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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如此混乱之际,敖寒找到机会却一溜烟的钻进了那架被吴用等人守护的车辇里。
入眼,敖寒便见到了车辇内的那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敖寒从不迷于女色,但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敖寒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一个女人。
当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同时具有一种超凡脱尘的气质时,这个女人就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此时此刻,敖寒已经能形容出什么叫做绝世美人了,因为他已经见过。
见有人进来,那个女人的身体有着细微的抖动,等看清进来的只是半路上捡到的那个孩子时,女人的秀眉竖起但并未说话。
敖寒也识趣的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仅此而已。
可随着车辇外的厮杀声不断,敖寒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在风雪中走了这么久,就算是一个成人也难免受不住,更不要说敖寒还只是一个孩子。
女子的一旁就摆放着糕点和美酒,从敖寒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在这并不大的空间里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女子偏偏没有反应。
好在敖寒不是一个拘礼的人,见女子没有反应便直接起身抓过女子旁的糕点和美酒就靠在一旁自顾自的享用了起来。
那女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依旧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里没有对眼前这个小叫花子一般的孩童有任何厌恶,有的只是不同阶层的隔阂。
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平凡的庸俗,怎么交流?
只是这个孩童毫无礼节的举动,让她很不高兴。
车辇猛的震动,车外的厮杀声骤然停止......
“内厂缉事大都督曹钦求见月公主殿下,请月公主移架接见。”
曹钦的声音从车辇外传来,瞬间让这位月公主的脸色变得苍白。
虽然明知道凭吴用等人阻止不了内厂,但真到了这一刻的来临,在月公主的心中仍旧有着恐惧和不甘。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是位公主的身份敖寒并没有多少意外,或者说是不在意。
相反此刻敖寒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位公主手中紧拽的包袱上。
内厂出动如此多的高手来追拿一介女流,即便这位女流是一位公主,但也绝不该有如此大的阵势。
最大的可能就是内厂的人追的并不是这位公主,而是这位公主手上的某件东西。
“如果公主殿下不肯接见,那奴才只有斗胆进来见公主了!”
曹钦的声音不断的给月公主带来压力,犹豫了半响,这位月公主最终还是站起了身来,想要走出车辇。
这时一只小手拦在了月公主的身前。
月公主的心情已经冷到了极点,现在一个小叫花子都要来欺侮自己?
“我的好奇心很重,如果你告诉我这包袱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便救你。”
月公主愣住,原本冒起的怒火也消失了一半。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敖寒,并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冷漠的不屑。
敖寒道:“你或许不信我可以救你,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为什么不试试?”
月公主吐气如兰,第一次开口了:”你一个弱孝童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的厉害,他们都是内厂厂卫,在这之前更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
声音无比动听,但对敖寒始终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
一说完月公主就失神般的摇了摇脑袋,暗想:“自己怎么会给一个孩子说这些,只怕他连内厂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他们身在江湖,我便能救你。”
敖寒平静的神情让月公主声音一冷,似乎有些恼怒敖寒不知天高地厚,道:“他们来自江湖,但现在却为朝廷效力。”
敖寒问道:“那你可知道你现在在何处?”
月公主已经不想再和眼前这个小叫花子浪费时间,不耐烦的道:“这里还能是哪里?这里是北漠。”
敖寒站起了身来,语气充满了认真道:“这里是江湖!”
说完敖寒便站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风雪中鲜血的凝结速度无比的迅速,不消一会儿,浓厚的血腥味道便被风霜所凝固。
曹钦没有等来月公主的身影,却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小叫花子。
那位吴都统的尸体就在敖寒的眼前,他全身看得见的伤口总共五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造成的。
出手的是一位高手,用剑的高手。
吴用的刀很快,可吴用死了,可想而知这用剑之人是有多快。
左手腕,右脚腕,左脚腕,以及喉咙处都有一道薄薄的伤口,不足以致命,但却能让吴用无法行动。
最后一处伤口是他的右臂,被连根斩断,而他的断手上还握着他的那把刀。
引以为傲的刀。
他的尸体就刚好落于车辇的跟前,这是一个明显的警告,只不过本该第一个看见这具尸体的月公主却变成了敖寒。
对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孩童,曹钦只是看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对着车辇道:“看来月公主不想见奴才?”
说话间,曹钦就拍打着身下的马儿往着车辇走了过去。
无视车旁的敖寒,抬手就要掀去车前的门帘。
“曹公公,你要见本宫吗?”
突然,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位玉人儿便已经从车辇中走了出来。
当那绝世的面孔暴露在雪白的世界中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除了曹钦,内厂的大部分高手都是完整的男儿身。
面对拥有这样一副容颜的一个女人,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为所动。
“曹钦见过月公主。”见月公主现身,曹钦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臂,然后抬手行礼。
月公主第一眼看见了曹钦,第二眼便看见了曹钦脚下的吴用。
很明显,这个细小的警告很有用。
月公主身居高位,但在看到吴用略显惨厉的尸体后还是忍不住颤抖着身躯,缓缓的向后靠在了车辇的门柱上才站稳住了脚跟。
曹钦的嘴边挂着并不真实的笑意:“月公主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月公主不答,已然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了看月公主手中的那个包袱,曹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向身后吩咐道:“月公主身体抱恙,速将月公主送回京都,请太医院的太医们好生疗养。”
收到命令,曹钦身后就上来两名厂卫欲要‘请’月公主回京,而同时曹钦的手臂已经伸出了一半就要从月公主的怀中将包袱拿过来。
这时一只熟悉的小手又挡在了月公主的身前。
一张脏乱的小脸显得主人无比的稚嫩,敖寒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曹钦笑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叫花子,曹钦连眼皮都没有抬动一下就道:“杀了。”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哪怕敖寒还只是一个孩子。
身后两名欲请月公主下车的厂卫听见曹钦的吩咐毫不犹豫,直接抽刀斩向敖寒。
丝毫没有因为敖寒的年龄而有半分心软。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心生恐惧。
毫无预兆的,那两名厂卫连人带马都放佛被时间定格,立在原地。
微风吹过,两名厂卫的身体连同身下的马匹都如同被风霜腐化的石块一般开始散落。
如果不是严寒的凝结速度过快,留在原地的会是两滩血水……不过此时的一幕更让人后背发凉。
并不漫长的过程让所有人都看得很仔细。
但就是因为看得很仔细,才会令人不安和恐惧,因为没有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寒风越刮越大,吹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一般让人生疼。
只有敖寒面色如常的看向曹钦继续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同样的问题让曹钦开始注意起眼前这个孩子。
也明白过来刚才的那一幕也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叫花子搞的鬼。
曹钦还没有开口,月公主却先开口了:“曹公公,这里是江湖;属于江湖人的江湖。”
月公主虽也是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给吓得魂不守舍,但见敖寒的举动却突然醒悟,或许眼前这个孩童真是自己的机会。
而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是江湖并不是朝廷,很多事就由不得你只手遮天。
这是对曹钦的提醒,也是警告。
曹钦听出来了。
原本沉着的脸色突然展眉大笑了起来:“江湖?哈哈哈......”
笑声中充斥着目空一切的张狂。
敖寒站了起来,看了看身后的月公主然后打断了曹钦:“这里不是江湖。”
月公主目露疑惑,小声的对敖寒道:“不是你说的这里是江湖吗?”
敖寒没有回答身后的月公主,依旧看向曹钦,斩钉截铁的道:“这里是北漠。”
不知为什么,曹钦居然愿意耐下性子回答敖寒的问题,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孩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吧。
曹钦道:“北漠也是江湖?”
刚一说完,曹钦突然神情一动。
轰隆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由远及近。
不消一会儿,放佛海啸的翻滚,四周的雪花如同沙尘暴一般携带着吞天灭地之势滚滚而来。
重蹄的飞踏,野性男儿的狂嚎不断的汇集,震颤着整个北漠。
风雪太大根本看不清来人有多少,但是光听声音所汇合的威势就绝不下于五千人。
而在北漠唯一敢以如此肆无忌惮方式出现的,只有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匪。
北漠十三路响马。