妇身在半拉子身子之前,半拉子虎腕一转,或是身子一躲,便可以以紫衣艳妇的身子当“挡剑牌”,挡住此剑,但此时,半拉子心头灵光一闪,“慈悲”二字顿现脑海,他见得剑已近身,铁腕猛然一转,推紫衣艳妇的身子于一旁,自己身子向左闪避。半拉子连续发出二个动作,虽是快极,却也有些不及,虽是躲过了胸膛,但右臂之上,却被一剑刺个正着,创深及骨,登时血流如注。半拉子手臂一颤,宝剑几乎摔落于地。
便在此时,却听“当啷”一声脆响发出,见得一个物事跌落于地。向了物事瞧将过去,却是一把晶莹闪亮的匕首,正躺在紫衣艳妇的玉足旁。
原是这紫衣艳妇“苗苗儿”见自己受制于半拉子,芳心之中自是又羞又怒,趁得半拉子抵挡众大内高手的攻击、无暇他顾之机,暗中取出柳腰间的匕首来,娇叱一声,玉手一扬,向了半拉子的小腹直刺过来。紫衣艳妇玉手才出,身体便被半拉子猛然提起,推于一旁。紫衣艳妇芳心吃了一惊,站稳身子,向了半拉子瞧了过去,却见半拉子右臂负伤,血如泉涌。紫衣艳妇见得半拉子为救护自己而身受重创,芳心一震,身子竟然呆呆立于地上,怔怔地发起愣来,玉手中的匕首亦不觉滑落于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来。
半晌,“苗苗儿”才回过神来,她媚眼直视半拉子,丹唇开合,发出讷讷之声:“何苦来,何苦来!”
囫囵子正与贺古获、薛天霸两大高手相斗,却见又有数名唐宫高手扑将过来,围了囫囵子狠斗。囫囵子以负伤之身拼斗薛天霸、贺古获二人,倾尽全力,尚处下风,今对方又添了数名高手,形势更为危急,登时便被逼得身子连连后退,躲避不迭。
便在此时,忽听二声长啸之声由殿门外传将过来,旋见得二位紫衣老者身子如飞,扑进殿来。二紫衣老者尚未站稳身子,便各发一掌,向了囫囵子击了过来。
囫囵子见得二紫衣老者招发似电,掌出如雷,罡风刮面,疾扑而来,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硬接?身子一旋,避了过来。便在此时,却见黄光一闪,一兵正击在囫囵子的肩头上。囫囵子陡觉胸中一震,前时咽下肚去的血气又冲向喉间,再也压它不住,便听“噗”的一声,一股血箭喷出唇外。囫囵子数次负伤,均是不轻,身子再难支持,剧烈地晃了几晃,向下便倒,也亏得他反应灵敏,以剑一撑地面,才未有摔倒于地。囫囵子站稳身子,定了定神,向了偷袭者瞧了过去,厉声道:“李璘,尔身为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乘人之危出手,不觉有些卑鄙么?!”
李璘掂了掂手中的铜锏,身子上前一步,大笑道:“对付尔等奸徒恶贼,还用讲甚么规矩么?”手中铜锏高举,对了囫囵子,又要当头砸下。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大叫声传了过来:“李璘,留活口!”循了声音瞧了过去,却见明宗皇帝龙口大张,正使劲叫喊着。明宗皇帝转过龙体,又对了二紫衣老者大喝道:“范延光、马加存,贼人若是走了一个,寡人拿你二人是问!”
二紫衣老者听得皇上传旨,心头一凛,身子一躬,恭声道:“臣等遵旨!”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放松,四爪齐出,径向囫囵子抓了过来。
囫囵子听得李嗣源的喝叫声,才识得二紫衣老者乃是鹰爪派大弟子、现为朝廷枢密使的范延光与鹰爪派二弟子、现为内观察使检校太尉兼侍中的马加存,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囫囵子识得有范延光、马加存、贺古获、薛天霸与李璘五大高手在场,自己要想冲出重围,去诛杀李嗣源,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了。囫囵子想至此处,心中不觉暗叹一声。囫囵子见得范延光、马加存二人手掌抓了过来,却也不敢硬接,宝剑一点地面,身子借了反弹之力,避于一旁。
囫囵子身子才着地,范延光与马加存便如影附形般逼了上来。囫囵子只得强提一口气,倾力与二人斗于一起。囫囵子肺腑数次负伤,且是每次均是不轻,今又以负伤之身苦苦拼斗,血肉之躯又哪里能承受得住?才斗一时,便双腿一软,身子跌坐于地。
范延光、马加存见得囫囵子身子倒地,心中大喜,各自发出一声大喝之声,出手如电,径向囫囵子琵琶骨抓了过来。
眼见得囫囵子将要成为一个废人,忽听一声娇叱声传了过来,见得一人身子腾空而起,飞也似地向了明宗皇帝扑了过来。
此时,搀扶皇上龙驾的二个唐宫侍卫见得囫囵子将要遭擒,又见得半拉子被十数名大内高手死死困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自以为囫囵子、半拉子二人已是即将煮熟的鸭子,既飞不了、又蹦不了了,皇上再无危险,却已消除了戒备之心,哪里会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煞星来?今见得有人猝然向皇上扑将过来,一下子便慌了手脚,虽欲阻挡,却已不及。见得明宗皇帝的龙体被“飞人”一把抱了个正着,二人旋又一起滚倒于地。
事发突然,敌、我双方诸人一下子竟然惊呆了。
范延光与马加存手臂长长地伸着,手掌竟然忘了抓下。
囫囵子见得明宗皇帝身子倒地,心中大振,身子之上顿时增添了一股力量,他以手中剑的剑尖一点地面,借力猛然站起,强提腹中仅存的一口真气,身子凌空跃起,掠至半拉子面前,将全身功力凝聚剑端,以剑当刀使,亦不封门户,只是舍命抢攻,招式大开大合,“刷刷”数剑,便将半拉子身旁之敌击退。囫囵子手中宝剑一横,替半拉子挡住了敌人,口中疾呼道:“二弟,快,去诛杀李嗣源贼子!”
囫囵子的身子距明宗皇帝较近,囫囵子自己不去刺杀明宗皇帝龙驾,而让半拉子去动手,原是囫囵子见得自己身边有贺古获、薛天霸、李璘、范延光、马加存这等顶儿尖儿高手虎视眈眈地盯着,识得自己若是径去刺杀唐明宗,只怕自己身子才动,定会被众高手死死围住,半点移动不得;囫囵子又见得半拉子身边虽是也有十数名大内侍卫,却也仅是一般高手,识得合自己与半拉子二人之力,倾力一搏,自是会将众高手击退的;囫囵子又识得半拉子虽也是手臂负伤,毕竟是皮肉之伤,较之于自己之伤势,自是轻得多多,若是由半拉子去刺杀李嗣源,胜算自是比自己多得多多的,是以囫囵子才向反方向跃去,替半拉子解围,让半拉子去诛杀明宗皇帝了。
范延光五人十目恶狠狠地盯着囫囵子,以防囫囵子去伤害明宗皇帝,哪里会料得囫囵子会向反方向掠了过去?及回过神来,囫囵子已然扑至半拉子面前,且是已为半拉子解了围了。
半拉子听得师兄呼叫声,面上现出为难之色,口中迟疑道:“大哥,你……”
“二弟,甚时候了,还如此犹豫不决?”囫囵子见半拉子却不动身,直急得目眦尽裂,厉喝道。囫囵子放松了一下语气,又道:“二弟,大哥真气将尽,自是杀李嗣源贼子不得的。二弟,快去吧,再迟一迟,只怕师兄便为二弟挡不住敌人了!”
半拉子又何尝识不得眼前的形势?只是半拉子晓得自己若一离去,师兄定会很快地便要丧命于敌人众兵之下,抑或被敌人生擒活捉了,是以哪里又能忍心离去?及见得李嗣源二人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却又拼命厮打不休,又见得二位唐宫侍卫挥动手中之兵,欲击抱住明宗皇帝龙体之人,识得此时若不出手,只怕永远未有出手之机了,于是将心一横,痛呼一声:“师兄,小弟去也!”身子跃起,如飞掠至明宗皇帝跟前,手中宝剑运足十成功力,向了明宗皇帝的背心直插而下。
此时,李嗣源身子被人死死抱住,且是大病之中,自是转动不若昔日灵便,见得明晃晃、亮锃锃的宝剑直刺过来,早已唬得魂飞魄散,虽欲躲避,身子却又半点动弹不得,只是龙口中杀猪也似地哀嗥不止。叫声未休,便听“嚓”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明宗皇帝龙背上正着,剑尖由龙胸穿出,几乎伤了他身子底下之人。
半拉子拔李嗣源龙体上的剑出来,又以手拉起李嗣源身下之人,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辛姑娘相助之恩!”转过身子,手中宝剑一挥,便欲加入斗场。
“辛姑娘”站起身子,猛然甩开半拉子的手,又以玉手指了半拉子,厉喝道:“你、你、你……滚开!老娘与源哥算账,关你贼秃屁事,要你贼秃插一杠子,毁了源哥的性命?老娘岂能放得你贼秃过?”她口中说话,身体跃起,向了半拉子扑了过来。她身子才纵起,却又硬生生地收住足步,丹唇启动,悲声道:“你救了老娘一命,却又害了老娘老公之命,亦算是扯平了,老娘与你两讫了!”
“辛姑娘”转过身体,以纤纤玉手指了唐明宗皇帝龙体,樱口之中,发出幽幽之声:“冤家,苗苗儿原以为二个和尚已然被众人牢牢看住,冤家你已无危险可言,苗苗儿才想寻冤家你撒撒娇、出出气的,没想到却给了人以可乘之机,害了冤家你的性命?冤家虽非苗苗儿亲手所杀,却因苗苗儿而死,苗苗儿对你冤家不起!冤家慢走,苗苗儿与你冤家同去,也好路上有个照应!”听得“辛姑娘”仰天大笑数声,身子跃起,胸脯向了半拉子手中之剑的剑尖直撞过来。
“辛姑娘”、“苗苗儿”显见便是紫衣艳妇辛苗苗了。
前时,半拉子见得辛苗苗的身子向了自己扑了过来,才欲退后,却见辛苗苗又立足不前,便也停住身子。半拉子听得辛苗苗“你救了老娘一命。。。。。。老娘与你两讫了”之言,心中却也说不出是何滋味,正呆立于地,哪里能料得辛苗苗会突然扑了过来?半拉子见得辛苗苗的身子直向自己手中剑尖撞了过来,虽欲收兵,却已不及,便听“噗”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剑尖由辛苗苗玉背穿出。又听“扑通”一声闷响传出,见得辛苗苗的身躯摔倒于地。
半拉子见得辛苗苗自戕身亡,心中暗叹一声,合十道:“阿弥陀佛,辛姑娘虽非半拉子所杀,却也因半拉子而死,半拉子实是罪过!辛姑娘慢走,贫僧诵经超度辛姑娘早离苦海。”半拉子诵了一阵子经,又将辛苗苗身躯扶起,放于李嗣源龙体旁,并排躺好。半拉子转过身子,向了囫囵子身旁冲了过来。
半拉子身子才跃起,却听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他心中大吃一惊,向了声起处瞧了过去,却见囫囵子身子摔倒于地,囫囵子的身子旁边躺着范延光的身子。
前时,囫囵子见得半拉子向了李嗣源冲了过去,疾忙强提腹中仅存的一口真气,替半拉子挡住敌人,及见得李嗣源被半拉子击杀,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囫囵子心中一喜,真气再也凝聚不得,身子登时便委顿于地。囫囵子自知必死,心中却也坦然,面上半点惊惧之色也无。见得囫囵子手臂一扬,使出全身之力,将手中剑向范延光掷了过去。囫囵子功力虽失,但将全身潜力尽数发挥出来,宝剑掷出,威力亦是不容小觑。
范延光做梦亦想不到囫囵子一个垂垂将死之人会舍命一击,被囫囵子气势所慑,一时竟然忘记了躲避,及回过神来,宝剑已然击在身子上,听得“咔嚓”一声声响发出,见得范延光的尸体登时摔倒于地。
囫囵子见得众高手向了自己围了过来,识得今日难逃丧命之厄,心中却也坦然。囫囵子坐直身子,仰天大笑道:“爹、娘、良弟、超弟,麟儿与二弟虽是未能亲自诛杀李存勖贼子,为你们报仇雪恨,但今日,二弟却取了李存勖贼子之子李嗣源的狗命,你们也该感到欣慰了吧?你们在天之灵慢走,麟儿寻你们去了!”囫囵子转过身子,又对了半拉子大叫道:“二弟,大哥先走一步了!”“了”字才出口,便见囫囵子身子摔倒于地。
半拉子见得师兄身子倒地,识得师兄已去,口中痛呼一声,身子飞起,向了囫囵子倒身之处掠了过来。
半拉子才纵至囫囵子面前,便听“呼”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一兵对了半拉子当头击下。半拉子身子退后一步,避了开来,看时,却见薛天霸手持狼牙棒,立于面前。半拉子见得薛天霸阻路,心中大怒,亦不说话,手中宝剑一挺,对了薛天霸直刺过来。薛天霸识得半拉子乃是负伤之身,且是力气又及自己不得,见得宝剑刺来,身子亦不躲避,只是口中大笑一声,手中狼牙棒一横,直向剑身撞了过来。
半拉子见得薛天霸如此狂妄,口中冷笑一声,亦不与薛天霸硬碰,手下招式陡然一变,宝剑绕过狼牙棒,向了薛天霸的手掌招呼过来,变招之速,快逾闪电。薛天霸料不得半拉子招式变换竟然如此快捷,见得宝剑削来,早已慌了手脚,识得自己若是不撒手扔棒,手掌定会被齐腕削掉,无奈之下,只得双手一松,将狼牙棒摔落于地。饶是如此,薛天霸左手中指与食指亦被削落于地。薛天霸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之声,身子连连后退了数步。
半拉子一招得手,哪肯错过先机?听得他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见得他手中剑飞舞,倾毕生功力,绝招连环施出,一时之间,便将薛天霸笼于剑网之中。
薛天霸被半拉子勇气所慑在先,失二指被唬得心胆俱裂于后,且是十指连心,丢掉二指自是疼痛难忍,如此,早已失了锐气,迷了神志了,在半拉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下,一时躲避不及,胸膛之上正中一剑,听得他口中发出一声惨嗥之声,见得他尸体摔倒于地。
半拉子见得薛天霸倒地身亡,心神一振,口中大叫道:“师兄,小弟为你杀了一个仇人了!”身子跃起,宝剑平举,又向了李璘直扑过来。
李璘见半拉子之剑招呼过来,口中大叫道:“好个狂妄的东西!想找死,本尚书便成全于你!”身子却不后退,手中铜锏高举,对了半拉子当头击下,同时,右掌倏出,施展空手入白刀之功,向了半拉子的剑身直抓过来。
半拉子料不得李璘功力竟然如此之高,心中略吃一惊,但半拉子虽惊不乱,宝剑中途变招,舍李璘胸膛而向李璘左手削了过来;此时,李璘铜锏已近半拉子身子,半拉子倒也豁了出去了,左爪猝出,向了铜锏抓来。李璘见半拉子情同拼命,招式后发先至,心中一凛,却也不愿与半拉子对命,疾忙收回攻出招式,身子退后几步。
半拉子见得李璘身子后退,却也不依不饶,身子如影附形,手中之剑飞舞,径刺李璘全身要穴。半拉子志在杀敌复仇,不求自保,招式施出,均是两败俱伤的路数,且是倾尽全力,威力端的大极。
李璘被半拉子神威所慑,却又不愿与半拉子拼命,身子只是一味后退不迭。李璘正后退间,足下被薛天霸的尸身一绊,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于地。
此等良机,半拉子焉肯错过?听得他口中发出一声大喝之声,闪电般一剑,向了李璘当胸招呼过来。
此时,李璘身子尚未站稳,见得半拉子之剑刺来,虽欲躲避,却已不及,听得“咔嚓”、“扑通”二声声响发出,见得李璘胸膛中剑,尸体摔倒于地。
便在此时,半拉子忽觉背部一阵剧疼传来,身子再也站立不住,登时跌倒于地。
原是半拉子背部被狠狠地砍中一刀,脊骨几被斫断。半拉子身子跌坐于地,自知必死,面色却是平静无比。听得半拉子大笑道:“麟哥,小弟又为你杀了一个敌人了!”半拉子敛了笑容,又自语道:“父皇、皇娘,麟哥已随黄伯父、伯母去了,亢儿也该去寻你们二位老人家团聚去了!”当下自断经脉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