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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得李存勖狗急跳墙、负隅顽抗,却也不愿与他拼命,口中冷哼一声,双剑中途变招,猛然上举,将龙椅劈得粉碎,剑尖一转,又向了李存勖二目招呼过来。李存勖身子一闪,避了过去。李存勖虽是躲过了此招,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来。
“皇上”二招未中,龙心一急,手下一紧,旋风也似的向了李存勖招呼过来。此时,李存勖手中无一物可以拒敌,早已乱了方寸,在“皇上”的迅猛攻击下,被迫得上蹿下跳、左躲右避,模样实是狼狈至极,片刻,便热汗直流、气喘如牛了。
眼见得李存勖龙体上将要增添几个透明窟窿,忽听御帐外喊杀声四起,见得一队队的晋朝兵马手执火把,向了御帐涌了过来。
“麟儿”听得呐喊声滚滚如雷,又见得火把熊熊,排成一条条长龙,识得此时不走,只怕便要陷入重围,再难脱身而去了。想至此,他手下加紧,疾发数剑,将张召先身子迫退一步,大呼道:“亢弟,快走!”
“皇上”、“亢弟”显见便是梁朝皇帝朱亢了,“麟儿”自是梁朝兵马大元帅黄麟了。
朱亢听得黄麟呼声,却不便走,只是大叫道:“麟哥等上一等,亢儿杀了李存勖贼子再走!”朱亢口中吆喝,手下并不放松,“刷刷”数剑,连环刺出。
李存勖见得亮锃锃的宝剑只在面前晃来晃去,直唬得口中鬼叫连天,龙体只是绕着御案滚来爬去。李存勖武功本来不弱,但他多年养尊处优,功夫早已搁下,且是手中又无一物可用以击敌,朱亢招式又快逾闪电,是以李存勖早已失去了勇气与胆气,便只有一味躲避逃蹿的份儿了。
朱亢见得李存勖如此脓包模样,口中冷笑一声,招式一紧,以左手剑封死李存勖的退路,右手剑泼风也似向了李存勖的胸膛招呼过来。
此时,李存勖早已被吓昏了头脑,见得宝剑刺来,竟然忘了躲避,听得“当”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他身子上正着,龙体倒地,摔了个仰八叉儿。
李存勖龙体倒地,费了吃奶的力气才爬了起来。此时,向了李存勖龙体上看时,才见他龙袍之上,被割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的铁甲来。前时,朱亢剑刺李存勖龙体,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便是宝剑刺于铁甲之上所发之声。
朱亢见得李存勖身子倒地,却未负伤,直气得龙足连顿,见得朱亢龙体飞起,掠至李存勖的面前,手中宝剑挥动,向了李存勖的龙颈斫了下来。
朱亢剑才刺出,忽听“当”的一声巨响传出,见得一把大刀将剑架了开来。朱亢龙心之中,吃了一惊,看时,却见一个黑衣汉子手中大刀尚未收回。
原是这黑衣汉子见得李存勖处境危急,趁得黄麟被张召先及数名武士围于核心、无暇顾及帐门之机,施展轻功,如飞闯入帐来,挡于李存勖龙体面前,以手中之兵架开了朱亢之剑。
朱亢见得李存勖被二个晋宫侍卫架走,直气得二目赤红,正欲拼了性命向前,忽听黄麟大呼道:“亢弟,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黄麟所以如此说话,原是他见得又有十数名晋宫侍卫冲入御帐之中,识得恋战不得,才又一次催促朱亢速走。
梁帝朱亢乃是绝顶聪明之人,识得此时刺杀晋帝李存勖无望,又听得黄麟呼声甚急,却也不再恋战,身子凌空掠起,左剑剑尖在御帐顶上只一划,便割开了一条偌大的口子,右剑剑尖在御案上轻轻一点,身子便借了反弹之力,由缺口处直飞出去。朱亢所以不走帐门,原是此时的御帐门口已被晋国兵马死死堵住了,是以他才由帐顶之上飞了出来。
朱亢身子飞出御帐来,口中大喝一声,向了围攻黄麟的众高手冲杀过来。
黄麟见得朱亢来援,心神大振,口中发出一阵长啸之声,手中运剑如风,怪招迭出,向了晋宫武士痛下杀手。黄麟与朱亢心意相通,武功招式又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二人联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大极,片刻功夫,便冲出了重围。朱亢、黄麟二人突出重围,施展轻功,身子惊鸿般向了远处掠去。好在夜色如墨,晋人不便追赶,又怕误伤了自己的人,不敢开弓放箭,是以二人未费周折便冲出了晋营来。也亏得晋人识朱亢、黄麟二人的身分不得,不者,朱、黄二人能否能冲出敌营来,便不好说了。
朱亢、黄麟二人所以不去汴梁城去救陈国良与冯文超,反而冲出晋营来,原是他们识得仅凭自己二人之力,自是冲不进汴梁城去的,便是自己二人能杀进京师中去,也是救陈国良与冯文超二人的不出,只怕连自己的性命亦要徒然搭上了,如此,日后连个报仇的人也没有了,是以二人才忍痛冲出晋营来。
朱亢与黄麟出得晋营,却不远去,只寻了一个隐蔽之处,暗中窥视敌人的动静。其后,朱、黄二人才识得陈国良与冯文超二人为救汴梁百姓,假充自己二人,自刎身亡了;又见得罗新彩与雷玉兰杳无音信,识得二人定是凶多吉少了,心中自是悲痛万分。黄麟、朱亢二人虽是时时欲去刺杀李存勖,报仇雪恨,只是苦于晋宫武士防守森严,无处下手。及李存勖由汴梁移居洛阳,二人才得便潜入东都(唐朝时,因都城在长安,故长安东边的洛阳便称为东都了;朱温建梁,都大梁,因洛阳在大梁以西,故洛阳又称西都了;李存勖移居洛阳,又改称洛阳为东都了),趁李存勖举行登基大典之机,突然由武成殿上现身杀出,向了李存勖招呼过来,虽是终因唐宫护卫的拼命救护,未能取了李存勖的性命去,只在李存勖的屁股上捅了一个窟窿,但仅此一剑,便足以使李存勖心胆俱裂、魂飞魄散了。
朱亢与黄麟刺杀唐庄宗皇帝不成,退出唐宫后,便隐姓埋名,于京师附近住了下来,以寻良机,再行复仇之计。转眼便过数年,二人报仇之志,终究未能实现。其间,李嗣源被唐庄宗贬去汴州督师,李嗣源起兵反唐,郭从谏弑杀李存勖,李嗣源继皇帝位。朱亢与黄麟二人见得唐庄宗皇帝已死,天下大乱,以为只要能刺杀了唐明宗李嗣源,尔后,登高一呼,聚集天下义士,重竖义旗,驱逐沙陀人,定可恢复汉家江山。朱亢、黄麟二人既作如是想,于是,便趁了一个风高月黑之夜潜入唐宫,去行刺唐明宗李嗣源。朱、黄二人入得唐宫,尚未寻到李嗣源的踪影,便被唐宫护卫发现,只得退出宫来。
其后,朱亢、黄麟二人虽是多次夜入唐宫,终因大内防备森严,未能如愿以偿。朱、黄二人见刺杀李嗣源无望,又须时时躲避唐军的搜查,识得再停留京畿之地,实乃不智之举,不如暂且离去,日后再作道理,于是二人便离京城而去。
朱亢、黄麟二人出了京师,却无一个适当的去处可去,只是漫无目的地胡乱行来。此时,二人心中自是有些怅然。这般的走了一时,黄麟终于想起一个去处可去,于是笑对朱亢道:“二弟(此时,二人已然结拜为仁兄义弟了),反正咱们无一个确定之处可去,咱们不如去投翁玄机前辈去吧。”
“去投翁玄机前辈?大哥,翁玄机前辈是谁?”朱亢诧异道。
黄麟叹了口气,当下将爹爹黄浩对自己说过的大齐义军覆灭泰山狼虎谷,大齐皇帝黄巢被翁玄机所救之事,对朱亢说了一遍。
朱亢听得黄麟之言,颤声道:“大哥,这等令人心悸的所在,想想都让人伤心欲绝,去哪里作甚?唉,不去也罢!”却又叹息不已。
“唉,二弟,大哥何尝识不得狼虎谷是个尴尬的去处?只是舍此,还有更妥当之处可去么?”黄麟苦苦一笑,涩声道。黄麟平静了一下心绪,又道:“二弟,翁玄机老前辈乃乾坤子长老师弟,不唯武功不在乾坤子长老之下,且是便是三教九流、诸子百家亦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的,咱们去投奔翁玄机老前辈,学些本领,也好作日后恢复汉家江山之用;且是此处隐秘,李嗣源贼子是绝对不会想到咱们会隐于此处的。”
朱亢听黄麟如此说话,细细思来,确是此理,当下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如此,便依大哥之意便是了,咱们便去泰山一行吧。”于是二人便直奔泰安神州而来。
朱亢、黄麟二人一路无话,便来到了泰山。二人入得狼虎谷后谷,按黄浩所说方位,寻来寻去,终于在一个高耸入云的悬崖上,寻到了一处绝秘的山洞,洞口距地面却有数百丈之高。也亏得黄麟、朱亢二人轻功甚高,不者,二人便是发现了此洞,只怕亦是无法上得来的。
黄麟、朱亢二人入得洞来,借了洞口射进来的光亮瞧时,却见一应生活用具摆设整齐,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显是许久未有人动过了。
二人见得如此情状,心中不由大感蹊跷。二人又向了内洞走了进去,才入内洞口,却见一人面对洞口,正襟危坐,二目紧闭,神情甚是肃穆。二人不敢造次,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远远地恭立着。
久之,黄麟见此人犹自如石雕泥塑般坐着,身子一动不动,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黄麟拱了拱手,轻声呼唤道:“老前辈醒来,老前辈醒来!”黄麟唤了半天,却不见此人身子动上一动,亦不闻半点动静。黄麟心中更急,于是又提高了些声音,呼道:“晚辈黄麟恭请老前辈金安,请老前辈赐教!晚辈二人擅闯老前辈洞府,请老前辈恕罪!”叫了半日,尚是不闻回音。
朱亢心中大急,身子上前一步,以手一推此人的身子,大声道:“老前辈怎的如此沉睡?快请醒来!”朱亢发力甚轻,谁知他手才触此人身子,便听“扑通”一声声响发出,见得此人连人带椅摔倒于地。
黄麟大惊失色,疾忙上前,扶此人起来。黄麟双手才触此人的身子,口中便发出“哎啊”一声惊叫声,手一颤,差点将此人的身子摔倒。黄麟正惊愕间,却见此人身子之上的衣衫一丝一缕地脱落于地,露出干枯如柴的身子来——却不是一具僵尸是甚?
朱亢、黄麟二人识得死者定是翁玄机无疑了,一声“苦也”不禁由口中同时喊了出来。朱、黄二人满怀希望来投翁玄机,欲从翁玄机学些本事,以作日后光复汉家江山之用,且是亦是为了躲避官家的追捕,岂料所投之人已然作古,希望登时变作了泡影,心中的这份悲苦之情,自非言语所能表达万一的了。
黄麟见得翁玄机的身子,当时想到,一个人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莫测之机、移山倒海之术,到头来,却不免要成为一堆灰土,且是死后,若是无人埋葬,却只能暴尸于光天化日之下,魂儿魄儿不得安宁。黄麟想到此处,心中更感怅然。
黄麟正感怅惘,偶尔抬起头来,却见对面石壁上刻了一行大字,乃是“愿葬我身者,请于洞顶离方掘穴。翁玄机。丙寅年子月。”二十一字。黄麟见得壁上之字,屈指算来,丙寅年距今已近二十年了,才识得翁玄机身子上的衣衫为何一条一缕地脱落下来了;又识得翁玄机因卒于冰天雪地的冬月,洞内又酷寒无比,是以尸身才没有腐烂,而变成僵尸之状了。
黄麟、朱亢二人对了翁玄机的遗体默立半晌,又鞠了三个躬,便抬起翁玄机的尸身来,出了洞口,向了洞顶爬去。好在翁玄机身轻如灰,二人轻功又高,是以虽是悬崖陡峭其滑无比,二人却也能攀登得。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得崖来。此时,二人均感疲惫不堪,于是坐身于洞顶歇息。好在二人年纪较轻,歇息片刻,体力便已然恢复。当下二人站起身子,寻了起来。二人寻了片刻,便在洞顶后部,寻到了一个八卦图案。二人在出洞前,便各自寻了一铲,负于背后,带上崖来,寻到八卦图后,便于离方掘了起来。
朱亢、黄麟二人才掘一时,便听“当”的一声脆响发出,看时,却是黄麟手中铁铲碰上了一块石板,发出清脆之声。二人心中略吃一惊,疾忙放铲于地,四臂用力,以手将石板掀了开来。
二人向了石板之下瞧了过去,却是一墓,墓底和四壁以五块巨大的石板砌就,且是整齐;墓中,放一棺木,以朱红之漆漆得锃光瓦亮,其上,图案精美。
黄麟、朱亢二人见得砌墓的五块巨石,不禁咂嘴称赞,暗叹翁玄机神功盖世;又见翁玄机早便为自己准备了葬身之处,对翁玄机的心思缜密、精细,又感由衷钦佩。
二人歇息片刻,便俯下身子,打开了棺盖。棺木才开,二人心中便大吃一惊:但见一册册厚厚的线装古籍将棺材装得满满的,书籍且是精致。二人将棺中之书取出,瞧时,却见诸子百家、巫医星卜,无所不有。众书之中,最多的却是佛家圣典与歧黄之籍。朱亢、黄麟二人将书籍取净,棺底,便现出一张牛皮纸来,其上,书有八个大字,却是“葬我身者,可得此书”八字。
黄麟二人放翁玄机尸身于棺中,覆上棺盖,盖好石板,取土埋了。朱、黄二人解下身上的衣衫,将古籍包了,运于洞中。如是数次,方将一棺书籍尽数运完。
自此,黄麟、朱亢二人白日里精研古籍,夜间便练功习武,倒也不觉寂寞无聊。二人众书皆读,却尤喜岐黄之术与佛说圣语。
起始,朱亢、黄麟二人心中倒也时时不忘复兴大计与报仇之事;后来,二人佛学与医术渐精,济世救人之念逐步替代了寻仇杀人之心,且是又萌生了遁入空门之念。二人苦苦寻思数日,终于决定皈依佛门。二人不便他去,便凿几尊古佛于洞中,落发修行起来。黄麟年长,自然便是师兄,朱亢便成了师弟了。黄麟自取法号“囫囵子”,朱亢自取法号“半拉子”。“囫囵子”、“半拉子”二僧除礼佛颂经、习文练功外,闲暇之时,便去左近村寨为人义诊,却也手到病除、立见成效,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从此,人们便识得了泰山二神僧“囫囵子”与“半拉子”不唯是得道高僧,且是杏林国手了。好在人们均识得大梁朝皇帝朱亢与大元帅黄麟昔日为救汴梁阖城百姓而自刎于建国门上了,且是事过多年,囫囵子与半拉子模样大变,几乎没有了半点昔日之形,二人又是僧人装扮,谁人又能想到今日的“囫囵子”与“半拉子”便是当年的大梁朝皇帝朱亢与大元帅黄麟?更莫说有人识得二人了。
一日,囫囵子与半拉子正于洞中打坐练功,忽然听得一声大叫之声由崖下传将上来:“二位僧兄可在上面么?”
囫囵子、半拉子二僧听得呼声,却也散气收功,站起身子来。囫囵子身子移近洞口,放眼向了下面望将过去,却见一位官家装束者立身于崖下,正仰面、引颈高呼。
囫囵子见得此人,朗声一笑,合十道:“阿弥陀佛,什么风将刘大人吹来了?刘大人一州之尊,日理万机,怎有闲暇驾临此处?敢是令老夫人贵体又欠安了么?”
囫囵子“么”字才出口,便听一声大笑声传了上来:“僧兄,刘某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但听僧兄之意,非家母身子染恙,刘某是不能来造访的了?”崖下的“刘大人”敛了笑容,又大声道:“请僧兄先将刘某带上洞去,他事一会再议不迟。”
“阿弥陀佛,贫僧只顾了说话,简慢了刘大人了,海涵,海涵!”囫囵子口中说话,身子飞下崖来,负“刘大人”于背,又飞回洞中。
这“刘大人”身子才落座,便听半拉子笑道:“阿弥陀佛,刘大人,贫僧二人除一点浅薄的岐黄之术外,再无所长,刘大人既不为‘疾’而来,莫非还有他事不成?”
“僧兄之言差矣,刘某还真是为‘疾’而来呢!”“刘大人”笑道。“刘大人”拱了拱手,又道:“僧兄,刘某虽是为‘疾’而来,只是刘某此次并非为家母之疾而来。”
“阿弥陀佛,刘大人,这便奇了,除了太夫人贵体不适,何人患疾,能劳动刘大人大驾不辞劳苦到此一行?此等情况,昔日,可是下人来邀的。”半拉子愕然道。
半拉子这般说话,原是如此的。数年前,这“刘大人”之母患病,“刘大人”亲至泰山狼虎谷,恭请囫囵子、半拉子二僧为其母诊治。此后,刘府之中,虽是不时有人生病,且是每当有人患疾,必是请泰山二僧治疗,但来请二僧者,却均是刘府家人。是以半拉子今日见得“刘大人”亲自来请,便如此说话了。
“刘大人”听得半拉子之言,拱了拱手,叹声道:“唉,僧兄,染疾者并非刘某鄙府中人。”
“哈哈,刘大人,这更奇了,患者既然非是贵府中人,更用不得刘大人大驾亲临了!”半拉子心中愈感疑惑,口中却大笑道。
“僧兄,此人虽非鄙府中人,却比鄙府中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要千倍万倍!”“刘大人”面容一肃,恭声道。
“哈哈,刘大人,是何等紧要人物,竟然让刘大人如此郑重其事,且是又如此惶恐至极?”半拉子依然笑逐颜开地道。
便见得这“刘大人”面上现出虔诚之色,向了南方拱了拱手,肃然道:“二位僧兄,当今圣上龙体欠安,宫中御医及民间的多位杏坛高手百般诊治,只是不见成效,于是刘某便想起二位僧兄来了。二位僧兄乃当代华佗、今世扁鹊,医道高明,是以刘某便想劳动一下二位僧兄的大驾,去京师为皇上一诊。”
“阿弥陀佛,刘大人,贫僧二人一介出家人,与皇家素无瓜葛,又平生惧官,更不敢去瞻仰皇上龙颜了!且是贫僧二人微末之技,又怎敢在皇上面前卖弄?请恕贫僧二人不能从命!”半拉子待“刘大人”话音一落,便面容一肃,沉声道。
刘遂清心中大急,沉声道:“僧兄怎的如此说话?僧兄身为佛门弟子,自是识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言的,难道僧兄忘了佛说圣语了么?”
“师弟,咱们与刘大人交情过命,刘大人既然开了尊口,咱们又怎能不给刘大人个面子?且是为皇上效劳,乃咱们分内之事,咱们又怎敢不尽微薄之力?”囫囵子不待“刘大人”开口,便大笑道。囫囵子口中说话,暗中却向半拉子递了数回眼色。囫囵子回过头来,又对了“刘大人”合十道:“阿弥陀佛,刘大人请稍等,待贫僧二人收拾一下,便随了刘大人去京城便是了。”
这“刘大人”显见便是淄州刺史刘遂清了。
刘遂清听得囫囵子之言,心中大喜,却又有些着急,于是拱手道:“僧兄,治病如救火,皇上龙体要紧,且是车、马及一应生活用具,刘某已然为二位僧兄准备齐全了,眼下便在山外候着,请二位僧兄一切从简,只需带上一些必须的诊具便是了。”
“哈哈,刘大人真乃有心人,贫僧二人谨遵刘大人的吩咐便是了!”囫囵子口中大笑一声,拉了半拉子一把,一同进入内洞去了。
片刻,便见得囫囵子、半拉子二人背后各插一把宝剑,手里提了诊箱,走出内洞来。
囫囵子、半拉子二人随了刘遂清出了泰山,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向了京师直奔而来。
三人一车一路行来,却已然入京城,越皇城,便到了宫城门外了。此时,车、马便不能入宫城了,三人只得下车步行。
囫囵子与半拉子随刘遂清步入皇宫,才至瑶光殿外,忽见数名大内侍卫围了上来。
囫囵子、半拉子心中一惊,以为自己二人露出了行臧,被大内高手识破了身份,才要拉兵动手,却见大内侍卫中一位首领模样的人对了刘遂清拱手道:“刘刺史,此二位高僧大概便是刘大人为皇上请来的杏林高手吧?但刘刺史是识得宫中的规矩的,还请刘大人按规矩行事吧。”
囫囵子、半拉子听得大内侍卫首领之言,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刘遂清转过身子,对了囫囵子、半拉子拱手道:“二位僧兄,请按宫中规矩行事便了。”
“按宫中规矩行事?刘大人,宫中还有什么特殊规矩不成?”半拉子愕然道。
“僧兄,宫中的规矩,原是不能带兵入内的。请二位僧兄将身上之剑交与侍卫弟兄保管便是了。”刘遂清解释道。
“这个。。。。。。”半拉子沉吟道。
“请二位大师不要让在下弟兄为难。”侍卫头领见囫囵子二僧迟疑着不肯交出身上之兵,肃声道。
“师弟,既然宫中规矩如此,咱们又焉能毁了规矩?”囫囵子见得事已至此,识得多说无益,疾忙向了半拉子递了个眼色,故作轻松地道。囫囵子口中说话,却已取下背后的剑来,交与大内侍卫。
半拉子听囫囵子如此说话,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手中剑递与皇宫武士。
囫囵子、半拉子二僧手中失了兵刃,心中自是有些惊慌,但事已如此,却也无计可施,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其后,囫囵子二僧被唐明宗召见,囫囵子为李嗣源把脉诊疾,此时,囫囵子虽是能对李嗣源突施袭击,但囫囵子试出李嗣源内力不弱,识得李嗣源功力甚是了得,又见得李嗣源身旁围满了大内高手,识得自己功力虽也不差,但手中无一兵可用,若是一击不奏效,只怕再也刺杀李嗣源不成了,哪里又敢贸然出手?囫囵子心中一急,便有一计涌上心头,便借了驱邪之用之名,向李嗣源讨取了二把宝剑。囫囵子、半拉子宝剑在手,心胆顿壮,当下便向了李嗣源疾扑过来。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半拉子终于以手中宝剑将李嗣源送上了“望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